「沒問題。」不解的看著我,她緩緩開口,輕易地決定了另一個女子一生的命運。
魏君晨,你以為將她遠離你,她就永遠安全,那就大錯特錯了。失去摯愛的痛苦,你可曾知道?絕望到無力心痛的感覺,你可曾明了?
「為什麼我努力了那麼久,依舊掙月兌不掉歷史既定的軌跡……」離開蝶谷時,除了拜托冷清楓照顧紅姐,我曾還對他說過這些,那些糾纏在心底的疑惑。
他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只有在他面前,我才是最真實的自己。可以脆弱,可以倔強,可以執著。
「或許,可以說,這些歷史,因為你的存在而存在。至少可以說,因為你,歷史已經改變,你用你的努力,一點點的書寫了這樣的歷史……」
這段歷史,因為我的存在而存在。
既然這樣……
「我要你昭告天下,漢女王嬙,王昭君自願嫁給匈奴單于呼韓邪,三日後在京城大婚,七日後遠赴大漠出塞和親。」篤定的,我一字一句緩緩說道。歷史,終于,一步步,走向了既定的軌跡。
竟寧元年(公元前33年)正月,匈奴呼韓邪單于入朝求和親,昭君自願出嫁遠入匈奴。後立為寧胡閼氏,留下了膾炙人口的「昭君出塞」的故事。
「那,第三個條件……」了然的笑著看著我,她已猜到了我的用意,我的計劃。
「我要魏君晨從此從歷史上消失,從今以後,這個世界上,再沒有這個人。」與他一同消失的,還有我這一世的痴情,這一世的恩怨。
從此,兩兩相忘,生死兩不相欠。
生生世世。
「難道你要哀家效仿秦始皇,焚書坑儒?」冷笑著,王政君譏諷的開口,仿佛我的話,如天方夜譚。
焚書坑儒?不需要。
「如果百姓擁有一個聖明的君主,生活安居樂業,又有誰會記得一個暴戾的將軍?」視線,落到了劉驁的身上,等待著他的回答。
清晰的,可以感覺到王政君探究的視線落到了我的身上,仿佛想要將我的靈魂看透。
一只被保護的過分的雛鷹,待他失去了為他遮風擋雨的羽翼時,能否真正的翱翔藍天,挑戰寒風?
他要做的,只是,做好自己。
將來大漢天下的君王,絕不可能一生依靠一個女人!
「你不僅達到了你的目的,還約束了朕要做一個好皇帝。」毫不躲閃的迎著我的視線,他揚聲說道。
這是他第一次在我的面前稱自己為朕,我知道,他答應了我的條件,同時承擔起了一個君王的責任。從今以後,他只是皇上,一個國家的君主。
「三日後的大婚,即是魏君晨的死期。」微微笑笑,我結束了這場交易,轉身欲走。
三天,只要三天,一切,就可以徹底結束。
「你,是個聰明的女人,不枉他為你向哀家尋求的那棵千年雪蓮……」身後,王政君的的聲音傳來,竟有點點毫不掩飾的贊賞。
他?易寒,呼韓邪?
千年雪蓮。
他的病,只有千年雪蓮可醫。只是,她說,是為我……
沒有回頭,我毫不猶豫的走出了房間,看到了等在不遠處的櫻木。月光中,俊朗的臉上,已現出了焦急的神態。見到我走出來,他立即迎了上來,將一襲白色的披風披到了我的身上。
「謝謝你,櫻木。易寒,他,還好嗎?」披風擋住了深冬徹骨的寒冷,卻難抵心底漸漸泛起的涼意。
他,還好嗎?
等了三年的千年雪蓮,可以救命的唯一藥劑,竟用在了我的身上!口中淡淡的蓮花的清香,怎能忘記……
冷清楓的最後一劑藥,就是千年雪蓮,因為它,我才可以站到這里。卻,無情的,剝奪了他活下去的權利。
他要我忘記九轉回魂針,只是因為,他知道,第二棵千年雪蓮,或許,等不到了。
為何,要待我這麼好,我不值得。
「他在昭和殿按照你的喜好,和出塵布置喜堂。他說,要讓你成為世上最幸福漂亮的新娘……」似是怕我介意,櫻木在我的面前,從未稱呼過他為父親。
最幸福漂亮的新娘。
因為確信王政君會答應我的條件,他竟已著手布置喜堂。即使,他知道,這場婚禮,只是一個陰謀。
兩年前,絢爛的煙花下,我曾答應嫁給他。卻不想,為他披上嫁衣的時間,晚了整整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