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明月似乎如玉盤般圓潤,沒有殘缺,儼然一副吉祥的征兆。i^
透過牆壁上的窗戶,月光灑落進來,卻無法淡去空氣里那彌漫著的潮濕冷漠,帶著淡淡的霉味,和刺鼻的喧囂塵埃氣息。
「唔——」言梓夏逐漸清醒,入眼的卻是窗縫里透出淡淡的白光,周圍是一片雜亂,柴草遍布,似乎是一間柴房的樣子。
這里是哪里?她竟一時弄不清楚,動了動手腳才發覺,自己被綁著的,手腕腳腕上的繩索緊得幾乎勒進肉里,很痛。「該死的,被綁架了嗎?究竟是什麼人啊?」
雖已夜深,但因為那高懸的明月皎潔的微光卻零星地穿過縫隙擠入破舊的小空間。
她想喊,卻終究懶得費那個力氣,漸漸沉靜下來,腦袋快速地運轉著。
混亂的思考中,言梓夏竟是毫無頭緒,失去記憶的她哪里知道得罪過誰,誰想置自己與死地呢,該死的,越想越頭大了。
她只能無力地掙扎了半晌,又安靜地望著窗戶縫隙里的月光,竟隱約走入了一個夢里。
呃,怎麼想他了!她甩甩頭,摒棄那流光溢彩里浮現的清冷的臉龐。
無奈,乖乖地瞪著雙眼,在微暗中盯著緊閉著的木門,不可抑制地又胡亂想開。
不知道會是誰出現呢?是沈墨還是白子卿呢?這兩個名字,竟飄飄忽忽地沉寂到了心底,視線追究模糊起來,就這麼毫無邊際天馬行空地亂想起來——
恩,這麼沒營養的想象,讓言梓夏益發地絕望著。%&*";
雖然,事實也許並沒那麼糟,興許是勒索的,得到錢財便會放人了,問題是勒索誰呢!
忽地,耳邊飄過一陣窸窸窣窣聲,然後,傳來男子的清冷聲音。
「都解決了嗎?」有人輕聲問。
「恩,那幾個婁婁都死了,不過倒是虧得他們幾個,我們才能來個請君入甕。」清冷的聲音帶著凌厲的風聲,透著絲絲涼涼地寒意來。
門外不遠處,兩個黑衣男子似乎忘記了房間里言梓夏的存在似的——
許久,在言梓夏覺得雙腿麻得不是她自己的的時候,耳朵也豎得十分疲累時,那聲音終于停了,四周一片寂靜無聲,壓抑著沉寂如水的殺意。
方才那兩人的話,擺明了是為殺人,不好,他們是想借著她引誰過來呢——
想著,言梓夏不禁打了個寒顫,不論是誰都不是她樂見的呢!
「喂,來人啊,快來人——」言梓夏不禁扯著嗓子喊開了,但回應她的,卻是寂靜地不能再寂靜的夜色和空氣里發霉濕冷的味道罷了!
「有沒有人啊,快來人啊——」她微微有些絕望了,神色微冷。
一片詭異的黑暗之中,白色身影獨獨佇立著,單薄的白色儒衫,背著手,長發垂至腰間,身材高挑,月光傾瀉,顯得飄渺而鬼魅般的陰森可怖。
他幾乎是冷漠的,大風呼嘯著從竹林刮過,吹起衣袂和長發,人依舊是不動。
這時,林中響起陣陣颼颼風聲,連珠羽箭閃電般地射向白色人影,那種箭的箭鏃上有狼牙倒勾,中箭之人若不及時取出箭頭,會流血不止,想來林中之人是要至這白衣人于死地了。
「該死——」薄唇溢出兩個字,陣陣殺氣他身上暴出,眉目雋秀,卻神色森冷。
不過瞬間,林中奔出一些黑衣蒙面人,將白衣團團圍地結實。
「七王爺,久等了——」不知誰恭維地道了一聲,黑衣瞬間身形起落,映著月光的白色利刃漫天飛舞著襲向白衣的白子卿,風嘶吼著,帶著風波傳出很遠。
「等我嗎?」好像是听到了什麼笑話般,眯起眼楮,勾勾唇角,陰森森的劍之寒氣冷冷地散播在空氣之中,鋒利的劍鋒卻是斜斜砍來,鮮血漸漸飄散在空氣之中,沉重籠罩著大地。
夜色,似乎是更低沉了。風蕭蕭然地卷起碎裂的沙石,啪啪地拍響人的衣衫。
微微掀起窗戶一角,隱隱約約的黑暗之中,有人持劍而立,刀劍鋒芒,刺目耀眼,刀身沾染著蜿蜒的血液,極為諷刺的,汩汩流下。
那人眉眼清雋,風神秀麗,在地獄一般的慘象中,猶如清荷,亭亭而立。
「七王爺,我倒是要看看你撐得了多久——」黑衣人淡眉微凝,眼神陰狠嗜血。
白子卿微微虛晃幾下,用劍撐住身子,略略擦了擦嘴角,淡淡的月光照在身上,染著血的白色衣衫將他極盡完美的身線勾勒出來,飽滿的前額上耷著幾縷黑發,冰冷的眼神帶著高高在上的不屑。
不可否認,上天已經賦予了這個男人無可挑剔的俊逸冷絕,倨傲冷漠里尊貴如神,顫顫地竟讓人移不開視線。
凝重的殺意聚集在他的身後,有數人跳躍而下,白色衣衫,殺氣騰騰。「主人——」
白子卿輕笑,看著黑白之間勾勒到極致的紅色血液染透了黑色的夜空,心底竟是無比的快意和悲憫,終于等到那個人動手了!
廝殺聲響起一片,言梓夏只覺得墜入了夢魘之中,心底空蕩蕩的有些疼痛泛濫。
「白子卿——」木門翩然而落,潮濕的氣味滲入點點地血腥之氣,空白的視線里漸漸染上了皎潔的月光,透明而清澈地垂落在為她解開繩索的白子卿身上。
腦海里有什麼快速地一閃而過,竟一時無法抓住那混亂而復雜詭異的情緒。
對視的視線里,雖然兩個人還未清楚對方,內心卻透著一股難以言明地默契,任是如何忘記釋懷,竟也無法干淨地撤出彼此的心。
這樣的認知,頓時讓言梓夏一愣,心底微顫著。
馬鞭揮下,獵獵風聲之中,紅蹄烈馬嘶鳴一聲,就如離弦之箭一般,急速飛奔出去。
清新的空氣中帶著些南方特有是濕氣,起伏的山線隱隱約約地映在天邊,雖然不甚清晰,卻朦朦朧朧有著空山新雨的清新味道。
忽然一陣馬蹄踏過,踩碎了幾層水窪,濺起了一片水花。
「我們為什麼不回鳳陽?這是去哪里?」言梓夏不解,清晨的空氣微濕亦微冷。
馬蹄漸漸慢了下來,改成緩速而行,空曠的山脈間,只有一前一後,兩匹駿馬,狀似悠閑地低頭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