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陽光透過薄薄的窗戶紙,打在床上熟睡的臉上。i^
言梓夏抖了抖睫羽,慢慢睜開眼楮,仿佛做了一個很長很久的夢,無法蘇醒。
陽光略有些刺眼,眼楮睜開的剎那有些不適應,她不禁伸手去擋,那細細布滿紅痕的手臂卻是柔軟無力。心下微驚,竟隱隱犯上一陣酸澀來。
身下羞人的地方,有什麼東西緩緩流動,帶著月復部的微熱,細細絨絨地仿佛時間的沙漏,悄然地宣誓著生命的流逝,甚至,越來越多越快了。
「唔,該死的,她是被人吃干抹淨了嗎——」心中誹月復著。
言梓夏壓低的聲音帶著嗚咽,這脆弱的無法忍耐的痛楚,讓她更加的虛月兌了。強忍著的痛楚,顫悠悠地下了床,一絲不掛的全身上下,白色濁液沿著大腿根部蜿蜒而下。
「該死的白子卿——」月復部溫熱里,透著一絲微涼,隨著指尖,似乎是被嵌入了一顆冰冷的珍珠,瞬間被那涼意凍得打了個激靈,「唔,好冷——」
她微微閉上雙眼,壓下怒意,緊咬著唇,拿起一旁的織錦大致清理干淨著。
她是隱約記得昨日火熱的夢境的,卻又似乎過了很久很久一般,遙遠地無法觸及和踫觸,帶著苦澀。盤算著,如何找那個傻子報復一番。
只是,輕輕套上那最後一件裙衫,系好腰帶,心下里一片黯然,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門吱呀開了,進來的是一位青衫男子,健壯的身軀,結實的脊梁,卻是白頭白色,隨著微風輕輕蕩漾四散開,透著仙風道骨,嘴唇溫和,吞吐之中一派自然。
「王妃,老朽薛顏,是位大夫,既然王妃您已經醒了,能否讓老朽把下脈。」
言梓夏微愣,不免按著作痛的腰部,姿勢頗為不自然地走向門邊的茶桌前坐下,神色淡然。%&*";
薛顏眸子閃過激賞,如此大病之後竟是無波無瀾的平靜,豈是常人所能。
「這里是哪里?白子卿呢?」她依稀記得遇到一群黑衣人,然而她被一陣青煙迷昏了。
「恩,王妃身上的毒竟然全部解了,墨玉之效果然匪夷所思啊——」只是不知會不會有後遺癥,也不知道吃下這墨玉石還會發生什麼事呢!
墨玉?言梓夏驟然看向自己的手腕,沈墨贈與的墨玉手鐲竟然不見了!
「毒?我中毒了嗎?」難道是那一陣青煙,只是「白子卿呢?他怎麼樣?他沒事吧?」被白離夢圍攻之時,似乎瞥見了一抹飛舞的白色身影呢!
言語間是迫不及待的擔心,不自覺流露出的絲絲溫柔之色,隨即卻是一抹驚疑之色。
「王妃,莫急,王爺用自己的血浸泡了墨玉,這才將手鐲褪下磨碎,研制成了為王妃解毒的藥物,只是王爺內力受損,又失血過多,所以現在昏迷不醒。」
薛顏偏過頭去,似乎有些不解,卻也並未說明白子卿昏迷的真實原因,是因為他動了曇珠。
言梓夏微愣,眼神閃過疼惜,一如很久很久之前,那麼疼惜的錯覺。
昏暗的房間被窗外的陽光渡上一層淡然朦朧的金色,躺在床上的人似是睡著了,只听得那淺淺的呼吸聲,還有微弱的心跳。
李安走近床邊,輕輕掖了掖被角,無奈地嘆了口氣。
微微轉頭,卻看到正欲進門來的言梓夏,光線朦朧里,清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不由心下一緊。這個時候,王妃怎麼來了呢?「王妃?」
似乎感覺有些不對,言梓夏並未反駁李安的稱謂呢!
抬眸望去,漆黑柔亮的烏絲鋪了滿床,雋秀俊朗的臉龐因昏迷熟睡添上一股孩童的稚女敕與青澀,鼻翼隨著呼吸有規律地一張一合,平靜而安穩,神色卻有些說不出的淒涼哀傷。
「李安,他還有多久才能醒來啊?」將托盤放置桌上,端著藥碗走近了床邊。
李安一怔,不可自抑地詫然地睜大了眸子,「王妃,你恢復記憶了?」似是問句,似是肯定。
長睫微微輕顫,側眼望去,陽光透過窗縫,將淡淡的華光投注在白子卿身上,蕩開了圈圈的光暈,一身勝雪白衣,媚眼如斯。「怎麼?你似乎不想我記起來啊?」
李安遲疑片刻,突然結結巴巴問道︰「王妃,你會——恨王爺嗎?」
畢竟,白子卿沒有顧忌言梓夏的意願,利用解毒之事,在她身體里壓入了一顆奇異冰冷的曇珠,明著說解毒,卻是要將王妃困在他身邊而已。
而束縛,從來是言梓夏避之不及的,即使呆在沈墨身邊,她仍舊四處逍遙,不曾被沈墨捆縛住了翅膀,然而白子卿卻用想用曇珠死死地困住她。
言梓夏的眸子清澈如水,仿佛透過波光粼粼的水面,可以看見水底的青草,帶著一絲絲的特殊的氣味,輕輕地道︰「是他救了我,我如何該恨他呢!」
她不恨,她竟然一點一絲一毫地都不恨呢!
言梓夏嘴唇蒼白,斜倚在床邊,看著滿池蓮花,一時不知在想些什麼。
「白子卿,你都不是那個傻子了,好像是個了不得是人呢!那你究竟什麼時候才願意睜開眼楮啊!」近乎呢喃一般,微弱的呼吸里帶著些微的急促。清澈的眸子里透著一抹歉然,似乎並不在意,似乎非常的在意,她只是掩飾地很好。
突然,她傾身貼近白子卿,模上他刀削般的俊逸輪廓,微嘆著︰「白子卿,你太殘忍了啊!」
「白子卿,不過是放個血而已,怎麼就一直睡一直睡啊,果然變笨了不成——」她舀起一勺藥,似乎白子卿並不配合她,黑色的液體緩緩從嘴角溢出。
「笨蛋,連喝藥都不會嗎!」輕輕地斥責咆哮聲,帶著熟悉的輕柔,言梓夏旁若無人地捏住了白子卿的鼻子,動作粗魯地將吹冷的藥猛地灌入了他的喉嚨。
房間里頓時除了微微的輕咳聲,竟是出奇的安靜。
「我會記得你,一直都記得啊——」心底沉默的宣誓一般。
靜默的空氣里只有兩個人默契的呼吸聲,淺淺起伏著,微弱而帶著生機,帶著一抹清新的蓮花香,仿佛記憶里的那抹清澈的動人的氣息。
突然,言梓夏胸口劇烈一顫,喉中腥甜,猛地吐出一口鮮紅刺目的血,她急急捂住唇角。
她放下藥碗,擦拭了下白子卿的嘴角,便腳步沉重地出了房間。
精致的花園里,斑駁的樹影交疊相錯,不知名的繁花交相輝映著,帶著天幕微涼,枝葉沙沙作響,雲朵靜謐的游弋著,暢快而自在地仿佛雲端。
這里似乎遠離了鳳陽,遠離了皇城,遠離了喧囂的世界了!
突然,她停下腳步,耳邊伴隨著陣陣幽幽的清風,漸漸有人說話的聲音傳來。
「神醫,王爺還未醒,王妃的毒究竟怎麼樣?」一襲深灰色衣衫如沐的李安,黑發透著一絲凌亂,鋒利的眉角上冷若冰霜里透著一抹淡淡的心痛和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