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輕輕一晃,五天便過去了。
說來有趣,仿佛蘇月荷很急,張恩慈也急。
經汐瑤出其不意的使了那麼一招後,一個是總算開了竅,意識到形勢對自己不利,忙不迭的做防備。
而另一個,吃了秤砣鐵了心要進慕家的門,只怕那心里也早就布下棋局,等著入門後大展拳腳。
這天卯時剛至,天都還沒亮,一隊人從穌桐巷往慕府方向行去。
當先的兩個丫鬟打著紅燈籠,步履輕盈,容貌嬌好的面上掛著得體的笑容,讓人一瞧便會猜想,定是哪家有喜事。
跟在後面的是四個小廝,那長得也是五官端正,身材高大。
其後才是頂紅木造的寬轎子,轎身有金漆燙邊,四角分別綴著四塊比銅錢略大些的碧玉,雖精致,卻通透,隨著轎身輕微的搖晃,散發出若隱若現的光來。
一個老婆子始終行在轎子邊上,看面貌已年過半百,體形微胖,一雙短腿,跟在轎子邊,邁得飛快。
她穿著身與自己年齡不相符的深紅色裙衫,盤發更梳得一絲不苟,因著隊伍行得有些急了,使得她有些接不上氣。
「乳娘。」轎中的人掀開紗簾一角,露出一張嬌媚的臉孔,泛著漣漪的水眸看向那老婆子道,「喚他們行慢些吧,莫要累了你。」
這如水女子,便是張恩慈,而隨行的老婆子,是她的乳娘宋嬤嬤。
張恩慈今年剛是三十有三,因平日就注重保養,今兒又穿得嬌艷,就如那花信之年似的,也難怪能守住素以‘刻板’著稱的慕堅的心。
得她軟語一聲,那宋嬤嬤窩心一笑,道,「不礙事,今日是夫人進府的大好日子,不可勿了時辰。」
說著她便主動將那紗簾用手順平,再往後看去。
轎子後面有十八台鴛鴦箱,箱子上系著大紅的綢緞,那是她們小姐的嫁妝,十八台,也算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了。
身為張恩慈的乳娘,看著她長大,育女,宋嬤嬤一直為之無怨無悔的操勞著。
包括今兒進慕府的門,細至丫鬟家丁身上的穿著,都由她精心策劃。
小姐本該為平妻,卻因為那不知道打哪兒冒出來的慕汐瑤壞了事,降格為妾,她實在心里不服!
想想,她就對轎子里的那母女二人道,「小姐,少小姐,放心吧,一切有我這老婆子在,以後沒人能欺得了你們!」
張恩慈坐在轎中,聞言先是垂眸望了望自己已有三個月身孕的小月復,再一手攬過身旁的女兒,什麼也沒說,只定神一笑。
……
此時的慕府,梨香苑內,汐瑤正由四婢服侍穿戴,粉喬又從紅妝哪里得來消息,原來蘇月荷昨兒就派人到穌桐巷去盯著。
早先人來回了話,說那張恩慈排場大得很,紅妝焦心自家夫人吃虧,便來梨香苑通氣,粉喬道,「怕今日二夫人有一場惡仗要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