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慕堅相信汐瑤是真哭,那是不可能的。
這天定南王與世子親臨國子監,他卻因家事先行回府,已經禮數不周。
再來張恩慈與蘇月荷已經為此爭執許久,他早已有些不耐,故而見到汐瑤哭天喊地,非但沒有安慰,反倒訓起她來。
「早先公主府已經派人來報,說你毫發未損,那幾個行凶之徒被雲王親自手刃,大長公主也替你圓了此事,對外人道,乃是陳月澤在凌翠樓與人起了沖撞。」
他說著,又看了看前一刻還嚷嚷著要鬧到官府去的張恩慈,大有警告的意味。
「既然此事已經作古,你們還想要老夫如何做主?」
慕堅平時就素愛板面,此刻嚴肅更甚,此話一出,再加上剛才汐瑤那記眼色,張恩慈當即收斂。
可汐瑤卻不!
她抬起頭來,流著眼淚道,「此事看似已經結束,實則卻是有心人要陷我于萬劫不復,倘若背後造謠生事之人一日不受到懲罰,我就還會遭到加害,而這個人就在府中!
汐瑤驀地轉頭,目光凌冽的看向張恩慈,而她仿似早有預料,嬌艷的臉容看上去還是輕松,「大姑娘,你可莫要含……」
「她就是我的三妹妹慕汐靈!」
話音方是還回響在廳堂中,張恩慈驟然色變,厲聲道,「慕汐瑤!今日的禍分明是你當日上幽若寺招惹了明王等人惹下的,與我的靈兒有何關系?!」
「哦?」汐瑤帶淚的臉龐露出不解,「這事情的來龍去脈,姨娘怎知道得如此清楚?」
張恩慈護犢情切,即便知道她有心引自己往那設局之人的位置上站,也顧不上那麼多了,上前便據理力爭起來。
「大姑娘一出事,長公主便派了人來府上告知巨細,我知道又有何稀奇?倒是姑娘一口咬定我的靈兒為幕後主使,靈兒如今才十三歲,就是去國子監上學也不過數日,怎就能算計了你去!」
想來,張恩慈孤身一人在京城,跟了慕堅多年,為的也是張家的陰謀,根本無情可言。
只有最親的慕汐靈與她相伴,自當是要在手心里捧著呵護。
若想誅人,必以誅心為最狠,要給做了錯事的姨娘長個教訓,當然要從她的心頭肉著手。
她已經不再是曾經那個連螞蟻都不忍踩死的慕汐瑤,今生寧可讓他人怨自己狠毒,也不想再嘗歹人送給她的惡果的滋味!
「姨娘護子心切,汐瑤懂得,只不過……」從容的擦去淚痕,她冷靜的說道,「是有心之失,還是無心之過,只消喚二妹妹出來一問便知。」
一听和慕汐嬋也有關,本放了大心看汐瑤和張恩慈過招的蘇月荷坐不住了,正想開口,就听慕堅吩咐候在門邊的下人,「去佛堂把二小姐和三小姐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