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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家大宅。
晚宴早已經結束,偌大的庭院里只有數名佣人在進行最後的清掃。
老管家沮喪著臉,很是為難地走向了容尉遲,低眉說道,「三少爺,老太爺吩咐過,不管幾點鐘,只要你一回來就要立即去見他。」
「我知道了。」容尉遲沉聲說道,腳步頹然地走向了三樓。
三樓的起居室里亮著橘黃的燈光,容國升換下了正裝,卻還未睡,他坐在沙發上,金瓖玉的拐杖放在一旁,手里端著古瓷茶杯,卻許久不曾喝上一口。
听聞腳步聲,他眼皮也沒有抬一下,只沉聲說道,「坐吧。」
容尉遲沒有回話,默默地坐到了容國升的對面,西裝外套折在臂彎,襯衫的領口散著,一臉頹廢。
「阿遲,從小到大,爺爺最疼你了,你也從未讓我失望過,可是你的婚事不能再拖了,容氏不光是我們容家自己的,國內國外二十幾間分公司和十幾間子公司的人都看著呢,不是爺爺逼你,你也該清楚狀況,婚姻是這個圈子里的qian規則,2月22日就是除夕了,你必須在春節之前給大家一個交代,周氏已經發布了消息,春節之後周亞菲會正式接手公司,我想你應該知道該怎麼做了。」
自始至終,容尉遲沒有說一句話。
門外,容琛舉步離開,腳步輕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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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
周亞菲臉上敷著面膜,仰躺在自己的公主床上,一時無聊,便抓起手機,閉著眼楮撥出一個熟悉的號碼。
「表哥,你睡了嗎?!」因為做著面膜的關系,她的嘴角只是輕輕一扯,聲音不是很清晰,可是接電話的人卻只覺得她可愛。
「還沒有。」蘇慎行的聲音無論白天黑夜,听起來永遠是那麼親和溫柔。
「呵呵,這麼晚了還沒睡,情人節的晚上很‘忙’哦?!」周亞菲故意調侃。
蘇慎行卻並不在意,只淡淡地回道,「現在已經過了12點了,情人節已經過去了。你呢,怎麼回事,今晚竟然沒有約會?!」
周亞菲忽而嘆息,想約她的人從一個禮拜之前就開始排隊了,可是那些人當中卻沒有一個是值得她赴約的。
「表哥,到底怎麼樣才算是喜歡一個人呢?!」她呢喃著問,語帶困惑。
電話那端,蘇慎行忽然沉默,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地說,「想見又怕見,見了之後又不知道該說什麼,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只要一想到那個人,就會覺得溫暖,明明知道她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但還是放心不下她,得知她有麻煩的時候,還是會奮不顧身地去幫助她,希望她開心、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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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家。
別墅里一片寧靜,所有的人都睡了,只有黎遠航獨自坐在庭院里,手中一杯白酒喝了一半,還剩一半。
風雨過後,空氣清新起來,月色溫柔,風輕星爍,一切都是那麼平靜祥和,只有他腳邊的空酒瓶歪歪斜斜,一不小心踢倒了一只,發出清脆的聲響。
黎遠航沒有彎腰去擺好那些空酒瓶,事實上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沒有力氣,他不喜歡一切凌亂的東西,他的房間總是收拾得干干淨淨,辦公室也永遠是整整齊齊,說他循規蹈矩也好,說他刻板無趣也行,他只是喜歡一切都是有條不紊的,可是他的心卻不受控制,在很早很早之前就掙月兌了牢籠。
他今晚已經坐在庭院里喝了兩個多小時的酒了,這樣的狀況好像還是生平第一次,他並不喜歡喝酒,但是今晚迫切地需要用酒精來麻木自己。
在餐廳,在路上,他看到了一對對甜蜜的情侶,他羨慕,甚至是嫉妒。
他不禁想,今天小桐在做什麼呢,她和孩子的爸爸一起慶祝嗎?!
再一次地想到了她懷孕的事實,他忍不住又灌了一口酒。
「哥……」黎佳期的聲音忽然出現,她從樓上的窗戶里探出頭來,然後飛奔下樓。
「哥,你瘋了嗎,你對白酒過敏,你自己不是不知道,你干嘛還要喝這麼多酒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