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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整,床頭的鬧鐘「滴滴滴」地響了起來,不論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不管是在台灣,還是在廣州,尤桐早起的習慣仍然沒有變。
听到鈴聲,她猛地睜開眼楮,動作快捷地伸手將床頭的鬧鐘抓過,在第一時間按停,像是怕又吵醒誰似的。
鈴聲消退,她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然後慢慢地把鬧鐘放回床頭。
房間里,恢復了寧靜,靜得只有她一個人的呼吸聲。
秀眉不自覺地蹙了起來,總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
側目望向枕頭旁,空的。
這才恍然大悟。
哎,她怎麼又忘了呢,他去香港了呀,去了一個禮拜了!意識到某人不在,尤桐心里好一陣失落,神情不自覺地有些抑郁,想念的情緒在心頭發酵,悶悶的,澀澀的,好生難受。嗄欶
幸好,她放置床頭上的手機在這個時候忽然響了,那特設的卡通鈴聲讓她臉上頓時露出喜色。
她立即爬坐起來,一把抓過電話,迫不急待地放置在耳邊,輕柔柔地接起,「喂……」
「早安,媽媽。」電話那頭傳來小男孩禮貌的聲音,听起來有點酷酷的,沒有太多的情感表露,可還是讓尤桐的心頓時暖成一片。
「早安,容容。」尤桐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
嗯,沒錯,她還有一個兒子,比蓉兒早出生十分鐘,他們是龍鳳胎。
「容容,香港的天氣怎麼樣,媽媽听天氣預報了,說這兩天降溫,你要多加衣服,知道嗎?!」
「嗯。」小男孩的回答相當簡短。
「容容,香港的食物你吃得慣嗎,如果你吃不飽的話,那麼可以拜托老師幫你買面包,媽媽給你的零用錢你不用省,身體重要,知道嗎?!」
「嗯。」小男孩的回答依舊簡潔。
尤桐不由得嘆氣,兒子的個性真是像極了容尉遲,冷漠,別扭,而又頑固,他一天天長大,身上的某些氣質也跟容尉遲愈來愈像,她本以為時間是最好的良藥,可以讓她慢慢忘掉那段心酸的往事,可是有兒子在,她怎麼可能忘得了過去,忘得了那個她終其一生都想要遺忘的人呢?!
「媽媽……」小男孩終于主動說話了,語氣微沉,「我進入決賽了,比賽日在12月26日,你可以來香港為我加油嗎?!」
「當然可以!」尤桐一口答應,眼眶忽然泛酸。
容容和蓉兒雖然是雙胞胎,可是他跟蓉兒的性格一點也不像,他很少撒嬌,很少求過她什麼,這一次開口,她想他一定是一個人在香港太孤單了,畢竟從他出生起,還從來沒有跟她分開這麼久過,而且決賽的話,他也一定是很希望跟家人一起分享。
「媽媽,你可以帶蓉兒一起來,我拿冠軍的話,可以得到獎金,到時候我請你們吃大餐!」小男孩很豪氣地說。
尤桐不由得笑了,「吃大餐的話當然是由媽媽請客啊!」
「不行,我是男人,當然是由我買單!」容容很堅持。
尤桐又是嘆息,一個五歲的小男孩整天把自己當做一個大男人,她總覺得是自己對不起兒子,因為這個家沒有男主人,所以才會讓兒子變成這樣,他甚至從三歲後就每天半夜溜到她的房間跟她一起睡,信誓旦旦地說是要保護她,真讓她哭笑不得,心里也是又甜又酸。
末了,電話快要結束,房門卻忽然被人撞開,下一秒,一顆小炮彈飛奔進來,「媽媽,我要跟哥哥講話!」
蓉兒小小的身子爬上了大床,尤桐笑著把手機交給女兒,蓉兒小小的手握住電話,細軟的聲音穿過話筒,「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呀,我昨天晚上有跟聖誕老爺爺許願,聖誕節的時候我會得到大大的禮物,到時候我們一起分享哦!」
電話那端,小男孩俊俏的小臉微微一黑,小聲地嘀咕了一句,「笨蛋!」
以前那些禮物都是媽媽半夜偷偷塞到長筒襪里的,這個世界上哪里有什麼聖誕老爺爺,與其相信那些莫名其妙的故事,還不如去睡大覺,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媽媽,哥哥又說人家是笨蛋啦!」蓉兒委屈地向尤桐告狀。
尤桐寵溺地撫著女兒柔軟的發絲,誘哄著說道,「哥哥是跟你開玩笑呢!」
「他最討厭了!」蓉兒嘟著小嘴很有些氣憤地說道,虧她還想要跟他分享SuperDad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