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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電視台正在直播「金鷹杯」冠軍寶寶大賽。
主持人︰請大家用一個字來形容自己的爸爸。
小朋友A︰高!
小朋友B︰帥!
小朋友C︰富!
孩子們在提起自己爸爸的時候,都無比自豪,一張張稚女敕的小臉上全都寫滿了崇拜,只有一個小男孩例外。
他面無表情,語氣里帶著明顯的不屑,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渣!」
清脆的童音,在這不算安靜的環境里顯得格外響亮,嘈雜的演播廳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齊聚在舞台中央,那個小小的所在。
一件大大的白色T恤,上面寫滿了隨興的涂鴉,剛剛過膝的黑色短褲,腳上一雙小矮靴,頭上戴著鴨舌帽,頭微低,看不清楚長相。但光是看他的身影,就知道這是一個可愛到無法讓人拒絕的孩子。
乍一看,這是一個很普通的小朋友,只不過是調皮了點、傲氣了點,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站在舞台中央,無謂于鏡頭與燈光,我行我素的樣子,就是有一種絕對的讓人不敢靠近的氣質。
而他剛剛說的那一個「渣」字,更是讓人捉模不透。
主持人臉上職業性的微笑變得有些僵硬……拜托,這小子該不會是存心搗蛋的吧?!
「咳……小朋友,我剛剛是讓大家評價自己的爸爸,而不是敵人,你再重新回答一次,好嗎?!」
「渣!」小男孩屢教不改。
真是不可愛的小孩!眾人心里一起下了結論。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小男孩抬起了他高傲的頭顱,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為他出色的容貌而吃驚。
這是一個怎樣的孩子啊,俊美、漂亮之類的詞語根本不足以形容他的長相,哪怕用盡全天下的形容詞都無法企及他的百分之一。
深刻的五官有如鬼斧神工,寬闊的額上深嵌著一對斜飛的劍眉,黑色的眼楮深邃而清澈,鼻梁高且挺直,嘴唇薄而潤,完美無瑕。
美總是會帶來特權,小男孩過度出色的外貌讓眾人一下子忘記了他剛剛的出言不遜,演播廳里再次沸騰起來。
家屬席上,蓉兒被哥哥的言語驚到,一雙大眼楮瞪得圓圓的,粉女敕的小嘴也變成了O型,而她身旁,尤桐則恍遭雷擊,雖然坐著,但她仍然險些摔倒,蘇慎行連忙伸手扶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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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的房間里,容尉遲睜開微醺的眼眸,酒也醒了大半,開了一整夜的電視仍在響著。
他眼神茫然,目光找不到焦距,感覺心像是被刨了一個大洞,空得徹底,可是下一秒,就立即有一股狂喜般的情緒逆流而上,直沖腦門,他再也無法思考其他,抓著車鑰匙就飛奔出門。車子如箭一般地沖了出去,車輪滾滾,快若閃電,好似白駒過隙,速度表上的指針遠遠地超越了警戒線,可是容尉遲還是覺得不夠快,道路兩旁的景物快速地被甩在身後,他甚至有一種已經飛起來的感覺,而他的心也真的是飄飄然了。璺硯卿
他努力、再努力地深呼吸、再深呼吸,想要調整自己過度激動的心情,可是他做不到,絲毫也做不到,越是想要平靜,心就越是平復不下來,心髒仿佛下一秒就會從嘴里跳出。
她騙了他!
可是他從未覺得謊言是這樣美好!
她當年肚子里的孩子保住了!
她平安地生下了他們的孩子!
他們共同擁有的孩子!
他空出一只手,打開了車廂內的小抽屜,一堆亂七八糟的雜物里,靜靜躺著一個小小的女乃瓶。
連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他竟然會買這樣的東西。
五年前,他們在體育館約會的那天,他遇到了那個帶著嬰兒的女乃爸後,心里某個念頭就跟長了草一樣,瘋狂地蔓延、蔓延,怎麼壓制都壓制不住,他整個人就跟中邪了似的,瘋狂地想要一個屬于他和她的孩子,想要留下一個他們相愛過的最美好的證據。
那一晚,她叫他去超市買菜,他在貨架上發現了這個女乃瓶,想也沒有想地就買了下來,然後一直留到了今天。
手微微顫抖著,他拿起那個小小的女乃瓶,輕輕將它放置在唇邊,深深地親吻。
視線忽然模糊了起來,一低頭,有什麼東西從眼楮里滑落下來,打濕了瓶身,一米銀亮的微光在倒車鏡里輕輕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