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妍嫣然一笑,也跟著伸出一只手來,輕捏了捏紀念溫潤的指尖。
「念念,怎麼你都不認識我了嗎?」她問。
紀念偏頭,清眸里暈開點點疑惑丫。
眼前這個人的樣貌她分明熟悉,只是她真的認識嗎?媲)
竟不知為什麼,紀念直覺眼前的這張臉分明熟悉,卻又記不起曾經在哪里見過這人。只是覺得莫妍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感覺讓人覺得溫暖而親切。眸光閃了閃,紀念握了握那縴長白皙的五指,怯生生地點了點頭︰「你……你好。」
「念念,怎麼你都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紀念抬眸,但見女人唇畔經由妖嬈的笑暈染,愈加光彩奪目,仿佛有著某種特殊的魔力似的,讓她說了那個「好」字。
……
跟在紀念身後,莫妍如同每一位到訪的客人一般換了鞋子,隨處參觀著房子里的陳設。
廚房里餐桌,她仿佛能看到紀念和賀連城兩個曾在一起享受著每一次的早餐午餐晚餐。
書房里的辦公桌旁放的那張搖椅,她又似乎能想像到每每他一夜的工作要做的時候,紀念就坐在那上面,靜靜地陪在一旁。
而臥房里的米色大床,他和她是不是又曾在這上面抵死纏綿?
心間,有一朵絳紫色的曼陀羅花開得正盛,枝葉上顏色妖冶的花汁流淌。
「太太,這個人是……」
耳邊響起的女聲將自己從那快要把自己整個淹沒吞噬的苦海中得到救贖。
那人正是在樓下听到紀念同陌生人對話的聲音趕上來的李嫂,進了臥房,她首先將莫妍上上下下打量個遍,順手將紀念拉到了自己身後。
紀念看了看莫妍,眸中的薄霧久聚不散。
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眼前這個女人同自己的關系——
「你好,我是念念的朋友。」
卻是莫妍莞爾,接過了話題。
朋友?
李嫂人眉一蹙,怎麼她以前沒听賀先生提起過紀念還有個朋友?她若有所思地點頭,目光偏向紀念,試圖從紀念迷蒙的眼中找到答案。
莫妍很湊巧地把李嫂這一細微的動作捕捉在眼里,又是笑︰「念念,你說是嗎?」
紀念一愣,垂下頭,下意識地將懷里的枕頭抱得緊了些,咬了咬下唇,微微點了點頭。
李嫂有些半信半疑,但憑著自己心中那些微不足道的疑慮來將客人擋在門外,似乎也不該是這個家的待客之道。她笑得不那麼自然︰「哦,那麻煩小姐你現在這里坐一下。我樓下廚房里還烤著蛋撻,應該這就好了,小姐你一定要嘗一嘗,太太最喜歡我做的蛋撻再配上紅茶了呢,我現在下去,馬上端上來……」
「嗯。好,那就謝謝你嘍。」
笑,讓她的一臉精致的淡妝微僵。舉止親昵地,她攬過紀念的細肩,輕握了握她肩頭,許給李嫂一個灰心的笑︰「放心好了,念念這會兒交給我,我和她聊一聊……」
自莫妍和李嫂兩人寒暄的第一句起,紀念的一雙水眸就盯在地板上反著淡金色光芒的那幾塊上,就連李嫂出了臥室,她也全然沒有注意到。
莫妍的笑——
一看到她唇角懸起的笑弧時,紀念就直覺腦海里一張一張地閃過畫面。
這張近乎顛倒眾生的臉,蹊蹺地和記憶片段里一個身穿白紗女人的重合。
難掩欣喜地,看向莫妍的時候,她眸光流光溢彩,紀念高興得像是個孩子,︰「你你……我記得你!」
莫妍手心驀地一緊。
「記得我?」勉強擠出一抹笑來,「你記得我什麼?」
「記得……」清眸里的光忽明忽滅,她蹙著眉心,苦思冥想,也沒能想起莫妍是誰,她在自己曾經的人生里又扮演著怎樣的角色,她驀地彎唇一笑,斂起笑弧的同時,讓莫妍的心狠狠一驚,「總之,你是好人就對了!」
好人?
听到這個字眼的時候,莫妍秀眉挑了挑。
她的詞典里,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這個詞呢?因為她的人生里,從沒出現過配得起它的人,而她,也從不屑去做這個樣一個人。
是那一只柔若無骨的手,輕捏過自己的腕子,將自己拉到陽台,彼時陽光照得最為強烈的地方。
當炫目的光線迎面刺來,莫妍直覺雙目一陣跳痛。
只見紀念抱過一直與她形影不離的那一只枕頭,指給自己看︰「你看,你看哪!這是我的孩子,她長得好不好看?」
……孩子?
呵呵。
看到紀念那張天真無邪的臉,莫妍這一刻就只想狂笑。
原來,原來紀念懷中抱著的這個枕頭,對她來說,竟是這樣的意義?
她是不是該感謝老天有眼?
讓紀念在嘗噬了同樣失去親生骨肉的痛的同時,竟然變成了現在這幅痴痴傻傻、瘋瘋癲癲的模樣……
一時,報復欲|望得到極大滿足的暢快感淋灕而生。
「對了,你有沒有見到連城啊?」
莫妍眉一擰,耐住性子听紀念說了下去。
「那你看啊,你說我的寶寶長得是像我多一些,還是像連城多一些呢?連城他啊,總是說,這孩子眉眼長得像我多一些,可是我怎麼覺得長得像他多一些?你一定記得連城的眉的,你說,我們兩個誰說得?」
只見紀念縴細的指尖輕點著枕頭上的一角,自顧自說得全神貫注,完全沒有注意到莫妍的眼底有腥紅的暗流流過。
賀連城的眉毛……
她怎麼會不記得?
那是她閉上眼都可以一根一根數得清、畫得出的。
而自安安離開她之後,每每看到別人孩子臉上所綻出的笑花,每每听到別人提起自己的孩子雲雲時,她的心,都會抑制不住地窒痛。
就連同現在,紀念抱著那個「孩子」站在她面前和她說這個「孩子」哪里哪里長得有多像賀連城,她都一字一句都接受不了。
胸口洶涌不休的血流就要崩破血管的時候,她情到難以自控的地步。
涂著淺紫色指甲油的手指扯住枕頭的一角。
「孩子?你們紀家的人居然有臉和她談孩子?」
紀念被莫妍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一驚,驚慌地拽住還在懷中的另外兩角︰「放開,你放開我的孩子……」
莫妍嗤笑︰「傻瓜,紀念,你知不知道,這世界沒有比你再要傻的人了?」
莫妍的話,紀念這時候根本听不進去,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抓在自己孩子頭頂上的那只女人的手上。
耳畔,似是有孩子聲嘶力竭地哭泣聲,讓紀念不敢再用大力去搶自己的孩子,生怕孩子在兩人的撕扯之間被誤傷到,于是,她只能選擇——妥協。
紀念的落敗,讓莫妍冷哼一聲。
對手,這便是與自己搶賀連城的對手?
能不能給她再弱一點的?
單手提著枕頭,莫妍居高臨下地睨視著紀念。
而紀念半弓著腰,以近乎卑微地姿態懇請著莫妍,一時哭得淚眼婆娑︰「求求你,求求你……把孩子還給我,好不好?」
踩著幾公分高的高跟鞋,莫妍走到陽台的外圍,紅唇戲謔地勾起︰「還給你?紀念你憑什麼?!」
紀念一直緊跟在枕頭上的目光,親眼看見莫妍將那只枕頭提起,置于陽台外圍的半空中。
而下面是深淵。
「紀念,我告訴你,你的孩子的死和別人沒有關系,是賀連城,是賀連城他不要你這個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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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西西今天要忙瘋了,這會兒各種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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