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緋紅了臉,低頭,「主子,什麼時候知道的?」
若水伸手攬住魑,笑道︰「你日日在我身邊,若連這個都沒有發現豈不是我這個妻主的失職?」
魑抬頭定定的看著若水,遲疑的問道︰「那,主子喜歡嗎?」
若水親昵地蹭了蹭魑的發頂,「自是喜歡的!」從懷中掏出一塊木牌遞到魑的眼前。
魑驚喜地看著若水,「主子,這是親自為魑做的嗎?」
若水笑,「這是自然,魑兒那日在樓外樓看見這個小木牌不是很喜歡嗎?我便抽空給你做了一個,你看看喜歡嗎?」
魑小心翼翼地接過,木牌依舊是樹葉的形狀,不過最上面刻著的不是梅花而是盛開妖艷的罌粟,精致的、小巧的、惹人喜愛的,下方是一個「魑(魑)」字。
指尖輕輕拂過,是光滑的觸感。
木牌被用紅線串成了腰間玉佩的模樣,可以隨身佩戴,魑高興地將木牌別到了腰間。
原來主子沒有忘記,原來主子還是有為自己著想。
看著魑一臉的滿足,若水心中自然也是高興的。雖然在篆刻的時候不時會弄傷手,但在看見魑臉上滿足的笑容之後一切仿佛都是值得的。
「最近身體可有什麼不舒服,有沒有什麼特別想吃的?」若水輕聲問道。
魑低頭把玩著木牌,搖頭,「身體這些都很好,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至于吃的,就是比較想吃酸的,前兩日那罐梅子我就偷偷吃了好幾顆,很喜歡那個味道。」
若水笑,「既然喜歡便拿著吃便是,不用偷偷吃。」
若水頓了頓繼續問道︰「廚房這兩日的膳食可還和你的口味,會不會太膩?」
魑搖頭,「還好啦,廚房的飯菜都還行,我有吩咐她們給我準備清淡不油膩的膳食的,主子不用擔心。」
若水伸手揉了揉魑的發頂,「怎麼會不擔心呢?你現在可是懷著我們的第一個孩子啊,自然該小心些。以後走行坐立動作都不可太大,知道嗎?」
魑抬頭,笑意盈盈地看著若水。伸手環住若水的脖子,將頭枕在若水的肩膀上。許是環境太安靜,不一會兒居然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若水只得輕手輕腳將魑抱回了臥室的床榻,手輕輕地扶上魑的小月復。生命是多麼神奇,這下面已經多了一重心跳聲,是自己和魑的孩子,嘴角的笑容也溫柔了起來。
「嗚——嗚——哇——哇」窗外有奇怪的聲音傳來。
若水皺眉,輕手輕腳地下床,小心地為魑掖好被角。
打開|房門玉兒已經在外面焦急地來來回回走了許多圈了。
「什麼事,哪里來的嘈雜聲?」若水出口問道。
玉兒面對若水,答︰「就是人日那天領回來的鮫人,他不吃東西,還對著我們發脾氣,家下人都不敢靠近。」
若水皺眉,這個鮫人這兩天倒是自己忽略了。「前面帶路,我去看看。」
「是!」玉兒應完聲便行在若水的前面給若水帶路。
鮫人心中也很憂傷,自從那次見過若水之後便再也沒有見過,其他靠近他的人都長得好丑,也就不想吃東西。
有時候自己躲在湖里面哭泣,那些小魚都會過來嘲笑自己,在自己的長發間穿梭。
今日早早便攀上了荷花池中間的石頭,盼著,以為可以看見宴會上那個讓自己熟悉的人,但是還是沒有看見。
好生氣,好生氣,心里也好難受,好難受,想發泄出來,最後便發出了「嗚哇」的聲音。
記憶的自己好像是可以說話的,但是這一次醒來之後自己好像不能說話了。只能發出「嗚嗚」之類的單音,好困擾。
若水走到荷花池邊看見的便是鮫人坐在池子中間的大石頭上,兩手撐在身下的石頭上,神情哀婉的模樣。紫色的長發隨意垂落在冰涼的湖水中,白皙的胸膛隱約可見,魚尾在水中緩慢擺動著。
若水伸手,玉兒將一個小木桶遞到若水的手中,里面是新鮮的小魚。
緩緩走進,鮫人听見腳步聲抬頭卻在看見若水的一剎那臉上迸發出高興的笑容,「咚」的一聲便躍進了水中,向池邊的若水游了過去。
若水站在池子邊,看著鮫人一臉欣喜的向自己游來。嘴角也不由自主地牽起了弧度,彎腰伸手,鮫人乖巧的任由若水撫模,全然不見剛才暴躁的模樣。
若水從木桶中抓出一條小魚遞到鮫人的嘴邊,鮫人張口便吃了下去,完全不像是沒有胃口的樣子。
疑惑地轉頭看向玉兒,玉兒攤手表示她也不是很清楚這個情況。
接連又喂了幾條,鮫人吃得滿足,伸出舌頭將若水的食指卷入嘴里,輕輕地舌忝著,仰著頭一臉討好地看著若水。
若水也就笑著任由了他,就當是自己養的寵物吧,雖然體積大了些。
舌忝舐著她的食指那種熟悉感覺好像更加強烈了,仿佛很多年前便這樣親昵的在一起過一樣。
若水伸出空閑的手在鮫人的濕漉漉的腦袋上順了順,道︰「本宮要遠行一些時日,你在府內一定要乖乖的,不要傷著我府上的人知道嗎?」也不管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能听懂,若水都囑咐了一遍,她可不想自己前腳剛走,後腳府內的人就出事。
鮫人一臉哀傷地看著若水,眼中有不舍……還有擔心。
若水笑了笑,對于這個鮫人這麼豐富的表情她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當然你自己也要好好吃東西,乖乖的,可是知道了?」
鮫人垂頭,心中那股子憂傷整個蔓延了開,仿佛很多前她也說過這樣的話但是印象里她卻是再也沒有回來。
若水笑著囑咐身後的家下人,「以後要按時投喂知道嗎?」
「是,殿下!」眾家下人齊聲應喝。
起身,鮫人仰頭看了若水一眼,便緩緩低下頭沉到池底去了。若水倒也管不了這許多,漫步回了主殿,魑兒也不知道醒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