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大喜之日,紫金鑾殿上皇上平日威嚴的臉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想起死去的靜妃心情有些沉重,此生,不知道負了多少女人,總算有一個他是對得起的,成全了她臨終的遺言,轉頭看看一旁剛剛趕到的皇後,問道︰「你剛剛去哪了,有什麼事能比太子大婚還要重要?」
顏皇後正在理容,听如此說,于是便靠過來嬌嗔的道︰「皇上,臣妾月信來了有些不舒服,剛剛吃了太醫的藥,所以來晚了,還請皇上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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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之上,太宗皇帝有些尷尬,微微紅了臉,擺手道︰「算了算了,開始罷。」
「開始罷。」皇後把皇上的旨意又高聲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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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常躬身領命,揚起嗓子喊道︰「吉時到,請太子太子妃上殿——」
內庭命妃躬身來請,聖睿轉身看看身後的她,輕咳了兩聲道︰「不要緊張,跟著本王就好。」
喜紗下,灕筠微微有些感動,語聲顫抖的道︰「好……」
她有些失禮的回答讓他輕笑,不過想想,平常的百姓人家就算有些失理也是應該的,他笑了笑,不再說什麼,拉著喜紗另一頭將她牽進了殿。
雖然蓋頭喜紗,但仍能感覺到殿內威嚴莊重的氣氛,灕筠有些緊張,雙腿不住顫抖。
不知道是感受到了她的恐懼還是無意,他竟然隔著喜紗輕輕握了握她的手。
灕筠有些驚駭,停住不前。
聖睿未轉身,輕聲道︰「別緊張,走……」
在他的摻扶下,她才緩緩又抬了腳。
皇後在殿上冷冷看著這一幕,心中冷笑道,太子,她是不願意與你一起同甘共苦的女子,強拉是無用的。
當她看到灕筠開始慢慢跟著他走時,又笑了,強扭的瓜不甜,總有一天本宮會讓你知道誰才是天下,不是你,不是聖嗣子孫,而我顏汝。
聖睿帶著灕筠在殿中央跪下。
听內庭司儀喧到繁冗的陳辭後,太宗皇帝將手中如意交給身邊宮女,宮女躬身下殿送到太子與太子妃手中,撤下手中喜紗,兩人牽著這支如意。
皇上感慨的道︰「聖睿,太子妃年幼進宮,你要好好待人家。」
聖睿垂首道︰「父皇的話,兒臣謹記在心。」
他轉身看了她一眼,輕聲道︰「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夫君了,你也是我的親人。」
他看到她的身子震了一震,握著如意另一端,他能感覺到她的顫抖。
聖睿不再說什麼,由內庭命婦將他們引回太子宮。
***
獨坐洞房內,諾大寢宮內林立著數十位宮人,密密站了一屋子,灕筠坐在床上連動都不敢動,只覺得壓抑萬分。
「蕙恩。」她輕輕喚了一聲。
蕙恩還未上前,即刻有年長的嬤嬤湊上前來道︰「太子妃,您需要什麼盡管吩咐奴才就是。」
灕筠有些怯懦的擺擺手,「不用,讓蕙恩來就是。」
嬤嬤這才不說話,轉頭看了一旁府里丫鬟打扮的蕙恩道︰「過來罷,太子妃讓你服侍。」
剛剛進宮不知道尊卑,但是以防萬一,蕙恩仍按下品給她行了個禮,「是嬤嬤,奴婢一定精心侍侯。
嬤嬤不甘心的退到一旁,蕙恩小心的上前,在太子妃耳邊輕輕問道︰「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想出恭了?」
听到蕙恩的聲音,灕筠頓時踏實了一些,嘆著氣道︰「不是,被這麼多人盯著有點不舒服,你能不能讓他們先退下,我的腰都快斷了。」
蕙恩有點為難的道︰「小姐,這些人看起來都好凶。」她偷偷瞄了一眼那個嬤嬤,不料正好對上她惡狠狠的目光,連忙回過頭來,嚇出一身冷汗。
「小姐,奴婢只是個丫鬟,這麼命令宮里嬤嬤們是不是有點……不合情理。」
「那……要我說嗎?」灕筠用手指著自己道,其實她也挺怕的。
蕙恩再湊近了點,壓低聲音道︰「小姐,你是太子妃耶?她們都應該听你的,奴婢也被她們盯得有點不舒服,小姐,你快點下令呀!」
她站在這里听吩,雖然她們都是低著頭,可是下意識里,她感覺那些宮娥的目光都緊緊盯著自己,這種感覺好不舒服。
蕙恩退身站在一旁,故意將頭抑得高一點,她是太子妃的陪嫁丫鬟,沒必要這麼低眉順眼的,給小姐丟人。
灕筠猶豫了好半天,才終于下定決心,她小聲的喚了一句,「嬤嬤……」
適才上前扶持的李嬤嬤听到召喚立即上前听吩,諂媚的「奴婢在,太子妃您需要點什麼呀?是不是餓了,御膳房備了有幾樣點心,要不要去拿過來你先吃點。」
說到吃的,灕筠還真沉得自己有點餓了,從早上到現在只是臨走的時候喝了一碗燕窩,肚子早已餓得咕咕叫了。
她尷尬的捂住肚子,「嬤嬤,我是有點餓了,不過能不能請你們都出去,只請蕙恩來服侍就好,這麼多人……好別扭。」
李嬤嬤沉吟了一會,笑著道︰「太子妃剛剛入宮,肯定還不習慣,這是宮中的規矩,太子妃日常起居,是該有這麼多人侍候,的何況今天是大喜之日,當然不能少了排場。」
灕筠揪著帕子,好想跟她說自己不需要排場,可听她話里話外的意思,顯然是在笑話自己小戶人家了同身,不懂規矩,只好作罷,她笑著道︰「哦,那就麻煩嬤嬤了。」
李嬤嬤好不得意,直起身子道︰「去,給太子妃端幾樣可口的點心過來。」
听到這里,蕙恩就知道小姐沒有勝利,她有些泄氣的垮子,唉,坐床,坐床,還要坐到什麼時候?
嬤嬤退下去後,灕筠小聲的道︰「對不起啊蕙恩,她實在太凶了,我不是對手,現在怎麼辦?一會還要這麼多人盯著我吃飯,怎麼吃得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