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
灕筠怔愣了,沒錯,她入宮就是為了爹娘平安。
她突然清醒了起來,緩緩抽回手,語聲平淡的道︰「蕙恩,你到外面去盯著太子回來,我不想讓他看到我自己掀了喜紗。媲」
「是,小姐。」蕙恩領命出去,將門關上丫。
看來,她注定是要負了蘇公子的,她不能做一個不孝的女兒,只能做一個不忠的女人。
堂上兩支紅燭長明不滅,隔日,同時燃盡,便是象征夫妻能白頭偕老的吉兆。
灕筠輕輕伸出手,用掌心將其中一支捂滅,手心灼熱的痛讓她微微顫抖,流下眼淚,如果真的沒法改變,那就讓她快點死去罷。
快點,過了今晚。
***
聖睿略有醉意,被宮人摻扶著送到中宮。
他向新房年看了看,在鸞榻上坐了,「太子妃用過膳了嗎?」
等了這麼久,她一定餓了。
「先才用過一些小點心。」李嬤嬤上前答道。
聖睿低著頭,沉吟了一會道︰「送些膳食到房里。」
「是。」李嬤嬤恭聲應著,不敢有絲毫怠慢。
轉身看了看一旁的漠雲,「你也回去罷,太晚了。」
漠雲躬身領命,欲言又止的道︰「太子,今天回來時你有沒有覺得皇後有點怪?」
「哪里怪。」聖睿接過宮人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回想一下,臨走時顏後確實跟他說了幾句話,不過他當時急著回來,根本沒有用心听。
漠雲看看左右宮人,暗示得看他一眼。
聖睿會意,冷冷的道︰「你們都退下罷,听喧再進來。」
李嬤嬤有些不甘,但又不敢忤逆,只好帶著人退出殿外。
人都譴退後,漠雲才道︰「臨走時,皇後說,這位太子妃可是不好訓服的女子,請太子手下留情別讓人家受太多「苦」。
聖睿一陣惡心,她怎麼能說這樣的話。
「還有什麼?」他冷冷的道。
漠雲覷他神色,再道︰「皇後還提到今界文科狀元。」
「蘇庭月?」聖睿有些詫異,想不明白皇後在這個時候提到一個外人是何用意?他忍不住再次看向新房,眸子里多了份猜疑,
「對,可是皇後只是提到他,後來便什麼都沒說,屬下也想不出皇後話里的意思,總覺得有點怪,顏後為人實在太過陰險,還是防著為好。」
聖睿疲憊的倚在榻上,揉著發疼的眉心,「謝謝你漠雲,如果沒有你本王真不知道該如何在宮里活下去,怕早已遭遇不測。」
漠雲笑著道︰「太子別這麼說,這些都是屬下應該做的,倒是你,新娘子等了一天了,還是趕快進去罷!」
他戲謔的道,轉身離去。
修長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門口。
聖睿看著他的背影,輕笑不已,「來人。」
殿外宮人應召忙又匆匆進殿听吩,幾個內庭命婦手上拖著稱桿,早已將東西全都準備好了,聖睿緩緩起身向新房走去。
太子身影在眼前一晃而過,原先的困意蕩然無存,蕙恩連忙從地上翻身起來,推開門叫道︰「小姐,太子來了,小姐……」
她叫了半天听不到回應,干脆走進去,看到眼前的情景不禁嚇得花容失色,小姐抱著酒壺躺在床上,睡得沉沉的,任她怎麼叫都叫不醒。屋子里彌漫著濃重的酒味。
蕙恩從她懷里搶出酒壺,里面空空的,她……她不會是把酒全喝了罷?蕙恩垮下臉來,眼看太子就要進來了,這可怎麼辦?
「小姐……起來了,太子就快進來了。」
她用力將醉得不省人事的小姐扶起來,伸手去床上拿喜紗,還沒轉過身,小姐就又倒在了床上,看著這一切,蕙恩急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小姐,爭點氣,撐過這一關好不好,要是讓別人知道你一個人在房里喝醉,明天還不知道傳成什麼樣呢?小姐……」
她再次將她扶起來,靠到床幃上,這一次,她身子不再搖晃,像是听懂了她的話,努力坐直了身子撐在那里。
蕙恩一陣欣慰,將喜紗蓋到她頭上,「佛祖保佑,小姐……」
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听見崩的一聲門響,太子高大的身子站在門口,喝了酒臉上微微有些紅暈,他穿著紅色盤三腳龍紋喜袍。
隔著燭光遙遙看過去,晃如天神一般威嚴。
蕙恩擔憂的看了蓋著喜紗倚在床邊的小姐,惶惶的退到一旁,福身道︰「奴婢參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免禮。」聖睿向這邊走過來,身後宮人魚貫跟進來,端端的站到兩旁,兩個端著托盤的命庭命婦隨在太子身後來到床邊。
看著靠在床邊的她,聖睿不禁輕笑,看來,是他讓她等得太久了,都已經睡著了。
「太子妃……」見她沒動靜,李嬤嬤小聲喚道。
聖睿揚手打斷她,「別叫了,讓她睡罷,接下來習俗是什麼?」
李嬤嬤愣了一下,連身後內庭命婦都覺得詫異,平日見著不苟言笑的太子對女人還真是體帖。
「請殿下為新娘挑起喜紗。」一個命婦道,並將手中托盤呈上前去。
蕙恩緊張得不住顫抖,心里默默祈禱著,千萬不要出什麼意外,千萬不要。
聖睿拿起稱桿將喜紗挑起,內庭內婦高聲說道︰「稱桿挑喜帕,新郎新娘從此稱心如意。」
她沉睡的臉看起來那樣安詳,他不禁靠近了一點。
一股濃重的酒味撲鼻而來,他微微皺眉,看向一旁的蕙恩,「這是怎麼回事?」
話音未落,就听到砰的一聲,太子妃已向後倒去,重重的倒在床上。
看到這一幕,蕙恩徹底絕望了,惶恐的屈身跪下,「太子恕罪,我家小姐她不盛酒力,因為好奇,只是喝了一點點就醉了,請太子恕罪。」
聖睿轉身看到扔在床上的酒壺,他拿起來晃了晃,隨即冷笑,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