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睿沒有看她,冷聲道︰「進來罷。」
中宮宮人推門而入,見芙蓉羽帳還沒掀起,略有些尷尬,笑著道︰「皇後娘娘急著要,奴婢只好一大早的打擾了,還望殿下與太子妃恕罪。」
媲
話音還未落,便見帳子里扔出來一塊白色帕子,太子冰冷的聲音道︰「去罷。」
丫
宮人一時愣在那里,看太子將太子妃初夜落紅草率的擲于地上,上面一片糜紅叫人臉紅,她不敢多言,上前將那塊絲帕撿起來放于盒子里,穩穩端著,躬身退出殿外,「奴婢告退。」
關門聲傳來,灕筠長長松了一口氣,面對太子還是有些尷尬,「昨天晚上……我,臣妾。」
她吱唔不清。
一句臣妾讓他笑了,諷刺的看著她,「不是不願意當我的女人的嗎?還說什麼臣妾?假惺惺的女人,本王不喜歡。」
他執起她下巴,溫熱的氣息噴到她臉上,灕筠渾身一顫,往後退縮著,「對不起……」
昨天雖然醉著,便頭腦是清醒的,她知道自己闖了禍了,面對太子的責怪也不知該如何反駁,但是看他今天替她解圍的事上,太子應該是個好心人。
「請你原諒,事情來得太突然了,我還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她如實說著,內心有著深深的歉意。
聖睿看著她,眸光變得越來越冷冽,這個該死的女人,背叛她,還敢讓他原諒。
他冷冷的下了床,將她一人扔在床上,「你好自為之罷,本王只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將他從你心底徹底忘了,要不然,就只好讓他從這世
上徹底消失。
蘇庭月,他已牢牢記住了他的名字。
灕筠渾身一震,淚水已在眼眶里打轉,這是怎麼回事,是她看錯了嗎,還是听錯了?剛剛明明覺得他是個好心人,可是現在听他說起別人的生死大事,就像是在說笑話一樣輕松自如。
她開始有些恨自己,昨天不應該叫出庭月的名字,給他惹上麻煩。
中宮
宮人將從太子宮帶來的白色絲帕呈于殿上,顏後美麗的臉上露出冰冷的笑容,以指尖提著絲帕一角,笑問︰「這就是太子給你的東西?」
「是的皇後娘娘。」宮人小心翼翼回道,不明白皇後為何發笑,抬眼看看那方絲帕,看不出任何不妥之處,于是稍稍放下心來。
王常也看著那方絲帕,跟著皇後多年,他見過這樣的東西也不少,今天這塊也看不出什麼異常,只是皇後對它卻是大有興趣。
提在手上,不住笑出聲來。
「娘娘,這…有何不妥之處嗎?」他終于忍不住問道。
顏後止了笑,從掖下抽出帕子擦著眼角涔出的淚水,「枉你在宮中這麼多年,這上面只有血跡,連一點白燭痕跡都沒有,新婚之夜,又都是年輕的小人家,哪里會那麼干淨?」
王常听出話里意思,即便是個閹人,也不由得紅了臉,跪地宮人也微微有些尷尬,再看次看向那塊帕子,果然是「干淨」的很,除了血跡
什麼都沒有。
顏皇後端起旁邊的茶盞,輕輕吹著,「看來這次倒有些意思,這董灕筠天姿國色,太子竟然對她這般細心維護,難道……是真的喜歡上她了?一見鐘情也不多見,本宮現在卻要棒打鴛鴦,想起來,還真有點不忍心。」
她捥嘆的同時臉上仍帶著痛快的笑意。
王常笑道︰「娘娘仁慈。」
顏後輕笑,諷刺的道︰「好一張巧嘴,本宮愛的就是像你這樣忠心的奴才。」
王常笑容尷尬,微微垂下眸,顏後得勢多年,他在她身邊做盡壞事,趨炎附勢,這樣做也是為了自己在宮中的地位。
美目漂了一眼仍跪在地上的宮人,皇後擺了擺手道︰「下去領賞罷!」
「謝皇後娘娘。」宮人謝過,躬身退出殿外。
只剩下王常近身侍侯,顏後躺在鸞榻上,看著頭頂宮燈上垂下的流蘇發呆,良久,才幽幽的問,「蘇庭月那邊情況如何?」
「回娘娘話,正等著娘娘吩咐呢?看來,他是迫不急待的要見太子妃,今兒一大早下了朝就等在中宮問話呢?」王常回道。
顏後輕笑,「現在人呢?」
王常微一怔,額上涔出汗水,「奴才見娘娘還睡著,就把他打發走
了,娘娘如果想見他,奴才這就去叫人把他召來。」
冷眼看過他緊張的樣子,顏色黯下臉色,笑得陰冷,「本宮就那麼可怕嗎?」
听此問,王常惶惶的屈身跪下,「請娘娘恕罪,是奴才失禮了。」
顏後輕笑,語聲冷而魅,「跪下干什麼?又何罪之有?本宮不過是個後宮中的一個女人,能有什麼好怕的,貴為皇後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男人主坐龍椅,本宮只有看的份,為別人做嫁衣裳。」
她語氣十分傷感,目光看著遠方,王常不敢抬頭,也不敢接話,只得跪下那里听她把話說完。
片刻後,顏後回過神來,收了傷感之色,冷冷的道︰「看來,是得讓太子早點走了,要不然他一不小心動了太子妃,那對蘇庭月,本宮可是不好交待,本宮答應了給他一個完完整整的董灕筠。」
王常跪地不起,不解的道︰「娘娘,您為何那麼肯定太子不會踫太子妃呢?難道會通天神算不成?」
他入宮多年,還沒見過比顏後更加有心機的女人,論聰明才智,江山謀略,也決不輸男子,只可惜的是她是個女人,還是個皇後,太聰明,野心太大,都是個危險,如果一朝江山異主,那怪不得別人,只能怪,太宗皇帝太過昏庸,執意要立她為後。
顏後臉上笑意愈深,抬手理了理鬢,「太子雖不是我親生,但也在我身邊待了十來年,親眼看著他長大,孰語說,知子莫若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