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今天穿了一件銀灰色的便服,頭發隨便盤了個把子頭,更顯得端莊秀氣,我笑了笑︰「娘娘的禮物太貴重了,臣妾受之有愧。」
皇後拉著我的手正色說︰「知道你平常性子隨和,今兒怎麼倒這麼客氣起來,你我雖不是一女乃同胞的姐妹,也差不哪去,我身子骨不好,不能盡心照顧皇上,難得你得了寵,卻不恃寵而驕,倒比原來當宮女時更多一份小心,讓我看著也心疼。」
不恃寵而驕又如何?還不落得棄婦的下場。又坐了一會兒,看皇後累了,我忙告辭,皇後說︰「要不是你生日就留你在這兒用膳了。」
出了長,忽然刮起一陣大風,吹得我睜不開眼楮,春桃把她的外衫給我月兌下來,我看她還沒有我穿的多,讓她趕緊穿回去,她堅決不肯,把長衫披到我頭上,扶著我頂風向前走去,風越來越大,很少見北方有這麼大的風,看前面有個亭子,春桃拉著我跑進去,剛站好,大雨象瓢潑一樣下來,見春桃凍得嘴唇發白,我把衣服還給她,她開始還不肯,看我真生氣了,才笑著穿上,扶我在竹椅上坐好︰「這場雨下得倒急。」
外面的雨簾已經密得看不見三步遠的物體,我將手伸出亭外,雨點急打在手上生疼︰「俗語說風在雨頭,風大雨自然急。」
正說話間,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吵嚷聲,恍惚听到是有人問︰「誰在亭內。」接著幾個人護著一個明黃的身影,跑進亭里,我身子微微一震,趕緊站起身,躬身行禮︰「臣妾參見皇上。」春桃也忙見禮。隨乾隆而行的太監宮女也齊給我施禮,宮中的禮節就是永無休止的行禮問安。
乾隆被雨淋得全身濕透,順著臉頰往下滴著水,他抬起頭冷冷地看了我一眼,背轉過身︰「大雨天不在宮里,出來做什麼?」我的心因為他的冷若冰霜往下沉了一下。
他望著亭外,背對著我,我蹲了蹲身︰「剛去了長給皇後娘娘行禮,不想回來遇見大雨。」他淡我的聲音更淡,人是有感情的動物,我管不了我的心,但我卻能把握住,不讓我的人格更沉淪。
他回過頭冷冷看了我一眼︰「天氣逐漸轉寒,只穿了件單衫出門,凍著怎麼辦?」我本來低著頭,听到他還關心我,心一熱,抬起頭對上他仍是冷淡的目光,我的心又往下一沉,眼淚差點流出來,我忙蹲了蹲身︰「多謝皇上關心。」
風外面的雨勢轉小,我拉了春桃一下,對乾隆福了福身︰「臣妾不打擾皇上避雨,臣妾告退。」
我急步鑽進雨簾中,忽然一只手伸出將我拉回去︰「你不要命也得撿時候,朕已派人回去取干衣,油傘,等他們回來,你再走不遲。你不用不自在,就當朕不在這兒。」
我目不轉楮地看著他,見他嘴角帶著一絲嘲諷,我收回目光,移步到另一側,看著亭外,不禁想起白居易的那句紅顏未老恩先斷,我的心好象被刀一寸一寸地割碎,我閉上眼楮任眼淚肆意流淌。
太監拿著干淨的衣服,跑進亭子,給乾隆更衣,乾隆問︰「給令貴人帶衣服了?」太監回道︰「怕耽擱時間,凍著萬歲爺,所以沒去永壽宮。」乾隆哼了一聲︰「只一點兒功夫就能把朕凍死,如果是皇後、慧貴妃、嫻妃你們會不會這麼沒眼色,你們這群狗奴才都是勢力的人。」
我睜開眼楮,詫異地回過頭來︰「臣妾只是外衣被風雨掃的潮了一點。」小太監嚇得撲通跪倒︰「萬歲爺息怒,奴才沒去永壽宮,但讓小成子去永壽宮通知宮女給娘娘送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