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王,我們回去吧!」豪剛上前輕聲哄勸。
劉義恍若未聞,只是一遍一遍的吹著他的笛子,本是清越悠揚的曲子被他一吹,卻帶著淒愴寂然。
豪剛不由淚落,王後這一走也把代王的魂帶走了。王後去的頭天,代王夜半轉醒,跑到王後棺前非要開棺,幽深的眼眸中全是血樣地憤怒,嘴里一遍遍的喊著「雪兒怎麼會死,你們還我雪兒?」
劉侯爺無奈,只得再次給他下藥,直到今天王後已經下葬多時,代王才轉醒。
人已去樓已空,他把全身的怒和悲都發在劉侯爺身上,直到柳侯爺被他打倒在地,老太妃趕來,「義兒,你連你的兄弟也要傷害嗎?如果雪兒泉下有知也會怨你的!」
一句話頓時讓劉義的拳停在半空不再落下。他的臂膀無力地落下,眼神卻是從未有過的空洞和死寂,高大的身軀,幾乎快支撐不住他的重量,晃晃悠悠幾欲撲到地面。
劉侯爺站起身,擦了擦嘴角,「代王,王後身懷六甲一矢二命,這仇怎能不報?」
代王抬眸死死的盯向劉侯爺,眼中有火還有恨,劉侯爺卻毫不畏懼的回盯向代王。
豪剛不明白劉侯爺為什麼要這麼說,這不是傷口撒鹽嗎?他生怕這句話再刺激到代王,但是代王卻漸漸地變的有了點點生氣,死寂的眼神中波濤翻卷。
豪剛恍然,劉侯爺這一句激將,讓代王去掉了死的念想。哀莫大于心死,有仇未報,代王不會輕易放掉生命了。
笛聲一遍遍響著卻不見停,豪剛轉回心思看向劉義,血紅的血絲從嘴角蜿蜒流下,在宮燈的照耀下愈發的醒目,豪剛淚流滿面,「代王你停下吧,你這個樣子,王後怎會安心,她在地下該如何傷心?」
劉義停下動作,怔怔地看向豪剛,「你說什麼?」
「代王,你這個樣子,王後會傷心,你讓她睡著,也不能安心!」
「說的對,雪兒最怕我難過,雪兒,我不難過了,你別傷心!」劉義收笛子于懷,整個人趴在了墳塋上,似要安慰保護著他的雪兒,「可是,雪兒,你不在我的身邊,我的心中都空了,你告訴我一個沒心的人該怎麼辦?」劉義的淚一點點的滴下直到翻新的黃土濕去一片。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代王如此剛強冷凝之人,現在卻像一個無助的孩童,豪剛心中酸意陣陣涌現,一張粗狂的臉淚已成河。
夜深人靜,有冷風夾著陣陣落花吹過,霎時翻新的黃土已是白色的紗幔,遠遠的在暗夜里美麗著,淒涼著。
南越王手拿密函,遙望著遠方,心中默背著密函上的內容︰「嬋祿身份暴露,已被延留帶回大宛,打入冷宮,生不如死。何雪冰救回,已失記憶,今夜啟程,不日將到京城。」
當日她費盡心機,來到他的身邊,千方百計讓他認她為妹,把她嫁于劉義,這樣的煞費苦心,他怎麼也沒想到她會暴露身份,自毀生命,他低估了嬋祿對劉義的情,導致他今日被逼死角,運不到大漢的糧食,窮困地方的百姓裹月復困難,民怨涌起。
輕展開密函又重讀了一遍後面早已銘記在心的幾行,「何雪冰救回,已失記憶,今夜啟程,不日將到京城。」微有懊惱的心,涌上了點點甜意,嘴角不由噙上笑意。他與劉義的對弈不勝不負,若要細說,是他多贏了一點。
坐在馬車里,何雪冰的心無有緣由的涌上愁悵,示意身後的小尼姑掀開車簾,戀戀地望向外面,她只覺的這景她是無比的熟悉和依戀,車越行越遠,她的依戀越深惆悵漸濃,心中似乎失落了什麼,心房的一角酸澀疼痛,壓得她無法呼吸︰「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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