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王之其才意識到自己只是穿了單薄的衣衫,如果沒有srt從半山別墅帶來的大衣,恐怕他現在連醫院大門都出不了。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舒他沒有回頭,他知道這時候srt不會跟上來。
srt跟了他那麼久,現在他的怒火足以把整個醫院給滅了,他哪里會不清楚。
更何況,他現在要見的人不是他,而是陸川紀。
黑色吉普就停在醫院前台停車場,那里的車位向來很貴。但是由于是王氏投資的醫院,還是很客氣的給留了車位,以便王氏高層時不時的蒞臨檢查驊。
他按了開鎖鍵,上車離開,沒有一點遲疑。
srt站在病房的落地窗前,看著王之其腳步虛浮、顫顫巍巍的出了醫院大門,向著車子前進,他有些心疼那樣的王之其。
他是王氏總經理,可是卻也在愛情面前低到塵埃單。
愛得畏縮,愛得揪心。
外面的風雪天氣和室內的溫暖形成鮮明對比,隔著玻璃窗,在內壁形成一層薄薄的水霧。隨著他的吸氣呵氣,隨著王之其的越走越遠,然後越來越模糊。
他伸手拂了拂落地窗上的霧氣,可是水霧彎成細流分散落下,卻沒了那輛載著王之其的黑色吉普。
他掏出手機看看時間,還是覺得不放心。醫生說王之其現在免疫力還很弱,如果不好生照顧著非得更嚴重不可。他腦子迅速轉彎,然後腳步跟上,也隨著王之其之後出了醫院。
作為助理,或者朋友,照顧生病的人本就是應該。
更別說那人是王之其。
雪花好像沒了,變成纏綿的雨水。
灑落在原本堆積的雪堆里變成濕潤的水坑,慢慢的把雪化掉,好似哪些純白的素潔從來沒有存在過。
陸川紀,我多想你從來沒有存在在我的記憶里,可是你的素潔純白就像烙鐵深深的刻在那個地方,再也無法抹去。既然如此,為什麼你還是要從我身邊離開?去那個曾經傷害你的人身邊?
這麼多年,他一直害怕的,終究還是來了。
他捂了捂額角,有些虛汗。從觀後鏡里看到自己蒼白的臉和孱弱的樣子。
他什麼時候竟然成了這般模樣?他有些自嘲,然後就穿過車水馬龍,直奔錦瑟莊園。
車子開著廣播,他知道大多數公司由于大風雨雪天氣,今天都停工了。
王之其雖然決定倉促,可還是誤打誤撞的踫到了陸川紀。
還有,梁弗洛。
好一對麗人佳話,在大雪天氣里含情脈脈的看著對方,然後面含笑意。
陸川紀,那樣的笑容,我已經很久沒在你臉上看到了。就像我和你好久沒有這樣甜蜜的待在一起。
王之其的心頭有些堵,他感覺頭暈的厲害。可是,他還是想過去,不管不顧的過去,問問她的心里到底住著誰。
陸川紀隔著蒙蒙細雨,實則看不清面前的人,可是她依稀感覺到他的氣息。
那種氣息,只能屬于一個人。
王之其,他來了。
她不知道,這種笑意那麼明顯,以至于不知不覺就把手從對面的男人手里抽出來,眼神柔和的像要滴出水來。
梁弗洛眉眼微皺,然後側了身看向來人。
果不其然,他看到陸川紀的反應就猜到是他來了。可不是大半夜把她一個人丟醫院了嘛?現在還來干嗎?
在陸川紀還沒反應過來之前,縴細的手臂已經被人抓起。由于來人手指冰涼,她幾不可查的顫抖了一下,他的臉色很難看,甚至是超級難看。心里暗想著是生病了嗎?可是就算生病和她又有什麼關系呢?他有一個身體機能極好的謝青嬈,再不然還有程敏思,她也算不得什麼?
她還沒講話,然後手上又多了一條寬厚的手臂。她忽的轉頭看到他的眉眼,明明和五年前如出一轍。
「王少,我記得上次和你說過,」趁說話的間隔,他打掉王之其的手,「川紀,是我的女朋友。」
多日不見,第一句話就是下馬威。
王之其的唇角沒有絲毫變化,連眼神都沒有轉移,只是盯著面前的女人,他只是想問問她,她心里是不是還有他?她能不能信誓旦旦的告訴他︰我沒有做讓你擔心的事情。
他沒有絲毫退縮,手重新抓起她的臂膀,掰著她的肩一字一頓︰「告訴我,你和他沒什麼。」
對,只要她的回答是肯定的。
那即便是欺騙,至少他知道她還願意騙他。
陸川紀堅毅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然後恢復一如以往的淡定。她只是盯著他,沒有接話。
兩人這樣的僵持畫面,可想而知在梁弗洛眼里是何其親密,他們的臉那麼近距離的靠在一起,差點踫撞在一起。
他知道他們的問題,那麼倔強的兩個人,誰都不肯低頭,所以這段感情一直在這樣的僵持中升級變質。
她對王之其的愛,恐怕梁弗洛比她本人更清楚。
是不是因為同時深愛的同一個女人,所以她的疏離和淡漠對方是看得再清楚不過的。
就像他現在。可是他必須做這個劊子手,因為那是他愛得女人。
手上的板栗被丟在地上,一顆一顆滾燙的板栗零零散散的從袋子里掉出來,染上寫白雪,然後在某人腳邊停住。
如果說他和陸川紀的回憶可以撰寫出來,那是多厚的一本字典。
所以在剛剛和程抿先分開之後,只是在路邊稍作停頓,他就看到了那冒著熱氣在黑色炭石里面炙烤的板栗。
陸川紀是極喜歡那些東西的,他一直記得。
小時候,她總是盯著那些東西一直看一直看,可是因為口袋沒錢,所以只是舌忝了舌忝干澀的嘴唇,默默走開。
梁弗洛自然是知道她的小小心思的,可就是喜歡看她假裝不愛的模樣。
「那個東西不好吃。」梁弗洛總是那麼一本正經的告訴她。
「嗯,吃了會拉肚子。」她低頭,諾諾的說。
帶著幼稚的女圭女圭音,小手揪著衣角,一遍一遍。那時才幾歲,她好像才五歲,梁弗洛總是帶著她四處跑。那種開心,好像全世界都只剩下他們兩個。
如果說青梅竹馬就是如此這般,那他想就是他們那樣。「你不是說不能吃嗎?」
「偶爾吃一下沒有關系。」
梁弗洛至今還能清楚記得她那時夸張的表情,帶著不可置信。水靈靈的大眼楮撲閃撲閃,格外動人。
也許正是因為從小到大養成的習慣,所以他眼楮里面好像只有她,她的好她的壞,撒嬌明媚都是那樣奪人眼球。可是他好像總忽略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陸川紀越長大越水靈,身邊總是招惹那麼多男人。
在離開之前,他還以為他這輩子都會待在她身邊。可是他還是走了,為了所謂的前途。他以為有了錢,多有的一切都不是問題。
「川紀?」他淡笑著在電話這頭等了許久。
「喂?」聲音帶著明顯的困倦之意,應該還在睡覺吧。
「你出來一下。」他建議,又補充,「我現在樓下。」
那頭頓了頓,然後她听到她翻身下床的聲音,然後他看到她掀開窗簾一角,露出半個人影。
「怎麼來了?」她沒用又字,因為梁弗洛凌晨才送她回來,現在不過過了兩個小時。
「給你送吃的。」他倒是沒有動怒,吸了吸氣,「樓下有些冷,你不會想讓我變雪人吧?」
梁弗洛居然講了這樣的話,好像他們還是大學那會,講著一些甜蜜的情話,動听唬人。
「等等。」陸川紀掛了電話,她隨手拿了外套就開門出去。
冷風刮進大衣,灌了一口冷風。她縮了縮脖子,確實有些冷,連剛剛的困意都明顯惺忪許多。
跑到樓下時,梁弗洛斜靠在樓梯欄桿上,一張臉被風吹得通紅。懷里還緊緊抱著什麼,看到她
下來,笑得一臉燦爛。
「給你的。」
陸川紀接過來,將信將疑的打開,是還滾燙的板栗。這是她最愛吃的,可是好久沒吃了。
她有些感動,雖然吳唐悉都斷定她這樣的女人已經空前絕後,肯定是冷血動物。
眼前的男人,她確定在第一次見面時,厭惡了他的冷漠勢利。可是為什麼反而是現在,他竟然變得那麼似曾相識。像那個五年前的梁弗洛,那個會在她夢里百轉千回的男人。
她怔怔的望著他,全然沒發現自己的手和他交疊在一起。梁弗洛有些小欣喜,嘴角勾出燦爛的笑容,除掉最後一次,他們的回憶都是美的。甚至連陸川紀自己都未曾發覺,她的嘴角浮上了美好的笑容。
直到重回市,他好像終于明白,陸川紀是他應該執著的唯一。
他要守護她。
「你弄痛她了!」梁弗洛再次上前,這次他整個人和王之其面對面。
王之其一甩手,力道之大,讓梁弗洛後退了幾步︰「陸川紀,你心里到底有沒有我?」
梁弗洛的後背撞到了欄桿,有些疼,可他齜了齜牙。有些惱怒的沖上前,一拳打過去,嘴里囔囔著︰「王之其,你憑什麼這麼質問她!」
他的語氣不是反問,是責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