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毛頭小子,憑什麼說這種話!」吳寶粵怒斥,酒杯被鄭重擲下,一地殷紅。刺痛了他的眼楮。「只要我一句話,就你的小公司?」
吳寶粵笑得不可一世,這確實是個自恃過高的男人,但是他有這個能力。
「離開這里,離開唐悉,這樣才是最好的結果。」吳寶粵轉身走進廳堂,就像走進繁華的宮殿,而他只能隨之遠去。
原來他的努力,在他眼里只是小試牛刀,他的成果,在他眼里只是九牛一毛,他隨時有一無所有的可能。
當夜他沒有見到遲到的吳唐悉,因為酒過三巡之後,他率先離開。
一路上滿腦子都是吳寶粵說得話,「毛頭小子,憑什麼說這種話!」「只要我一句話,就你的小公司?」「離開這,離開唐悉!」為什麼為什麼,他五年的努力,難道就是為了換來這頓臭罵?他愛吳唐悉,不管是離開那年,還是現在,這種感覺從未淡去。
想著便加快了車速,他恨他恨!
眼楮由于喝酒的關系變得異常模糊,明知道這樣子在馬路上狂奔很危險,但還是不管不顧,橫沖直撞。
如果他原來是牽線木偶,那他現在就是斷線木偶,他不受任何人控制,包括自己,他醉了,沉浸在這種愛上情緒里無法自拔。
窗戶開到最大,凜冽的寒風呼嘯著灌入衣領,同時肆虐著他的臉頰,隱約有些回過神來。
正在慶幸晚上馬路的空曠不至于讓他後悔莫及,下一刻出現的黑色奧迪卻讓他無法避及。巨大的聲響震耳欲聾,他在意識清晰的同時也失去知覺。
接下來模模糊糊听到救護車的聲音,而後徹底失去知覺。
甚至是那時他都不知道原來和自己相撞的是陸川紀,不能說很熟的朋友,但也略知一二。他匆忙趕去病房,沒來得及說上兩句,就見到了吳唐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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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理,出院手續已經辦好了。」秘書Linda說得有條不紊。
「好,我們走吧。」Joe透過玻璃望向床上的人,略微思索片刻,起步離開。
Joe沒有等到吳唐悉的飲料,他知道她是刻意而為,也許他們之間的感情真的消磨殆盡,或者現在只有自己單方面的喜歡,那麼他還要堅持嗎?即使努力再多也得不到認可的愛情,即使喜歡再深也不受支持的愛情,是不是真的值得讓他再花精力維持下去?
「經理,醫生說可能有後遺癥如果不治好的話…」Linda微微皺眉,雖然傷勢不重,但醫生說最好住院幾天觀察一下,看著Joe臉上的擦傷,Linda有些小擔憂。
「沒事,我現在最大的後遺癥就是瞌睡。」Joe揉揉眉心,笑得牽強,「你去把車開過來。」
「是。」Linda抿嘴一笑,還能開玩笑,看來還不錯。
站著無聊,轉身看向醫院,那棵高大的杉樹原來真的有那麼強壯,四散開來的枝椏像孔雀的尾巴,只是現在只剩下零星的幾片葉子。想必年輕時女敕綠的枝葉也讓它盛極一時,只是現在它虛弱的要靠吊瓶來治愈自己。
吳寶粵,你就像這棵樹,現在的鼎盛只是一時,終究你也會年華老去,沉寂故里。我會忍著,等著。
沒來得及回過神來,白色凱迪拉克停駐腳邊,「想什麼那麼入神?」
Joe冷笑,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沒什麼,瞎想。」
也許是流感正興,如此龐大的醫院被小轎車,出租車,卡車,摩托車擠得水泄不通,邊上不時傳來粗獷男人的咒罵聲,即使是Linda也時不時嘀咕上幾句。
Joe有些頭暈,將頭偏向一側,竟然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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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歡看著川紀沉沉入睡,悄悄關門,走進沈倫的病房。
雖然上次說沈倫病情惡化,但手術之後,病情總算得到控制,醫生說不出意外,只要好好調理就能出院了。這不,現在4點多,正在病床上整理公司同事帶來的資料。
「回來了?」看到喬歡進門,抬頭友好詢問。
「嗯。」喬歡一下子癱坐到沙發上,真心的累,兩邊來回照顧,再加上陸川紀本來就不是個讓人省心的人。
沈倫是聰明人,沒再講話,輕輕下床,小心在喬歡邊上坐下,「休息會吧,這幾天你也累了。」
也許是真心累了,沒幾分鐘喬歡就睡著了,沈倫拿過毛毯給她蓋好,嘆口氣。
躡手躡腳走出病房,他是知道的陸川紀出車禍住院,只是心中還是有條梗,所以一直沒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