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涼的漠北,夜里刮起的旋風強勁有力,呼呼的似要把帳篷吹倒。遠處盈盈的火光營內,兩隊黑衣人輕身躍馬而出,凌冽的狂風刮過他們的飛起的衣袖,馬上的黑衣人熟悉的改變坐姿,伏爬在馬背上,側著的馬身盡量把阻力減到最小。
快到子時時,才與前方棄城趕來會合的人換了馬匹,迅速交換了情報及命令,借著夜色,迅速的朝鳳儲大軍扎營的方向潛去。
那一夜,不熟悉北漠天氣的鳳儲大軍上吐下瀉,渾身無力,儲備的糧草營帳也被以隊偷襲的吳軍一把火燒光。駐扎在外的軍營內,一片火紅的焰光,與前日夜攻城時一樣,艷麗奪目照紅了整片夜空。
軍營亂作一團,駐扎城內的士兵,迅速開門出來迎合。不料剛開城門,就被另一隊人馬攔截,他們適應黑暗,且詭異的偷襲手法,運用猛烈的火箭及火油先掃向沖出來的人,接著輕身的騎兵利索干淨的動作,殺了他們個措手不及。這番干淨利索的夜行軍,讓倒下的鳳軍只想到,直屬青花公主旗下的親衛隊。
那一夜,前日失去的五個城池,次日就變成了廢城,借著外城火勢內亂,城內官兵四處被襲。城內百姓陸續連夜,悄然出城,逃往西面的峽谷處。那邊谷口窄小,亦守難攻,吳軍已有兩萬將士靜候在此,將逃亡的百姓陸續安頓好。
而廢棄的城內,本就緊缺的糧草和藥品,被吳軍一把火燒光,留下的水已經不能引用。除了破舊的房屋,就是腐爛的尸臭,這里,成了名符其實的荒城。
于炎帝奪城一樣,五個城池同時被襲,百姓一夜之間,消失殆盡,城內荒涼可見。
等消息傳到鳳軍大帳時,炎帝只是淡淡揮手,平靜無波的臉上無一絲意外,一干將士也只得不甘的離開。
半響,桀驁冷俊的炎帝一襲白衣,站在帳外,看著遠處幾座城內燃起的火光,許久,凝著上空一顆璀璨的星光,微微眯起眼。一陣大風吹來,城內的火光燃的更艷,火紅艷麗的像極了她曾經的笑顏。慕容夜恍惚的眨眼,面上帶著一絲黯然,許久,他才轉身離去,空中飄來一聲喃語。
「這…便是你要送我的大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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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夜。這邊,這邊。」花沫然晃著左邊的肩膀讓他揉這里,今日太傅考她的武藝,連著幾個小時的刀槍棍棒下來,搞的她渾身酸痛。
「好酸啊。」畢竟是放下刀槍,她還是女兒家。不滿的嘟起小嘴,不自覺的對身後人抱怨。
「別動。」後面人不悅的開口,眼眸里卻溢著笑意,手上的力道也恰到好處。
「很累嗎?」看她閉眼一臉愜意樣子,隨口問。
「嗯,好累啊,還是夜最好了。」
慕容夜勾起嘴角,俯身低柔的靠近她耳邊。淡淡的清香盈滿他鼻尖,漆黑的眸子下一刻似要化作一灘秋水。他貪婪的嗅著,輕聲提議︰「那以後每日練功後,都幫你揉揉,可好?」
下面慵懶愜意的人一听,瞪大的美眸盈盈發亮,隨即又想到什麼,半響,惋惜的說︰「好是好。只怕是不行了,下個月,我就要成親了。」
話音剛落,肩膀上突地一沉,上面的那只大手抓的她生疼。花沫然疑惑的回過頭,卻只看到男人低垂的鼻尖。然而肩膀上的力氣卻捏的更大。
花沫然疼的要輕呼出聲,半響才後知後覺的發現,男人大概是生氣了。眨眨眼,她好笑的說︰「夜是怕以後沒人陪你了嗎?也對,這次去的有點遠呢。」她也有點舍不得。
「去哪里?」後面傳來男人悶悶的聲音。
「呃,是吳國呢。听說吳城很美呢,哪是北國之城啊。呵呵….夜,你知道嗎?雪之國,多美啊!!」女人自顧憧憬的輕笑,調皮的眨眼。她沒告訴他,她的夫君是個溫和儒雅的人,打從第一眼看到她就喜歡上了。所以這次和親,她答應的痛快。而北國,漫天的雪色,也是她最愛的顏色,冰涼而干淨。
空氣里壓抑的窒息,男人久久未在言語。
「明天還來嗎?」在女人抬腳跨出門檻的時候,他終于抬頭,期盼的看著她。
「嗯?不來了,明天約了青嵐去西郊騎馬。」女人並未回身,她未看到她說出這句話後,男人深黑的眸子里閃過的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