瀘州城最繁華熱鬧的茶樓五月樓是貴家子弟最常光顧的地方,內里布置雅致,茶香寥寥,最是閑談聚會的風雅之所。而如今這里不變的話題仍是即將大婚的路王殿下。
據說路王爺陪納蘭皇後去了青雲觀祈福,期間廖煙小姐意外受傷讓路王心糾不已,在山上整月陪在身邊,照顧有佳。倆人感情更是此心不移,待祭祀後就馬不停得趕回瀘州,宮中好藥一股腦的送了過來,還硬是求了皇上讓人待在路王府里養傷。
若按規矩大婚前的兩個人是不能見面的,加上廖煙是未出閣的女子那里能獨身住到路王府。所以一番鬧通下來,廖煙小姐也只答應暫住幾日。
本來祁山之行,眾人紛紛不看好。說是蠻荒之地的功夫女子要想進皇家談何容易。誰料想,此番一行倒是讓倆人感情更加深厚,而看皇上的態度,也是認同了的。這讓如膠似漆的倆人更是情意紛紛,朝來賞露,幕來吟琴,路王府時常能听到路王爺的吹笛聲,聲聲款款柔情。
而傳的最多的,還是廖煙小姐的相貌。
有人說見過她下了面紗的樣子,面目如畫,讓人驚嘆。
有人說廖煙小姐雖然貌美天驕卻是身有病疾,戴著面具是擋煞,如今換了面紗怕是身體要不行了。
也有人說,廖煙小姐臉有胎記丑陋無比,所以才不敢以真面貌示人。
一時間,眾說芸芸,好不熱鬧。
五月樓的雅間內,一襲黑衣男子慵懶坐在椅子上,閑適的听著外面人傳來的討論,罷了,才斜斜的看了眼對面的人。合上紙扇,慢條斯理的說︰「路王爺可听到了,如今你是萬事俱備,我卻惹了一身騷。」
「嗯…」吳青嵐一身青衣儒雅彬彬一笑,想到昨晚她說︰相思一夜未少,地角天涯未見長。心里竟是暖意,嘴角也更加上揚。
對面人看他樣子,鄙夷道︰「看你嘴都笑歪了,天還沒黑呢,你可不能去見她。」
吳青嵐笑笑,不語。半響才悠悠的說,「你是一個人,我對她的這份心情你當然不懂。」
黑衣男子撇了他一眼,不屑道︰「我即便是有了心中人,也不會如你這般被吃的死死的。」
吳青嵐不在意的抿了口茶,問正事︰「他們如今可還在瀘州城?」
黑衣人皺起眉頭也正色道︰「前幾日你們回來時,他們就已經出了城。我讓路七他們跟著,還是跟丟了。看這身形手法和之前來夜探王府的人不是同一路人。」
吳青嵐點頭,「你是說還有別的人盯著路王府?」
黑衣點頭,「應該不是一路人,先前那倆人身形彪悍,武功路子打開大攬不似中原功夫。」想了想又道︰「這次來的人警惕的很,看招式行事到是多了幾分江湖風氣,而且他們行動一致,默契的很。本來前幾日補下的陷阱,普通人是決逃不走的。這路人身法詭異,想查出來怕是要費些功夫……」
吳青嵐皺起眉頭,問︰「這麼說他們都不是炎帝派來的?」
黑衣點頭默認。
「不論怎樣,我大婚前,不能讓任何有危險的人再進來,必要時可動用官兵。」說著,他起身想出門,隨及又想到什麼,回頭道︰「那日不管她答應了你什麼,你都給我忘了。」
椅上人一愣,詭異一笑,慢悠悠的說,「我是想忘啊,不過你那公主可是聰明的很。我看你還是不要瞞她的好。」
吳青嵐腳步一頓,微點頭,「我自不能讓她知道這麼多人在找她。」
黑衣人嘆息,「看來如今也只能讓她在將軍府呆到大婚了。」
吳青嵐點頭,抬步出了雅房,心卻越來越慌。
他本就對她無所不言,何來隱瞞。只是為何心里會踹踹不安,他低頭看了眼下面人客擁流的茶客,一抹紫衣在眾人中快步隱入門口。
吳青嵐眼眸一閃,動作快速的跟著出了門。
無論找她的人是誰,他不會讓她再離開。
那個人對她的傷害,已經夠了。蟲蠱,這般陰毒的招數都用在她身上。每次看她難耐的疼痛申吟時,他都恨自己當初為何顧慮太多,讓她受了那麼多罪。
而上次墨沅已經查了蟲蠱來源,是出自西域邊疆小國的一種變異蠱蟲,而他們也只是利用血凝丸的冷卻時間再次把它封印在丹田,只要保存沒有內力,不亂吃活血之藥可堅持兩年。
如今她逃出鳳儲,炎帝又不惜動用江湖勢力。他不敢想,她再次受難的情景。
江湖門派麼?
是他太大意了,上次豐縣巧遇和炎帝商貿上的為難,讓他只是盯著鳳儲國的動向,卻忘了,炎帝本就冷宮出身,能不動聲色的絆倒朝中的幾大勢力,一擊即中,這幅心機豈是一般人可企及的。
慕容夜,慕容夜,你既想要她,為何又如此害她。
他心思復雜的追著那個紫衣拐進一條偏僻的中巷,四周一片安寂。
紫衣人緩緩轉身,一張平凡無奇的臉映入眼簾。
「路王爺,我們做個交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