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花落,轉眼已經入秋。%&*";芷蘭不知不覺已經入府半月有余。
雖然名為夫人,但估計廉壓根沒把她當夫人看待,更不論讓她管理府內事務。一切瑣事雜事,府內姬妾奴僕們還是照舊請示李夫人。
芷蘭也不爭也不鬧,樂得清閑。倒不是她心如止水,只是薛府形勢不明朗的情況下,做什麼都是白費。
沒權沒勢不得寵愛,府內眾人對她倆也沒個好面色,甚至沒安排新的奴婢僕從過來時候,偌大的福熙閣就她和宛兒兩日過日子。但不得不說,廉府的管理還是滿有序的,每日的餐飲和日常用品,該有的還是送了過來。
芷蘭本來對生活的要求不高,漸漸也就習慣了。倒是宛兒不忿,抱怨了幾日。
對于府內各姬妾,芷蘭也沒再主動召見,她們也不會主動上門找事。特別是李夫人和她是水火不容,見著她總是一副冷冷的神色。她也不想勉強自己用個熱面去湊個冷,兩人也就過而不見,當做互相不認識。偶爾真的躲不過面對面踫著了,李夫人也就哼一句瞪一眼,不屑地走開。畢竟自家人害了人家的父親,為著這點,她也就忍了。
對于那位夫君,芷蘭偶爾見著幾面,幾乎都是在鶉姬的清音閣附近。
「你怎麼在這里。」每次他見她,總是一副冷冷的神色,說著同一句話。
他是復讀機嗎?芷蘭諷刺地想著。為了遷就某人智商。她也是每次回答︰「打擾大人了,我這就離開。」
然後,他又是冷哼了一聲,自顧自地離開。
兩人沒什麼交際,更不論說聲什麼話。即使是說話,基本也在吵架。
有一次,他一回府踫見她就罵了一聲「母女都是賤人」。這可惹火了她。
忍氣吞聲也就罷了,這還要污蔑她和娘親的人格,士可殺不可忍,她又一次沉不下氣,跟他爭吵了起來,「你說什麼。堂堂一屆男子竟然小心眼到這個地步,即使是我家有負于你,那也是你們男人的事情,也不該把氣撒到女人的頭上來。%&*";」
「還敢巧言令色,要不是你父親,我麾下一員大將何須無辜喪命。」廉也是一肚子的氣,「將士戰死沙場理所當然,竟然被奸臣所害,何等無辜。」
「冤有頭債有主,你要申冤找包公去啊。找我干嘛,我頭頂上有顆月亮嗎。」芷蘭氣怒。
「女子就是無知,監察御史只會戴冠,圓月只在天上。一屆婦道人家就應在家繡花織布,你懂什麼。」廉難得跟一名女子頂嘴。
「你……」芷蘭被嗆得說不出話來,「反正,我家父親和我是兩回事。」
「難道你不姓薛。」廉冷眼。
芷蘭氣得滿面通紅。現代她就不擅長談判,沒料到轉回古代也沒啥長進。
吵不過,還躲不過?自此以後,芷蘭直接躲著他。听到一絲聲響就蹲在牆後,離開800米見到人影就往回走,直把他當作垃圾焚燒廠的有害物質。
廉知道她在躲著他,冷哼了一聲,也不屑于與她交談。
這倒也是好事,免得兩人爭吵,又無端端得遭來打罵。芷蘭可是怕死了。死過一次,芷蘭的人生觀價值觀也來了個180度轉變。不求上進,只求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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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人後的日子頗為清閑。這些日子,芷蘭也就收拾一下東西,澆澆水,繡繡花,和宛兒聊聊天。偶爾也就到鶉姬的清音閣喂喂魚,說說家常閑話,或是對唱幾句。
芷蘭以前也蠻愛唱k,呼朋喚友地一起玩樂,朋友都覺得她唱得不錯。不過一對比鶉姬,那可是差了一萬八千里。鶉姬聲音清脆柔亮,歌聲絲絲入耳,簡直可以用繞梁三日來形容。那個廉大老男人,也算是有福氣了。
「鶉姐姐,你是那個藝校畢業的,唱歌可好听了。」芷蘭和鶉姬一起觀賞錦魚,順口問道。
鶉姬愣了一下,沒听明白。
「嗯,我是說,鶉姐姐是師從那位歌者?」芷蘭問。
鶉姬听著,立即低頭不語,旁邊的小枝一直向她打眼色。
「這,我說錯話了。」芷蘭雖然不明所以,但也知道戳中了敏感話題。
鶉姬嘆了口氣,說道︰「其實也不是什麼,我本是出身逢春館的歌女,府內姐妹都知道,也不是什麼好听的事情。我這卑微的身份,府內姐妹都看不起,更不配和夫人一起。」
「不不不,沒這回事。」芷蘭連忙擺手,「人人生而平等,哪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
鶉姬愣了一下,問︰「平等?」
芷蘭一想,對哦,這個朝代階級分明,還沒有「人人平等」這回事。
她隨即轉了個說法︰「薛府也掛著叛臣的帽子,更別論什麼高貴的身份,鶉姐姐不嫌棄我,肯一起閑話家常解解閨悶,我理應感謝才是。」
芷蘭說這話是真情實意。她牽著鶉姬的手,眼中滿是感激之情。
鶉姬笑笑,溫婉地說道︰「夫人說這話就是見外了。說實話,鶉姬在府中也沒幾個交心的姐妹,也盼著有個像夫人這般投緣的人。過幾日就是我的生辰,夫人可否賞面來清音閣,陪著玩會?」
「那當然,芷蘭高興都來不及了。」芷蘭連連點頭答應。
鶉姬亦高興地牽起了芷蘭的手,連聲感謝。
驀地,一個小孩子沖了過來,直把芷蘭沖撞得退後幾步。
芷蘭穩了穩身子,定眼一看,認得是麗姬的孩子小寶。
鶉姬緊張地上前扶著小寶,又用手帕拭擦他的手腳,轉頭才對芷蘭道歉︰「小孩子不懂事,夫人可別見怪。」
芷蘭當然也不是小氣的人,說了聲「沒關系」,反而蹲子跟小寶說話︰「寶寶,怎麼過來玩拉?」
小寶咧開小嘴笑著,咿咿呀呀地說道︰「我,魚兒,抓魚兒。」
小寶長得肥肥胖胖的,眼楮甚是精靈,只是不知道為何,總是咿咿呀呀,連話都說不清楚,反應也有些遲鈍。
芷蘭也喜歡小孩子,不僅不惱,反而逗著他說話︰「哦,抓魚兒啊,可抓到肥魚兒。」
「嘻嘻」。小寶很單純,笑著說︰「抓不到,魚兒,跑。」
看著那純真的眼神,芷蘭亦覺得欣喜。大人們萬般心思,事事算計,到頭來還不如一孩子快樂。她倒是蠻向往孩子般單純的日子。
鶉姬亦蹲子,用手帕擦干小寶嘴角的口水,溫柔地說道︰「魚兒喜歡小寶,小寶可要常來哦。」
小寶高興地應了一聲。轉身又跑向池塘。剛趕到的女乃媽月嬸還沒站穩行禮,又氣喘吁吁地連忙跟了過去。
看著孩子跑遠了,鶉姬才把手帕遞給小枝,順口說道︰「我也盼著自己有個孩子,多好。」
小枝接過手帕,附合道︰「夫人福氣,當然會有自己的孩子。」
芷蘭也勸說安慰︰「姐姐也別著急,說不準這時候就存根在你肚子里頭呢。」
鶉姬被逗得撲哧一聲笑起來。她掩蓋眼中的落寞,轉過話題說道︰「哎呀,都被孩子弄髒了衣服,我先行更衣。」
「那芷蘭就不打擾了,先行回去。」芷蘭也很識趣,適時道別。兩人一直走到回廊前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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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兒陪著芷蘭,清閑地走回福熙閣,突然隱約見到一個身影躲閃在門外。
「誰……」宛兒出聲詢問。
這時,一個秀麗的女子緩緩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