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將軍,這邊請。i^」低頭躬身的宦官迎著廉進趙王的德雲宮。
廉一身朝服正裝,快步跟上。今日因匈奴來犯的事情,王上召見他。看來戰事即將再次開展。
趙國雖然民風強悍,並且因先王的英明,排眾議大膽的推行「胡服騎射」的移風易俗,選練精銳弩弓騎兵,使趙國的強騎兵隊伍在六國中名聲顯赫。短短12年間,趙國就已經西破林胡、樓煩、北滅中山,拓地千余里。但是連連的戰役,的確大大損害了趙國的元氣,特別是戰死殺傷的男丁逐漸增多,國內僅剩余婦孺老弱之人。
再開戰役,勝算有多大。血流成河,又能換得多少年的和平。對此,多次領軍前線拼殺的他,也不禁輕嘆了一口氣。
轉走過幾個回廊,廉就來到趙文王面見臣工的德雲宮。他一見依靠在榻上的趙文王,立即躬身行禮:「臣參見王上。」
「廉將軍,請起。」趙文王喚道,隨後起身,走向書案拿了一副書信出來,示意侍候的侍從送到廉面前。
「這是……」廉不敢接,依舊恭謹的詢問︰「請王上示下。」
王上沉聲說到︰「匈奴來犯,秦國齊國亦蠢蠢欲動,這是駐守邊疆的將士們發來的信,你且看看。」
得令後,廉恭敬地接過信細細閱讀。他看著書信中描寫邊疆境況,雖然心中早有預料,但也不禁蹙緊眉頭。
趙文王緩緩步道廉身邊,問道︰「廉將軍有何看法。i^」
廉遞回書信給侍從,回答︰「請恕臣直言,臣認為,我國暫時不應多方出兵。楚國地方千里、帶甲百萬,地處南方戰略地位,可攻可守;齊國雄佔東方,財富豐厚,民眾糧足;魏國鐵甲步兵、實力強大;秦國地勢險要、兵伍善戰。只有燕國,韓國實力稍遜。而目前北方匈奴屢次進犯,是為最大威脅。臣以為,應集中兵力重點突破。」
「將軍說得有理。」趙文王點點頭示意,又問︰「那秦國齊國的狼心,將軍如何看待。」
廉低頭沉思了一會,回答道︰「秦國多次進犯他國,兵分多路出擊,兵將兵器損耗頗多,估計需時日整修,此乃虛張聲勢之法。臣認為,秦國暫時應不會貿然進犯。而齊國行事囂張,早已引得各國不滿,且我國地處各國之要沖,是進攻列國的兵家必爭之地,若然齊國進犯我國,必然引得其他諸國防範,甚至螳螂捕雀齊國亦不得不估計列國的不敢貿然行事。」
趙文王贊許,點點頭示意侍從打開地圖,對廉說道︰「寡人也正有此意,今日請廉將軍過來,就是想商議一下抗擊匈奴的良策。」
廉得令,起身與趙文王詳細商討國事。
侍從在旁時候,看著已到申時,便躬身請示王上。趙文王邀請廉一同用膳。君臣倆一邊品嘗佳肴,一邊暢談國事家事。
「廉將軍,府里一切安好?」月兌離了國事範疇,趙文王很隨意地笑著詢問
「謝王上關心,一切如常。」廉依舊沉聲恭敬地應對,面色卻不是「很好」。趙文王可漏看他那蹙緊的眉頭。
趙文王很關切地詢問,「可是不滿意新賜婚的妻子?」
「不,臣不敢。」廉頗連忙起身謝罪,「府內瑣事事宜,不敢驚擾王上。」
「呵呵,廉將軍不用這般拘謹,咱們也就閑談一下家常。」趙文王一邊吃一邊笑著安撫廉。
「臣……遵旨」,口中雖然說著「遵旨」,廉依舊欲言又止。
趙文王笑言︰「將軍有話直言即可,寡人可愛听小道消息。」
廉思索了一會,決定如實相告,「臣想請示王上,為何……將薛府之女賜婚于臣。」
「哦……原來將軍是不滿這段婚姻,那是寡人亂點鴛鴦譜了。呵呵。」趙文王還想開開玩笑,卻看到廉一面緊張的神色,也只好嚴肅起來解釋,「薛府出了叛臣,理應全家抄斬。寡人知道賜婚與你是委屈了。這也是顧全大局之際,還望將軍見諒。」
見王上說得如此客氣,廉反而感到愧疚,他連聲說道︰「臣不敢,臣沒有不滿也沒有委屈。臣失言了。」
看著他戰戰兢兢的樣子,趙文王不禁覺得無趣,他也只好放下碗筷認真地說道︰「將軍多慮了。眾人均知薛府出了個叛臣賊子,還是薛國公的獨生兒子。但薛老依舊是國公身份,朝野上下門生眾多,薛國公之子出事後,諸多貴族臣工向寡人求情。為了朝野安寧,寡人不得不保存薛府的名聲。薛國公就得一個兒子,庶出的孫子下落不明,嫡出就一個女兒。為此,寡人才將薛府之女賜婚于你。」
「臣明白。」廉低頭應到。
趙文王繼續說道︰「朝野內能與薛府門當戶對的大將不多,且他們多出身豪門貴族,不肯將就,寡人也是難為。你家父親曾位居左師,聲名赫赫。寡人亦知道你是個忠君之人,必然會顧全大局。這場婚事,只是暫時留著薛家女子性命而已。等諸事平靜、案件清明後,隨將軍喜歡處理即可。」
廉明白,隨即答道︰「臣謝王上。」
趙王輕拍了一下廉的肩膀,又問道︰「將軍可知……薛國公的下落?」
「薛國公?」廉疑惑,抬眸詢問︰「臣听說薛國公遇襲身亡了。」
「嗯……」趙文王起身揮手示意侍從們退下,緩緩地說道︰「寡人收到確切消息,薛國公依舊生還,正躲閃在邯鄲城內。薛國公乃是國家棟梁,寡人一直視作親信,這次薛府變故,薛國公設計企圖潛逃,寡人……不免心寒。當然,小人直言不可盡信,寡人想當面問個明白,也好還薛府一個清白。」
「請王上示下。」廉听到消息頗感意外,但依舊恭敬地對答。
趙文王走到廉身邊,低聲吩咐道︰「為免朝野非議,還請將軍低調搜查邯鄲城,找到薛國公後立即帶其見寡人。」
「臣遵旨。」廉低聲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