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嫡妻 第20章 再起風波

作者 ︰ 今日雲雲地

傷心嗎?不是。%&*";怨恨嗎?不是。氣忿嗎?不是。

離開了清音閣,芷蘭突然覺得無聊至極,似乎偌大的廉府院落樓閣無數,卻無一是自己的安身之地。鶉姬的欺瞞陷害也好,李夫人的惡言相對也好,麗姬的趨炎附勢也好,這里的一切人和事都和自己無關緊要。唯有宛兒和娘親,還是心中的一絲牽掛。

被親友背叛,還是那副純真無邪的面龐。芷蘭說不出的郁悶。她漫無目的地四處轉著,也不知道走到那里。只是走得累了,就隨便躲閃在草叢中蹲下,听著路過的家僕和女婢們談笑說話,腦海中反而一片空白。

天依舊漆黑一片,沉重的夜幕籠罩著整個廉府,越發顯得清冷。

突然,一把熟悉的男人聲音傳來,「明日早朝後,一同去拜訪左師大人,如何。」

芷蘭微微抬頭瞄了瞄,是廉。他旁邊還站這一個身著墨綠深衣的儒雅男子。

那名男子答道︰「好。也須備些禮物,你可準備妥當了?」

廉一邊走著一邊答道︰「早已準備好了」。

不久,聲音漸弱,兩人已經走遠了。

是他,那個是非不分的男人。芷蘭不想再遇到他,不想再見到他。等著兩人的身影消失眼前,她起身離開草叢,轉悠了好幾圈,終于找到熟悉的路,快步走回錦墨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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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蘭慢慢走回錦墨居,突然見到不遠處火光熊熊,一群人大聲喊著「走水拉,走水拉。」

芷蘭小跑上前一看,嚇了一大跳。只見錦墨居已經被熊熊烈火所包圍,燒得焦黑的木梁帶著火星「啪」的一聲散落在地上,四周的家僕和女婢們接連拎著一桶桶水,澆向即將蔓延的樓房。

芷蘭連忙沖過人群,跑向日常居住的小房子內,只見那房子早就陷入了火海之中,木頭被燒得 哩叭啦地響。

「小姐……」一聲驚呼,喚醒了發呆的芷蘭。%&*";

芷蘭回頭一看,宛兒已經滿面都是煙灰,正頭發散亂地跑向自己。

「小姐,小姐,快跑啊。」宛兒哭著大喊,一把拉過芷蘭,逃離火災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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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火災足足燒了大半天才被澆熄,兩層高的樓房被燒得只剩下一根根焦黑的粗木炭。奴僕和奴婢們忙活了整晚,都累得癱倒在地。一個個水桶木盤就這也隨意零散地放置在地上。

意料之外,廉沒有大發雷霆,只是冷冷地瞪著她。眾姬妾則把矛頭一直指向了她。鶉姬倒是沒說話,只用手絹抹著淚水躲到後面。雖則隱藏在人群中,芷蘭還是瞄到了她嘴角的一抹輕笑。夏姬低頭站在隊列中亦沒再出頭替她說話,偶爾偷偷瞄了幾眼,立即就把眼神移開。

「又是你?」李夫人指著芷蘭罵道︰「這錦墨居本是大人先父的書房,存著府內收藏的祖籍文書,這一把火就給燒光了。府內一直安穩無事,自夫人進府後,府內就諸事不順,夫人可有話要說。」

廉也是冷冷地接話︰「早已提醒過你要安分守己,你非要鬧得廉府雞犬不寧才肯安心嗎?」

這倒是夫妻倆,總能站在同一陣線上。倒是她,像個硬貼上去的第三者,總是惹事生非。

芷蘭苦笑,不語。此情此景,無論她說什麼都是狡辯,還不如什麼都不說。

廉不願意再看到芷蘭的面。他一甩手就大步踏出了寧沁堂。

芷蘭撫模自己的容顏,第一次發現,原來這張清秀的面孔也可以惹人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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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芷蘭和宛兒又就行了搬遷工程。這已經是過來廉府半年內的第三次遷居。廉已經對她完全失望,就把她倆扔到西苑一角自生自滅去吧。宛兒听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欲哭無淚。反正被冤枉栽贓也不是首回,至少今次免了打罵,倒也算是和平分手。

芷蘭和宛兒「經驗」豐富,一下子就收拾好行李,不用家僕催促自行走到那叫落梅園的小院子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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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梅園位于西苑的角落位置,遠離姬妾們和奴僕們居住地,人煙稀少,冷冷清清的。不過對比錦墨居的破落房子,這還算是個清雅的小院落。一棟一室三房的小房子,門前還有個小院子,零星地種栽著三四顆人兒般高的紅梅樹,瘦小的枝椏上冒出幾點紅梅的花苞。

由于長期空置,房間內不免鋪滿了灰塵,桌案椅子也是陳舊的模樣,窗格的糊紙已經干裂破碎,冬日一陣陣的冷風透過木門窗台吹入房間內,直覺得冷颼颼的。

家僕們遣送芷蘭兩人來後就走了。

這段時間連連遭罪,宛兒大概是習慣了,沒再哭哭啼啼。落腳後,就幫忙把東西搬進房子里頭,然後手腳利索地開始打掃。芷蘭也沒閑著,動手開始忙活。

天天對著那般姬妾,日日算計處處謀劃,她可沒這份心思和動力。人家盼著是丈夫的憐愛,她倒願意躲得遠遠地,最好永不相見。

況且,說是想死,讓別人杖責而死那是一回事,讓自己動手逼死自己又是另外一回事。況且上天讓她重生了一回,自己把自己了結了,似乎也有點浪費。芷蘭還是有些佩服這身軀的前主任,毅然地就上吊死了。也真要「謝謝」她,讓她成了替罪羊受苦受累。當然,這個「謝謝」並非褒義詞。

「小姐,你就坐會,這些活兒奴婢干就行了。」宛兒繼續把她家小姐奉為貴人,不讓芷蘭沾邊粗重髒累的活兒。

芷蘭笑笑,沒出聲,為免惹來一頓嘮叨。她也就順從地坐在椅子上。

宛兒繼續自言自語地說道︰「雖說咱們境況不比以前,廉將軍對咱們誤會頗深,但奴婢相信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廉府會還小姐一個清白的,王上也會還薛府一個公道。」

芷蘭覺得好笑,無奈地說道︰「這可懸啊。他防曬做得好,不是當包公的料。」

「包公?」宛兒不明。

「就是明君之類的意思。」芷蘭解釋。

宛兒亦明白日子難過,她低頭沉思一會,答道︰「反正無論如何,奴婢都跟在小姐的身邊。小姐在哪里,奴婢就跟到哪里。」

又不是生離死別,還一邊擦桌子一邊說著這把顯忠心的話語,總覺的不太合適。芷蘭不覺輕笑出聲。

宛兒不滿芷蘭把她的話當玩笑話,放下手中的活兒,嚴肅地重申︰「宛兒不是說笑話。」

這句話似曾相識。芷蘭好奇,問道︰「宛兒,你沒想過要離開嗎?到府外找個人嫁了,生兒育女,平平安安地過日子。」

「沒有。」宛兒很肯定地回答︰「奴婢自幼就生長在薛府里頭,連自己的娘是誰都不知道。魯夫人和小姐都待奴婢很好,奴婢很感激。在奴婢心中,薛府就是奴婢的家,出了府奴婢也不知道該往那里去。說句不知尊卑的話,奴婢……」

宛兒欲言又止,瞄了瞄芷蘭不敢說。

芷蘭問道︰「現在就剩下咱們倆相依為命的樣子,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宛兒頓了一下,小小聲地說道︰「奴婢把小姐當姐姐,把魯夫人當母親,奴婢就想要個親人。」

在孤單的房子里頭听著這話,芷蘭頗受感動,卻又感到惋惜。她對宛兒說道︰「你不是薛家的人,溜出府去還能找個自由身。」

「小姐,不要趕我走,我錯了,我不應該妄圖高攀小姐,我認錯,小姐打我罵我都行。」宛兒誤會,連忙跪下認錯,慌張得連「奴婢」二字都忘記。

芷蘭連忙扶她起身,一邊用手輕拭著宛兒的淚水一邊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不忍心你跟著我受苦受累。」

「不,奴婢不怕。」宛兒抓著芷蘭的袖子懇求道,「奴婢沒有親人,小姐就不要趕奴婢走,奴婢哪里都不想去。」

芷蘭感動得熱淚盈眶,她抱緊著宛兒,輕聲安慰道︰「好好好,咱們都不走,咱們好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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