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以為我可以將自己變得和你一樣美好,可那也只是我認為,心騙不了你更騙不了自己,天瑞,我們的那兩年,此生便只能各自為念。浪客中文網
——林曉萌
「海瑜,海瑜,你究竟在哪里?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知不知道我——很想你?」天瑞頭靠著門框低語,聲音脆弱得像是被丟棄的孩子,找不到家,黑夜降臨增加了他的恐懼和孤獨感。
他以為他可以堅強的送走她,才打算帶她回國,可是等她真正消失在他的生活,哪怕離開他的視線一秒,他竟然已經度日如年。那種疼痛在心底百轉千回,越來越深,感覺越來越強烈。
黑夜來了又走,天邊漸漸露出魚肚白,天瑞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他的頭靠在門框上,眉宇緊鎖,就連夢里都是海瑜的模樣,她痛苦的神情,他看見她的身影越來越遠,他伸手去抓,卻怎麼也抓不住,漸漸的漸漸的海瑜的身子變成透明的,他一驚,便從驚嚇中醒來,確定是夢才深吸一口氣,痛苦的表情仍未褪去。
天瑞看看身邊的環境,發現自己在門口,地板傳來一陣刺骨的涼意,讓他自然的抖了抖,他看看手表,然後扶住門框,緩緩站立起來,看看不遠處的黑色鐵門,沒有一個人影,眼神淒涼痛苦。
現在唯一的線索就只有警方那里,到目前為止警方還沒有傳來消息,人家說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可是他卻那樣凌亂,坐立不安。
正要進屋,電話響起來,他匆忙的接起來,「怎麼樣?」以為是尋找海瑜的朋友。
「天瑞,你能出來嗎?我在蘭軒咖啡。」
是夏娜的聲音,昨天才通過電話,天瑞自然不會陌生,他淺淺的垂下眼瞼,看著地面,沉默幾秒回答道︰「好,我馬上就來。」聲音低沉,淡漠,仿佛和他通電話那個人和他沒有任何關系一般生疏。
掛了電話,天瑞迅速進屋,洗漱一番,上樓換好衣服,便開車出了門。
海瑜躲在暗處,看著天瑞的車子緩緩前進,直到消失在公路的盡頭,她才緩緩走出來,蒼白的臉頰沒有一絲血色,鼻尖的酸楚漸漸升起,微涼的海風吹著她的身體,涼意頓生,就如她此刻的心境已經寒至最低,她微微顫抖的嘴唇有些開裂,環抱著身子,怔怔的看著遠去的車子,眼里充滿濕氣,「天瑞,對不起,終究是夢,美好的少年,此生我終究與你擦肩而過。」她輕輕低語,言語痛苦而無奈。
過了許久,她才緩慢的掏出兜里的手機,摁下開機鍵,待到開機穩定,便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是我。」簡短的兩個字。卻足以讓人寒意四起。
夏明成微微皺眉,確定來電者的聲音之後才舒展開來,他摁熄指尖的煙,原本雲淡風輕的臉頰瞬間揚起邪惡的笑容︰「果然,你沒有死。」
「給我地址。」海瑜故作鎮定,言辭尖銳。
「你的家還在,我一直保留著。」夏明成輕酌一口紅酒,淡漠的說道。
「謝謝。」說完,海瑜便掛了電話。
夏明成到的時候,海瑜正坐在海岸邊,海風拂起她海藻般的長發,藍白相間的病人服裝還在身上,身材瘦小,未能將衣服填滿,空著的地方也開始不安分起來。她呆呆的望著海的另一端,沒有邊際卻又那樣清晰,似乎她也看見了過去的自己,正在向她揮手告別。
夏明成輕聲走到她的背後,站定良久,輕咳一聲,海瑜緩緩回過頭,望著眼前這個堅毅冷峻的中年男人,輕笑一聲,「來了多久了?」
「不久。」夏明成凝視著她,聲音低沉卻有力。
「走吧。」海瑜緩慢起身,高燒的後遺癥還未退去,身子酥軟無力,她吃力的站定。
夏明成伸手要去扶她,卻被她無情的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