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風揚起了淡薄荷色的薄紗長窗簾。
曙色的光暈隨著揚起的窗簾竄入室內,撒落在冷斯晟沉和的眼眸上。
低吟一聲,他由睡夢中醒來,一側身,他伸手臂想擁住身旁的天藍,沒想到卻撲了個空。被褥中的余溫猶存,但卻不見天藍身影。
望了眼床邊矮桌上的天藍的睡衣,冷斯晟皺起眉結,起身下床,徒步走至窗邊,緩緩拉開長窗簾。
由寬大巨幅的窗子往外看,他卻發現了天藍縴瘦的身影。
後花園蔥綠平坦的草皮上,天藍素白的身影倚著牆,那縴小的身影與寬闊的草皮行程極端的對比,縴細到惹人心疼。
「你是笨蛋嗎?說過幾遍了,要食指要放在這里,然後看著前方!」
隨著冷嚇嗓音的落下。天藍原本沒什麼起色的臉顯得更加蒼白。
「藍藍……」
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天藍回神,清麗的臉上綻著亮眼的笑。「你醒了啊?」
兩人這是在干嘛?
天藍穿著一身休想裝,這不是讓他感到奇怪的地方,關鍵是,她手上還拿著……槍?
「凱琳,你在搞什麼?」冷斯晟蹙起眉,為眼前的一切感到不悅。
凱琳聳聳肩,只回以冷冷的眸光。
冷斯晟的話換得天藍甜甜一笑,昂起下顎,臉上揚起興奮。
「不關凱琳的事,是我求她的。我想要學會怎麼掌握它。」天藍說著舉起手中的槍。
什麼?冷斯晟為之一愣。
天藍的解釋沒能讓他的眉解開,反而因為天藍手中的槍,而皺的更厲害。
「以後別踫這些東西。」
她的世界跟他的世界比起來,只是個家庭矛盾的局面,而他……是在槍林彈雨中熬過幾十年的。
雖然他也很想讓天藍融入自己的世界。但是,隨時面臨死亡的局勢,讓她平安活著,勝過他想憐惜她,疼寵她的念頭。
她是白的,而他是黑的。
凱琳淺笑,眨著水靈的黑眸看著‘吵架’中的戀人。
「為什麼?」她不管,且堅持。一把沒有子彈的槍,有什麼好擔心的。
「有我在,你不需要學那些東西。」冷斯晟回話時,口吻有一絲溫怒,仿佛在為她辯駁。
天藍泛起淡淡的笑容,卻很淒苦。因為冷斯晟不知道他這句話,已經將她判死刑一般歸類為只能一輩子躲在他背後讓他保護的女人。
「如果我執意要學呢?」天藍高高上揚的唇角,與冷斯晟沉沉垮下的俊臉呈強烈對比。
冷斯晟瞪住她,以表達他的不悅。但是,她過度認真的態度下,傻氣得讓人感到心疼。
見冷斯晟文風不動杵在原地,天藍又從他手中拿過空槍。
「好了,別打擾我們。不然,我今天早上為凱琳弄的早餐就不劃算了。」認真帶點憋屈的語氣。
天藍是認真的,昨天半夜發生的事,她是記得的。凌晨醒來,看到冷斯晟摟著自己,她還擔心的給他全身檢查了遍。
好在沒事,不然,她都覺得自己真是他的累贅。
一早見到跑步回來的凱琳,天藍產生一個念頭。讓自己也像凱琳那樣,無論做什麼事都能讓冷斯晟放心,而不是一味的關心跟保護。
冷斯晟被遷到一旁,他斂著笑容︰「小心點。」
他笑得很輕柔,但天藍看的出來,那笑容的背後,冷冽極了。
天藍暗自好笑。
一整天除了吃喝拉撒外,天藍幾乎都拿著拿把沒有子彈的槍標準凱琳給她瞄準的目標。她對天翻了翻白眼。
要是再對眼下去,她絕對會變成斗雞眼!
寧靜的別墅里,尖銳的電話聲突然響徹雲霄,讓坐在沙發上揉眼楮的天藍終于回過神來。
家里客廳沒人在,只有她一個人。這種寧靜她有點不習慣。
刺耳的電話聲依舊響著,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打算,天藍只好拿起電話︰「喂?」
「沈天藍……」
這聲音……天藍微皺起眉,「許澤浩?」
「還記得我的聲音阿,真是榮幸。」
她才沒時間跟一個小人廢話,果斷將電話掛掉。
電話才剛掛掉,又想起。
「有了新歡,就連我這個舊情人都這麼絕情。」
天藍用非常無所謂的口氣閑聊。「你派的人,沒能傷害到我們。讓你失望了。」
「是嗎?唔……看來,你真的很絕情,連是誰殺死你爸的,你都沒興趣知道。」許澤浩哼笑一聲。
天藍擔心地擰起了眉,「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很清楚。你不是一直懷疑黃鳳哪來的氣勢能把你爸殺了,我可以告訴你殺害你爸的人,但是你必須得把你爸保險櫃里的東西交給我。」
听著,天藍的眉是越擰越緊。她腦力快速回憶著保險櫃里的東西,她見過,不過是一份文件,好像是爸以前處理的案件。
「我會上你的當。」天藍嘴上這麼說,其實心里已經非常著急,卻還是強裝鎮定。
「那好,既然你不想知道,那沈育磊只能枉死。」
電話掛斷,天藍無力坐了下來。許澤浩最後那句話,讓她對爸爸死的真相更加想要知道。但是,真相歸真相,可腦中一個念頭閃過,讓她有些猶豫。這會不會又是許澤浩引誘她出去的計。
天藍垂下眼瞼,但還是盡量保持淡然自若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