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總裁惹火妻 【075】欠她一個婚禮

作者 ︰ 沉睡的七月

眨眨眼,先是一道白光,然後是白色的影像,白色的床單,白茫茫地一片……

天藍虛弱的將沉重眼皮完全撐開,先是適應了耀眼的白色日光燈後,又梭巡了室內一圈,終于尋得了熟悉的身影……側立在兩步外窗邊的男人。

是他!

那冷然的薄唇微微下垂,濃密的箭眉鎖攏,剛毅有形的下顎多了些許雜亂的胡渣。

他沒事,真好,他沒事!

深沉的吸了口氣,清新的痛楚由背脊攢至肺腑,沉沉地合上了雙眸。她那熾熱的淚泛出眶低,不住地往下流淌。

她在乎他更甚于自己的生命!那是因為她愛他!

‘愛’對天藍而言,是多麼沉重的一個字呀。

天藍緩緩側過頭,不希望冷斯晟發現她已經醒了,但背脊的疼痛卻涌至胸口,逐漸形成了一股莫名的刺心之痛,撲簌簌的淚又無聲地滾落。

雖是些微動作,卻依然繞不開冷斯晟銳利的眸,他知道她醒了,跨步回到病床邊,見她醒來,他心頭上的一塊大石頭終于悄然放下。

「背很疼嗎?」注視著天藍蒼白的臉龐,他注意到她淌著淚的眼角。于是急促的開口問,沙啞的嗓音中滿溢著不安于無限柔情。

探出大掌,冷斯晟溫柔地撫上天藍細膩的臉蛋,修長的指輕輕抹去她眼角的淚。

「嗯!」天藍咬著下唇,倔強地不許自己喊疼。

許久後,天藍深吁一口氣,微微扭動了一下頸子,偏過頭避開了冷斯晟傳導著溫熱掌溫的手,然後她又沉沉地合上雙眸。

見天藍無語,冷斯晟只當她是累了。「傷口雖然不深,但醫生還是囑咐你多休息,我想……你該再睡會。」

雖然子彈先穿透車窗玻璃,減緩了速度後才打入天藍背脊,因此造成的傷口並不深,但她渾身淌血倒臥在他懷中的情景,只要想起不免令他心寒。

冷斯晟不否認,自己真的對她有這特殊情愫,不然,為什麼總是記得她。難道兩人的關系真的是婚外情?

現在看來,似乎這場就算是背叛眾人的婚外情,他也明白心里對她這份感覺很奇特,很復雜。

似乎,他從未對一個女人有過這種感覺,就算是面對他內心自認感情很好星野川子,也沒有!

但,這一切隨著那一顆穿透天藍背脊的子彈,已獲得了所有的解答。

他是愛她的!至少心是向著這個女人。

又過了一會,天藍偏回頭,安耐住心底復雜的思潮。「我……」她明知不該問,也知道冷斯晟很有可能不會回答。「她……為什麼要開槍。」

就算是開槍,也不可能是朝冷斯晟開槍阿,星野川子那麼愛他。

拉開椅子,冷斯晟在病床旁坐了下來,大掌依舊輕撫著天藍的發絲。「因為我告訴她,我要跟你在一起。」他的嗓音雖如往常一樣的低冷,但卻變得更有耐性也更溫和。

冷斯晟漆黑有神的眸光就定在天藍蒼白無血色的臉上,想起她的傷口,他心底就難掩揪擰的疼痛。

冷斯晟的話語讓天藍感到錯愕,「你記得我了?」

冷斯晟手撫過天藍輕柔發際,輕觸她柔軟的耳垂,又畫過天藍有形的顎線,停在她蒼白的臉龐上。「沒有,不過……我會試著努力想起過去。」他凝視著天藍的黑瞳不曾移動過,輕柔的指深深的疼惜意味。

那舒適指溫讓天藍短暫忘了背脊上的疼痛。「為什麼星野川子會向冷斯晟開槍,是因愛成恨?」

她私下嘀咕了聲,隨即昂起了下顎,深吸口氣後吃力的說︰「原來,這段時間,你的日子並沒有比我好到哪里去。」

是感同身受,天藍無血色的唇瓣泛開了一朵清笑,但這笑容卻揪痛了傷口,讓她皺了下眉頭。

「很疼吧?」輕撫著她臉頰的掌緩緩下移,冷斯晟彎腰欲檢查她的傷口。

冷斯晟的細心讓天藍感到窩心,她搖了搖頭,安撫了他的沖動,然後若有所思的接著問︰「現在,她怎麼樣了?」她皺起的眉頭鎖得更緊,怕星野川子如果沒事的話,那接下來的肯定會在出事,尤其是知道,冷斯晟沒事……

天藍迷蒙的黑眸又望了冷斯晟一眼,她的心底存著擔憂。

「她跑了……」冷斯晟寬大的掌在天藍額際定了定,唇瓣綻開一抹笑紋,是要她別問他擔憂。

他能掌控炎門,即表示他亦非省油的燈,以他今日的能力,要將一個敢向他放冷槍的人擒獲,又豈是難事?

「怎麼可以讓她跑了。」背上傳來的一陣陣灼痛,讓她吃力的再度合眸。

「沈天藍……」冷斯晟開口喚她,卻忍住了到口的疑問,其實他想問的是——已經選擇嫁給慕紹謙了,為什麼還要挺身幫他擋了這一槍。她不該這麼做。

「嗯?」輕應一聲,天藍昂起下顎,卻是一副很吃力的痛苦樣。

冷斯晟略頓了下,顯得若有所思。「嗯,為什麼幫我擋槍?」

「我……」天藍側過身子,卻扯痛了背部的傷口。「我只想證明,我也可以保護你。」

冷斯晟收回大掌,站起身。「記住,下次不可以再為做這種事。」抬起眸光的同時,他掃了眼推門進來的慕紹謙他們。

「冷斯晟,你來這里做什麼?」冷斯晟與慕紹謙擦身而過時,慕紹謙開口。

冷斯晟將食指放在唇間,噓!示意慕紹謙小聲點。「她剛剛醒,可她需要安靜,讓她好好休息。」他淡淡地拋下這句,然後身影便消失在病房門外。

*

鏡台前,天藍皺著眉結,單手握著紗布,另一手笨拙地將紗布一層層緩緩拆下。

「喔!」天藍悶聲一聲,背上傳來因紗布扯落擰動傷口的吃痛。讓她將眉頭皺得更緊。

出院至今已經過了半個多月,雖然背上傷口早已結疤,但手臂移動時,還是不免會傳來陣陣吃痛。

天藍背過身,側首望向鏡中光果著背脊的自己。淺紅色的疤痕印在她有著細微鞭傷疤痕的肌膚上,顯得分外觸目驚心。

靜下心來,她想起羅馬挨鞭子的時候,是他幫自己抹藥,讓那些因鞭傷照成的一條條疤痕變淡。現在看來,這個槍傷留後的疤痕會一直跟著她。

因為,從住院那天,她見到冷斯晟之後,就再也沒有看到他。

他,又消失了?

吱呀——

天藍臥室房門被推開,一個身影緩緩走進來。

天藍沒有回頭,側著的臉依舊專注地凝視鏡中的傷痕。

「妮婷,你來的正好,麻煩你幫我一下。」受傷的這些日子以來,她早已習慣白妮婷幫她的忙,為她上藥裹繃帶。

冷斯晟停止了往前跨動的腳步,深邃的眸子隴上一層火光,他呆望了天藍的果背片刻,然後伸手拿起一旁桌上擦拭傷口的藥品,挪動一步,站在她身旁。

收回視線的天藍,抬起頭,卻望見了鏡中一時半會她分辨不清楚是冷斯晟還是慕紹謙的身影。

「你……你怎麼進來了。」天藍錯愕地回首,卻對住了冷斯晟燻黑的眸光。

隔了兩三秒!

天藍這才驚覺自己是光果著上身,她火速拉起褪至腰間的睡袍。顯得不知所措。

「我幫你吧。」接過天藍手中的繃帶,冷斯晟拉著她的手,讓她在一旁的椅上坐了下來。他的意識里,兩人曾經在一起,那彼此身體肯定是見過。

所以這時候,就不用避諱了。

「不……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可以。」天藍緊張的挪動身子,急于站起身,她伸手欲取過冷斯晟手上的藥瓶。

冷斯晟卻將拿著藥瓶的手一抬,導致天藍上身向前一傾,頓失重心的撲倒在他懷里。

這個氣息,讓天藍感覺,眼前這個男人是冷斯晟,不是慕紹謙。

冷斯晟拉著她,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我幫你。」濃密的眉結看不出他的心思,但預調中的嚴肅卻不容反駁。

「我……」天藍想拒絕,想說什麼卻頓住了口。

天藍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冷斯晟緩緩移動,撫觸著她背脊的大掌上。

隨後,冷斯晟輕緩地扯下了她的睡袍,修長的指撫過天藍的背脊,在傷口處輕輕地定了定,溫熱的掌溫透過指端的撫觸傳入她的體內,竄走于她的四肢百骸。

冷斯晟皺起了眉結,「這樣的傷口,會留下難看的疤痕。」他拿起一旁的棉棒,徑自開始為她清理傷口。

「沒關系,反正又不是只有這個。」

冷斯晟也注意到一些較為淡的疤痕。這些都是因為他造成的嗎?

「謝謝你。」天藍穿好睡袍,疑問爬上她腦中。

他怎麼會在這里?是慕紹謙假扮的嗎?

「我想從你口中听到我們的關系。」

這種認真的語氣,只有冷斯晟才有的認真。

天藍看著冷斯晟,他們的關系要從哪里說起?十八年前的童真?還是羅馬第一晚的意外。

呵呵,原來自己跟冷斯晟也有那麼多回憶,可惜,他已經完全都不記得了。

「我們的關系,很簡單。」天藍伸出手,這枚戒指從那天早上戴上之後,她就再也摘下來過。「你欠我一個婚禮。」

冷斯晟笑著吐了口氣。露出難得的一張淡然自若神情。「我會還給你,但不是現在。」

天藍一愣。「那……那要什麼時候?」

「至少得等你的傷好了之後。」其實冷斯晟是想說,至少得等到他重新愛上她。

天藍抿了抿嘴。

「怎麼,你好像很失望。」冷斯晟雙手環胸,逗趣說著。

「沒有阿。」

天藍不解,為什麼會突然之間跟冷斯晟顯得有點尷尬!是因為這段時間里所發生的插曲嗎?

幾天下來,天藍又扔出一個‘炸彈’。那就是冷斯晟沒死,而她跟慕紹謙的婚禮就是為了逼出還在人世的冷斯晟。

頓時,炎門上下又是一陣亂。大家都有種被這個女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雖然這種說法簡直瞎到不行,但是這些全部都是真的。

而且,如果在沒見到冷斯晟跟慕紹謙同時出現,炎門的區域當家都懷疑,沈天藍這是想拿慕紹謙充當冷斯晟。

好在,冷斯晟以往的領袖風範讓炎門的人信服。

尤其是在青幫跟炎門開戰之際,大炎門需要一個像冷斯晟這樣的首領。

*

炎門S市分部。

「四爺,你就算再怎麼失憶,也不會把青幫的勢力忘記掉吧?」

「是阿,四爺,現在青幫為了星野川子的事是處處針對炎門。」

「你這話說得好像,如果我被星野川子殺死,是理所當然的事?」

失憶後的冷斯晟,比以前更為冷淡。就好像是最初那個‘生人勿進’的冷斯晟再度升級。仿佛一記冷眸就能將你冰封。

「那四爺的意思是,現在要正面跟青幫對立?」幾年前,青幫提出要跟炎門聯姻的時候,因為冷斯晟的拒絕,第二把交椅的肥龍也是擔心過這個問題。

「知道為什麼炎門一直被青幫壓著嗎?」

眾人搖頭。

「就是因為你們沒膽。」

冷斯晟的話無疑是引起一陣騷亂。

「沒膽?你知不知因為你的亂七八糟愛情,我的人已經犧牲了多少?」

「阿猛,怎麼跟四爺說話的?」

「爸,這種人哪有資格當炎門的首領?」

「阿猛說的對,因為什麼狗屁愛情搞得炎門成階下囚,有什麼資格當首領。」

冷斯晟淡然自若坐著,絲毫沒有因為‘熱血’的話而激怒。

「好阿,既然我沒有資格當炎門的首領,那麼你來當。」冷斯晟說著交出屬于炎門首領的一快刻著虎爪的玉牌。

開這個會議前,他知道會有這種情況發生,所以才將一直沒有隨身攜帶的玉牌戴在身上。

阿猛看著玉牌,蠢蠢欲動。幾步上前,想要把它佔為己有。冷斯晟25歲當上炎門的首領有什麼了不起,他今年才23歲,比冷斯晟更早。

再說,青幫的目標是冷斯晟,只要他當上首領,把冷斯晟趕出炎門,那炎門不是‘天下太平’了。

「臭小子,你在做什麼。」

「爸……」阿猛欲將自己的計劃說出來。

「閉嘴,回來……」

因為肥龍的一聲喝止,阿猛不甘心的走回肥龍身後。

炎門首領,多麼高高在上,讓人垂簾的位置。可誰都知道,青幫的人,心狠手辣,他們不像炎門,在慢慢退隱‘江湖’,改做正當生意。只要有人得罪他們,他們會滿門抄斬。

「他不當,那你呢?」冷斯晟將視線投到剛剛跟阿猛一個鼻孔出氣的阿亞。

一群無庸的人只知道逞英雄,夸大自己的勢氣,一到關鍵時候,卻沒人站出來。

冷斯晟冷血歸冷血,但不會讓自己的人受傷。何況,跟星野川子住在一起那段時間里,他多多少少也掌握了一些青幫的事。

懂得青幫的實力,但炎門未必打不贏這場戰。

「給我一星期時間,我會讓青幫垮掉。」

眾人默默無言,沒有任何疑義。只是希望這個首領能說話算話。

*

「我听說,你要一星期之內弄垮青幫?」

冷斯晟看著報紙,一大早的,這女人怎麼是這個話題?

「嗯,怎麼啦?」

「你是不清楚青幫的實力嗎?一星期?七天而已,怎麼可能。如果你的記憶不清楚,可以問我啊,我……」

這瞬間,天藍安靜了。

因為她一早吵著冷斯晟喋喋不休的唇被冷斯晟以‘唇對唇’封住。

這一舉動把天藍嚇住。因為從她暫時管理炎門開始,從冷斯晟失憶開始……他們兩人已經沒有有好長好長一段時間沒有這樣親密了。

這次雖然只是淡淡的唇踫唇,可天藍覺得,好幸福。她閉上眼……

「哇塞,一大早的,你們兩個要不要這麼饑渴啊?」

這種話不用想都知道,是出自莫紹謙口中。

冷斯晟放開天藍,「以後再像只蒼蠅一樣,說個不停,我會隨時‘懲罰’你。」

天藍甜甜一笑,好像很喜歡他口中說的懲罰。

「哎呦呦,真是膩阿。」慕紹謙嘆了口氣,冷不防又冒出一句。

「一會,星野川子會單獨跟我見面。」

「你怎麼沒告訴我?」

冷斯晟沒有回答天藍的問題,而是轉向慕紹謙︰「紹謙,我有事想請你幫忙。」

嗯?

「假扮我去跟星野川子見面。」

「喂,那女人變態也。你有這個笨蛋為你擋子彈,我怎麼辦?」

「慕紹謙,你要不要這麼無恥,你還想哪個女人為你擋子彈。」

慕紹謙聳聳肩,或許吧。他長這麼大,什麼愛都沒到過,想要一個為他擋子彈的女人很過份嗎?只是不知道,這個女人會什麼時候出現。

「你放心,她不會朝你開槍的。」

「你把她當傻子耍,她不恨你?」

「相信我。」

「好,你是我的弟弟,我相信你一次。」慕紹謙不是怕死,只是他想獲得更多方面的愛。無論是親情,還是……未知的愛情。

「沒事,紹謙,我陪你去。」

「不可以,你還有個更重要的任務。」

天藍一驚,冷斯晟也會分配任務給她,還是更重要的?好奇,很好奇。

「什麼任務。」

「暗殺星野錄井。」

暗殺星野錄井?天藍懷疑自己听錯,星野錄井是青幫的首領,冷斯晟要她去暗殺?

「喂,冷斯晟,你讓她去暗殺星野錄井?我看她,還沒接近目標,就已經Over了。」

人是不能被激怒的,一旦被激怒就會有股莫名的‘勇氣’出來。

「慕紹謙,你別小看我。」

冷斯晟將天藍轉向自己,「我會讓凱琳準備好武器給你,你要小心。」

「嗯。」看來,冷斯晟不是在開玩笑。是真的將暗殺星野錄井的任務給她。以前的冷斯晟絕對會輕描淡寫的告訴她,他的計劃。而不會像現在讓她冒險去接近重要人物。

*

計算過射程,誤差,天氣,還有由高處疾射而下的風阻,天藍徹徹底底的易容後,戴上棕色假發,綠色角膜變色隱形眼鏡,穿上火紅色的衣服,她挑了個好地方,只要星野錄井一踏出酒店大樓,她就有把握絕對能一槍取他性命。

天藍就像獵人一樣耐心等候著獵物。用高倍數望遠鏡觀察著斜對角的建築物中,最高樓層里的人的一舉一動。

她看見星野錄井和另一個身高與他相差不多的男人,互相極為熟絡,他們一同走到玻璃窗前,面向窗子……

天藍的心突地一驚,趕緊收回望遠鏡,將身體整個壓低下來。

呼——

天藍沉沉的吁了口氣。明知道星野錄井不可能看到她,還是不覺心驚。

她好想馬上就朝他開槍,最後能一槍打爆他的腦袋,也順便拂去自己亂哄哄的心思。

然後,她不能,不能冒然出手。

如果失手,無疑會打草驚蛇。就算她的子彈穿透玻璃,因為阻力的關系,恐怕也不無法傷到他。

天藍又吁出一口氣,借以穩住心跳和情緒。

依目前的情況來看,只能等待。

有耐心的人,絕對能等候到最佳時機。

天藍又等待了一個多小時之後,她發現兩個男人的身影終于開始移動,沒多久,他們消失在鏡頭里。

天藍開始移動鏡頭,四處搜尋他們的身影。

幾分鐘之後,她很意外的見到星野錄井的身影出現在大門口。

深吸一口氣,她迅速地放下手中望遠鏡,挨近一旁早已架設好的狙擊槍。

眯起一眼,深吸一口氣,瞄準目標。

透過狙擊槍的瞄準鏡頭,天藍瞧見了星野錄井臉上燦爛的笑,那讓她握著槍的手指不自覺地顫抖,冒汗。

天藍昂起頭來,無聲地低咒了聲。

甩甩頭,天藍再度瞄準目標。

然而,已經錯過了方才最佳狙擊的機會,但是她仍然不放棄,命令自己沉住氣,知道星野錄井再度進入最佳狙殺位置。

這一次,她不再猶豫,扣下扳機,一枚子彈由彈道疾射而出——

Pong!

警覺到空氣有意思不尋常的波動,星野錄井旁邊的男人立刻撲到了星野錄井,同時為兩人找到了最佳掩蔽物。

「保護首領!」跟在後面的人,很快地動員起來。

星野錄井開始指揮著一旁的手下,尋找狙擊者的位置。

Pong!Pong,pong。

見第一槍失利,天藍又連接開了三槍。

「在對街那棟房子的屋頂。」

「快,人在對街,XX頂樓。」

看著一群人正往這邊追過來,天藍懊惱的自責了番。

她失敗了!

因為霎那間的猶豫,她嘗到了失敗。

現在的她,正沿著安全門的階梯,急速往下沖,卻听到下頭有一群人正往上跑。

沒機會去拭頰邊的汗水,天藍慌亂的朝著四周瞧了一眼,很快地找到了另一個出口。拉開安全門,往建築物里跑。

其實,在第一發子彈未能擊中星野錄井時,她就該撤退的。

但,她不甘心。

她知道自己沒理由失手,所以又連接射出第二發,第三發子彈。然而,過于焦躁的她,再也按捺不下焦慮的情緒,因此暴露了自己的藏身地點。

這是計劃中,她不該犯的錯。

天藍不該猶豫,更不該失了冷靜。

「在十樓,我看到她跑進建築物里」帶頭A君說著。

追捕她的人越來越多,就像蜂擁而至的蟻群。

天藍慌亂的跑過長長走道,一時無法辨別東西南北。

她停在一扇木門前,深吸了一口氣,伸出手指按了下門鈴。

沒讓她失望,里頭很快傳來應門聲。

「你找誰?」

一個中年男人將門拉開了一道縫隙。

眼見身後的追兵將至,天藍偏頭一笑,「先生,我能借個洗手間嗎?」

天藍努力的擠出笑容,順道將自己身上的衣服略略往下一拉,露出白皙的香肩。

中年男人移開門上的拉鏈,拉開門。「你要借廁所……」

趁門打開之際,天藍一下擠進屋里且舉高手上的槍,指向他。沒在給他說話的機會。

中年男人嚇得渾身發抖,迅速後退了幾步,肥胖的身體差點軟倒下來。

「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

天藍趴在門上細听外面的動靜。

「是這一層沒錯,她一定還在,去搜,一間一間的搜,絕對不能放過。一定要揪出這個殺手。」

深深吸一口氣,天藍知道,現在外面全是青幫的人。她轉向中年男子,再度將槍口對準他。「你這里還有其他出口嗎?」

中年男子嚇得臉色發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快說……」

天藍急了,怕再慢一些,青幫的那些人就會破門而入。

中年男人雙眸緊盯著槍管,顫巍巍地抬起一手,指向廚房的方向。

「那,那……哪里是後門,有個防火梯……遇到火警時,可以緊急逃……逃生。」

天藍還是將槍口對準他,但她一步步退往男子口中所說的廚房逃生方向。

終于,她找到了後門,由後門一躍而下,跳上了逃生梯。

而在同一時間,青幫的人在一一排除後,對天藍躲藏的房子破門而入。

中年男子嚇得大叫!「她……她逃走了,往逃生梯的方向跑了。」

咚咚咚……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再度響起。「她從逃生梯方向跑了,你們由下頭逃生梯的方向包抄,記住,一定剛要活捉她。」

天藍氣喘吁吁的跑著,手腳利落的爬下逃生梯,好不容易踩到了地面,青幫的人也剛好包抄過來。

沒機會喘息,天藍轉身就往前方的巷子里鑽。

只見她跑進巷子里,幾個追在前頭的青幫的人員紛紛掏出槍來,準備射擊。

「別用槍,她是炎門首領的女人,要活捉。」

青幫的人連忙將槍支收起,追了上去。

天藍拼命的跑,繞過一棟建築物,因為慌亂,她已經迷失了方向。她停了下來,朝著四周搜尋了一遍,很快地決定往右跑。不過……

「該死!」才跑出另一棟建築物的防火巷,就見到了前方已有幾個青幫的人圍了上來。

天藍轉身往回跑。在幾棟建築物里穿來穿去,青幫的人則是進行地毯式搜索,非將她給找出來不可。

眼見自己已無路可逃,天藍深深吸了口氣後,決定最後一搏,手中還有子彈勉強可以應付一段時間。

正在天藍拿出裝滿子彈的銀槍,一副蓄意待發的架勢等著青幫的人。

青幫的人也沒讓她失望,很快就找到她躲藏的巷道。一發現敵人,天藍就舉起銀槍,對準正往她跑來的青幫人員,食指還沒按,她就听到……

Pong!Pong!

一陣亂七八糟的槍聲。是敵人朝她開槍的聲音嗎?

突然,天藍的手機響起,是冷斯晟!他知道自己失敗了?

接起電話,里面立馬傳來︰「我來接你了。」

接她?拿什麼接她,這麼窄的巷道三個人並肩走,都很困難。

這時,她才注意到,自己頭頂上空居然有駕直升飛機。天哪,她是被青幫的人嚇傻了嗎?居然連直升飛機這麼大動靜她都沒听到阿。

「順著繩梯爬上來,快!」

在上空往下看敵情,一目了然。巷道另一邊一堆青幫的人正往天藍方向跑去,大概是听到了槍聲……

天藍收起槍支,往牆上一躍,踩著牆頭奮力將自己身體拉長,好讓自己夠到繩梯。

直升飛機上的冷斯晟也是看得心急,「在減低一些。」

「四爺,不行,再降低的話,會傷害到四嫂。」

眼見青幫的人員就要追上來了,天藍踩在只有一掌寬的牆頭上猛的往上一跳,拉住那跟一只搖搖晃晃的繩梯。

冷斯晟看到天藍成功的抓到了繩梯,心中一下輕松。

他就知道,這個笨蛋肯定會失敗,好在她聰明,靈活。把青幫的人一拖再拖,好讓他跟慕紹謙有足夠的時間在青幫的人沒趕到之前活捉星野川子。

*

別墅里,像是在開派對的氣氛。

唯獨天藍一副苦瓜臉示人。

「藍藍,我們成功活捉星野川子,你不應該感到開心?」

「你是不是也知道整件事的計劃?」

凱琳就好像說錯話一樣,馬上閉嘴。舉起酒杯喝了口,一副有事別問我,我不是主謀的樣。

這時,下樓的冷斯晟步入客廳。

天藍走到冷斯晟面前,從回來到現在,她一直沒有機會找冷斯晟‘算賬’。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煙霧彈?」得知自己像個笨蛋一樣被冷斯晟支開,她就不開心。

「當然不是,你在我眼里是個女人。」

冷斯晟故意裝傻,他是故意把這個任務交給她,原因就是他知道,天藍會因為緊張失敗,這樣一來,想要獲得更多籌碼的星野錄井知道她的身份後,就會想要活捉她。

只要她不被抓到,他就有時間去救她。

而且最壞的打算就是她被抓住,他們還有個籌碼,那就是星野川子。一命換一命!

「……」天藍無語,他說的是廢話!

冷斯晟雙手放在天藍肩膀上,「你看你氣的,放輕松。」

天藍極度懷疑他想起以前的事,然後是故意在‘報復’她拿慕紹謙婚禮激怒他的事。

「冷斯晟,事不過三,如果你再拿我當煙霧彈,我是真的會生氣。」

冷斯晟淺淺一笑,點頭。

「爺,接下來打算怎麼走?」

「是啊,總不能我們要替錄井那老狐狸養女兒吧」

客廳里的人也都很想知道,星野川子的消息肯定瞞不了多久,何況今天天藍狙擊失敗,星野錄井現在肯定是加多人手保護自己。

「以牙還牙……」冷斯晟說的同時將視線投到天藍身上。

這話的意思是也要讓星野川子嘗嘗非安特失憶的後果?

沒多久,就從樓上傳來星野川子尖銳的拒絕聲,好在這棟別墅四周都沒有鄰居。不然鐵定會來敲門投訴。

「很驚訝嗎?」

眾人搖搖頭。

「雖然我對過去並不是記得很清楚,但是你們每個人的實力我都記得很清楚。今天這個計劃,完成的很好。」冷斯晟察覺到他們對他還是有點距離感。包括天藍!

「當然,我們可都是精英。是吧,凱琳!」氣氛尷尬之際,天藍選擇先開口了。

「當然……」

冷斯晟露出淡淡笑容,他回這個‘大家庭’也有段時間了,但他的記憶還是殘缺不全。他只能靠著自己查到的資料去了解眼前這幾個人。

既然他放話,會在一星期之內弄垮青幫,那麼他就會做到。

抓星野川子來其實並不是他的計劃之一,他只是恨這個女人奪走他本該有的記憶。所以呢,他也要這個女人嘗嘗失憶的痛苦。

給星野川子注入非安特後,她安靜的睡著。要說,冷斯晟也夠狠的,星野川子是分四天讓冷斯晟慢慢失去記憶,而他,卻是一次性將四天的分量注入星野川子體內。

這天夜里,別墅很安靜。可大家睡得並不是很安穩。

個個都在枕頭底下安放了兩把槍。

分房睡的天藍跟冷斯晟到半夜都還沒入眠,不是怕星野錄井突然襲擊,而是兩人心中都好矛盾。

當初冷斯晟回來的時候,兩人很自覺的分房睡。

天藍沒提出在一起睡,冷斯晟也沒。

重新認識彼此,重新開始,天藍是這麼想的。冷斯晟雖然記得她跟自己的關系,卻似乎忘記了那種感覺。

原本相愛的兩人,似乎一旦失去了那種想念彼此的那種感覺。那麼戀情只有以分開為結局。冷斯晟跟天藍,就是面臨這種危機。

即使冷斯晟承諾會給天藍一個婚禮,但是,他自己內心也在猶豫,如果自己一輩子想不起對她的那種特殊感覺,那還會承諾那個婚禮嘛?

翌日,清晨。

「早阿,妮婷……」慕紹謙是今天第二個起床的人,他向妮婷說完早之後,就跟妮婷一樣愣住。仿佛被眼前的情景嚇到!

緊接著,天藍也起床了。

「早安,妮婷,紹謙……」走到飯廳的天藍突然跟他們一樣,愣了下來,看著眼前的一切。

她沒看錯吧,星野川子正在弄早餐?

「怎麼回事?」

白妮婷聳聳肩︰「不知道,我還想早點起床給你們弄早餐,我一下樓就看到她,然後她叫我乖乖坐著,什麼都別做。」

三人在疑惑之際,星野川子已經將早餐一一端出並且帶著笑容。

「吃早餐吧!」

呃,這個……

「放心,我剛全程監視過了,她沒放任何對身體有害的東西。」

天藍當然不是擔心這個,而是……在想失憶後的星野川子,怎麼跟大家這麼親近。好奇怪噢!都不用自我介紹的嗎?

「你們慢慢吃,我去叫斯晟起床!」

什麼?天藍沒听錯吧?她喊冷斯晟,斯晟!還說要喊他起床?

天藍快步擋住星野川子的路。「我去。」

「藍藍,你是斯晟的妹妹,喊他起床的事,還是交給我這個女朋友吧!」星野川子很順的說著,好像事實就是那樣似的。

一旁‘看戲’的慕紹謙跟白妮婷,因為星野川子的話,差點跌倒。

「听著,我不是冷斯晟的妹妹,我是他未婚妻。」

「你媽咪跟斯晟的爸在一起,就算你不是斯晟妹妹,也不可能是未婚妻啊。」

天藍笑了起來,她不是失憶了嗎?怎麼連這個少人知道的事都知道。

「別裝了,星野川子,你根本就沒失憶,對不對。」

「她不是沒失憶,只是被我灌輸新的記憶。」冷斯晟的聲音從樓梯傳來。

天藍無語的看著冷斯晟,灌輸新的記憶,所以剛剛星野川子說的那些話,都是冷斯晟教的?他居然教她喊他斯晟!

還……還說他們是兄妹關系?天藍氣得手掌握拳。

星野川子看到冷斯晟,嬌滴滴的上前挽著他︰「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听不懂。」

「沒事,一早起來弄早餐,累嗎?」

天藍簡直快吐血了!

「不累,只要跟你在一起,做什麼都不累。」

深呼吸,深呼吸……

「餓了吧,一起吃早餐。」

「嗯!」

冷斯晟跟星野川子越過天藍的時候,讓天藍覺得自己是個局外人,看著這對情侶一早起床親親我我的畫面。

「冷斯晟!」她忍不住了!快步走回飯廳,一雙炙熱的眼眸瞪著冷斯晟。「我有事要問你。」

「有什麼事,等我跟川子吃完早餐。」

吃早餐?吃什麼早餐!天藍將餐桌上擺放的讓人很有食欲的西式早餐一盤接著一盤全部倒進洗碗槽!

「還想要吃早餐嗎?」

「藍藍,你好過份啊,就算你不想吃,斯晟還要吃呢。」

天藍才懶得理會星野川子那種嬌滴滴的責備話。

「好,你跟我來。」冷斯晟放開星野川子的手,往二樓走去。

天藍也跟著上樓。

書房里,冷斯晟站在落地窗戶前,看著後園因為微風搖擺不定的花花草草。

「你到底在計劃著什麼?」

「非安特的藥性你應該知道,第二天醒來,首先輸入的記憶,就會成為她的記憶。」

這點她當然知道!

「所以今天凌晨星野川子醒來的時候,我直接給她灌輸了新的記憶。」

「這些我都知道,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麼……為什麼你要給她灌輸你是她男朋友,而我是你什麼狗屁妹妹!」

冷斯晟冷眼看著怒意正在熊熊燃燒的天藍。

「總之,我會娶你。」

「是嗎?可我未必會嫁給你。」天藍笑著說完這話,摘下一直戴在無名指上戒指。

接著轉身離開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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