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脖子……怎麼了?」
「欸?」繆繆的腦袋轟的一聲,急忙後退,捂住了脖頸。
戴妮大眼楮滴溜溜一轉,立馬蹦了起來,擋在繆繆的身前,像要和一個情敵拼命的表情,「怎麼啦,我吸的,給你老婆種了個草莓,你有意見嗎?」挺胸一下一下頂他,「單挑啊,我練過跆拳道的,踢不死你?」
繆繆暈眩地扶住了牆,再這麼下去,隱瞞不了多久,她該如何是好。
司索看向戴妮的太妹模樣,對繆繆眨了眨眼——像,真像,「和萬翹楚一路的?」司索小幅度用唇語,說了兩個字,「拉拉?」
司索以為翹楚和戴妮是一對兒,或者是同類人?
「呃……嗯,是。」繆繆驚慌地點頭,往廚房的方向走,「我去洗碗,你們先玩。」
薇姐說過,不要怪地雷炸飛了自己,要怪自己不小心踩到了它。
繆繆實在想不起,自己究竟何時踩到了那顆足以讓她粉身碎骨的地雷?她覺得自己很無辜,怎麼也想不清楚。現在想來,三少不是地雷,他是一顆破壞力極強的跟蹤導彈,他鎖定了目標,讓她猝不及防。
「我去幫繆姐干活。」只有雪梨最懂事,她積極地從小床上跳了下來。
然後,她積極地在跳起來又落地的時候,踢翻了一大桶純淨水。
只見繆繆淡定地從廚房走出來,什麼也沒發生似的,趴在地板上開始擦地(……)
司索揉了揉臉,站在雪梨的臥室門口,有種自己的老婆一直被女人們當奴隸使喚的錯覺,一直都听說,女人宿舍會有這種欺負人的手段,他的臉色一下難看了,走到雪梨面前,一步步往前逼近她,把她逼退到窗前,垂著眼楮對她皺眉頭。
「女人,你是故意的?」
「不是……」雪梨就快哭了,明顯天然呆,額頭頂在他的胸膛,慢慢仰頭看向司索的臉,他正似笑非笑地目不轉楮盯著自己。
眼前的俊朗大男孩,讓雪梨緩不過神,她的心跳快得無以復加,小臉噗哧一下通紅,嚇得轉身鑽進被窩,棉被蒙頭不出來了。
「壞人,別鬧了。」繆繆跑進來,舉起小拳頭,捶一下司索的胸膛,把他拉出雪梨的臥室,推進自己的房里,推到電腦桌前,讓他在椅子上坐好,「你別添亂,這麼晚了……」
「這麼晚了,」司索伸來胳膊,一把攬過繆繆的小腰,把她放在腿上,嘴唇貼在她的耳朵上蹭蹭,「怎麼辦,外面沒有車。」
「唔,那……」繆繆警覺地回頭,往走廊的方向一看,果然,翹楚搬一個小凳,門神一樣坐在了她的門外。
司索抱她入懷更深,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你有沒有打算……留我?」
繆繆往旁邊躲,「這里很多客房,不過沒有被褥,沒有空調很冷。」
翹楚見縫插針,舉起手機晃了晃︰「我剛給出租車公司打了電話,車十五分鐘之後就到。」
「你……」司索沒罵出口,臉一下變黑,他有一種跑馬拉松遙遙不見終點的感覺。
果不其然,不到十分鐘,計程車就順利開到了好菜屋大門口,繆繆送戀戀不舍的司索上車,站在黑漆漆的院子里看著汽車尾燈慢慢消失。
繆繆仍然站在院子門口,望著幽深深的小路盡頭。
瘦削的小背影,在不亮的路燈里,顯得孤獨而又溫暖。
「噓~噓~繆姐,想什麼呢,回來呀——」
戴妮站在房門台階上吁了幾聲。
「嗯。」繆繆笑著轉過頭。
墨染的黑夜,微醺的光線里,孤獨而憂傷的回眸一笑。
戴妮呆呆地看著黑暗里的她。
仿佛之前在想什麼憂傷的事,落寞的表情還沒來得及散去,而眼神卻回歸了以往的微笑,有一種填不滿又掏不空的殘缺美,讓有的沒的幸福與不幸的碎片,在弱不禁風的小女人身上龜裂開來。
她就像一個……
女圭女圭。
一個被人遺失在黑漆漆的深夜路邊的洋女圭女圭,尋找她的人一直在尋找,卻久久沒有找到;路過她的人不小心錯過了,卻一直沒有回頭。
她就站在黑夜里,等能夠找到她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