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章節顛倒了,袖子無法修改,第一卷結束章名是放聲大哭)
那天新年夜,繆繆離開了夜帝。
名流狂歡剛結束,炎翼負責送初美回了家。戴妮喝大了這會兒才醒,知道繆繆出事了,掀翻了三少的酒桌,踹倒了貴賓的沙發,被雪梨和二雅左右架著,兩條長腿還在亂蹬。
「我說過,如果你欺負繆繆,她有個三長兩短,就算你是天王老子,我也要和你拼命!姓白的!我這麼挺你!你太讓我失望了,為什麼連個弱不禁風的女人也容不下,你是帝國主義吸血鬼啊,你這個白眼狼,渣男,大椅巴狼,嗚……」
朔夜穩坐在一片狼藉中,閉目養神,壓著太陽穴,任她如何撒潑。
黑龍嚇得一把捂住戴妮的嘴,一只胳膊把她夾起來,腰卻被雪梨拼命抱住。雪梨掛在黑龍的胳膊上,連咬帶踢︰「要走,我和繆姐一起走,我也不做了,夜帝太不講理了!」
「還有我!」
「和我。」
遠處傳來兩聲,是被粗漢擋在電梯附近的萬翹楚和二雅。剛在一樓慢搖領了舞,還沒來得及換衣服,二雅跑下去告訴翹楚,繆繆出事了。萬爺哪能容忍繆繆受氣,橫沖直撞殺到九樓,穿著高跟靴子,齊屁小短裙,給繆繆撥了幾次電話打不通,急了就破口大罵,一腳踢在擋路壯漢的,和二雅一路被保鏢阻擋,抄起酒吧的酒瓶,隨手砸碎了,腥風血雨一通揮舞,來到了三少的面前。
「對,就是你!」
翹楚一步步走到朔夜眼前,碎玻璃指向他︰「打從第一天遇見你,繆繆就沒好事,如果不是她要給爺爺買墓地,她會來這種濫地方嗎,她會一忍再忍任你凌辱?」
墓地?凌辱?一忍再忍?
朔夜抖了抖長睫,任妖女們撒潑,也不言語。
和繆繆一條藤的女人,果然都膽大包天,以前是犯上,現在要弒君。
明軒低著頭站在二雅身邊,「三少,這麼晚了,繆繆還沒回家,她的情緒不好,怕是……」
「跟那個白眼狼說這些干嘛,繆繆走,我們一起走!」
「——走?」
沈薔薇送貴賓們下樓,回來就看見這樣一幕,她歪靠在吧台邊,仍然在笑。這些新來的小妮子,雖然都是沈薔薇打心里中意的,但就算一起離開,對夜帝的損失也不大。
「和夜帝毀了約,違約金姑且不提,你們還能在龍都混下去麼?」
「砸鍋賣鐵也會混好的,夜帝大黑店,為富不仁!」戴妮被黑龍在背後鉗制,掙扎不開,低頭往後一撞,後腦勺咚地撞在黑龍的鼻頭,太妹打架不要命,危急時刻用頭錘的……
「這個……頭槌娘……」黑龍鼻子一酸,像是涌出了血。
嘍們見龍哥吃了虧,抄家伙的,拎酒瓶的,從四面八方圍了過去。
雖然眼下黑龍組的主力們沒上前,明軒還是察覺到事態不妙,那些看場的嘍和夜帝小姐平時沒什麼交情,好大喜功,想在三少面前表現自己——夜帝安寧這麼久,整天沒架打,苦無機會,現在怕是不會心慈手軟。
明軒權衡利弊,看向暗處的三少,「主子!我……」
三少輕輕一笑,「玩玩吧。」
「得罪了。」同時,明軒動作敏捷,壓住自己的小月復,手指一繞,燈光下,銀光乍現。數步上前,與嘍們還有兩三米遠,大漢們見他勢單力薄,迎面對其圍剿。明軒突然閃身一避,身影在混亂中消失。大漢們驚訝地睜大眼楮,以為自己眼花,東張西望尋找明軒躲在哪。
這時候,听見背後傳來一聲笑︰「我在這呢。」
「啊!」第一個回頭的大漢,還沒看清楚怎麼回事,只覺得眼角一痛,捂著臉,痛不欲生地跪倒在地,其他人同時回頭看過來,緊接著,明軒身形一閃,大漢們感到身上遭到了攻擊。
一旁觀戰的黑龍組精英和十二堂主,都知道三少有個小朋友,下山之後隱匿極深,沒想到就是眼前的男人。
明軒身法極為敏捷,速度快得驚人,腰間藏有一條特殊打制的細細金屬鏈,為銀色,上刻有黑龍組的龍形花紋,鏈圈一環套一環,像九十年代街痞私下里流行的那種,只是邊緣鋒利,薄而尖銳,抽在大樹上也足以撈掉一層老樹皮。
「啊……啊!」齊刷刷三人臉上一道血紅。
「臥槽明軒,你帶了暗器啊!」二雅驚呼一聲,想起曾經在網上查過的資料——莫明軒,10歲口香糖開保險櫃,12歲被父母送往五台山,17歲帶領團犯罪伙連環盜竊,後來被三少收為己用。
明軒說,他當初在五台山,學了些別的把式。
一身功夫了得,深得師父真傳,不過後來不敢教他了,說是明軒過于聰明,恐怕會投機取巧,誤入邪道,但現在對付小嘍綽綽有余。
「少廢話,還不快跑?」明軒銀鏈在手,毒血不沾,身影上下亂舞,視猛敵如草芥,將黑龍組二十名嘍打得大亂,要砍要殺喊聲一片。
銀鏈一馬當先,一放一收,霎時間抽在戴妮背後的嘍身上,真是猶如銀龍,又像毒蛇,寒光頓起之處,無不慘叫連天,見自己有這麼厲害的高手斷後,妖女們就更張狂了,也不顧左右多少追兵,一心想逃離夜帝。
「放開我!」雪梨剛做了美甲,連抓帶撓,假指甲也掉了,黑龍手背痛松開了手,戴妮跳起來,又用頭頂對面嘍的胸膛。
「雪梨二雅萬爺明軒,殺出去!去找繆姐!」
「好!」
「那小孩好生厲害啊。」黑龍組的精銳們,以及十二堂主站在三少的後頭,看見莫明軒身手了得,不禁震驚不已,沒想到自己幫會有這麼厲害的人物,不由得摩拳擦掌,實在想切磋一下,但主子不下令,哪個敢上前,仁堂的堂主,仁胖子首先說︰「三少!讓我去會會他!」
「除了黑龍,你們都不是明軒的對手。」三少笑聲帶著些許得意,這幾年,雖然沒什麼機會讓明軒一展拳腳,但他身手絲毫不見退步,越是看他,心里越是喜歡。
身陷在白色沙發里,三少以指尖支額。此時,他的眼里,那些平時女乃聲女乃氣的小姑娘,竟然原形畢露瘋成那樣,他難以置信地皺了皺眉,想起那只飛檐走壁對自己砸花瓶的小貓。
忽然「噗哧」笑出了聲。
「……有趣。」
混亂之中忽然听見笑聲,俱樂部里靜了靜,一起側頭看向那邊,三少笑著對夜帝的看場嘍們擺了擺手,語氣淡然地說︰
「都退下,隨她們去吧。」
話音剛落,手下們愣了愣,不甘心地一齊「唉」,腿還是不听指揮,追向樓梯跑去的女人們。
「三少說,讓她們走,你們別追了。」
明軒獨自一人,將九樓鬧得昏天暗地,星月無光,擋在眾大漢們眼前的去路,手中銀鏈唰地收回。九樓看場的哪個不是個中高手,只見大漢們捂臉的捂臉,抱腿的抱腿,嚇得滿地打滾往後退,不敢擋其鋒芒。
炎翼把手放在胸口,生怕明軒趁亂給三少造成威脅。
朔夜對炎翼搖了搖頭,在暗處勾起唇角,一聲一聲地鼓了掌。听見掌聲,明軒這才緩過神,回身看著三少,見對方站起身,迎向了自己,嚇得連忙低頭,手一松,銀鏈掉在地上。
余光里,白衣走近了,明軒的頭垂得更厲害,支支唔唔地說︰「三,三少……剛剛,形勢不好……」
朔夜一笑︰「去吧,陪在她身邊,別出了差錯。」
明軒愣住︰「什麼?」
困惑地看著三少的眼楮,轉念像是明白了些,明軒小聲試探︰「您是說……繆繆?」
朔夜收斂了笑容,目光深邃地盯著明軒的眼楮,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字斟句酌︰
「寸步不離,拜托了。」
「是!」莫明軒渾身一凜,忽然抬眼,看了看這個男人。
想來在十七歲的大好年華,三少將自己從監獄里救了出來——那時候他三次越獄,後來渾身上下被上了七道鎖,唯恐他隨便撬開。明軒被獄警和犯人們打慘了,人不人鬼不鬼,幾度想著沒什麼意思不如輕生,在這麼下去就要被爆花了……就是在那樣的狀態下,有一天晚上,獄警說有一個人要見他,于是,明軒遇見了一身白衣的男人。
當時白家三少一個人,背朝著門,身形勁瘦挺拔,頭也不回地說︰「莫明軒,過來打我,若你能傷了我,我便救你出去。」
不過,三少閃避太厲害,明軒沒有武器。兩人戰了不知多久,莫明軒精疲力竭,也沒踫到三少幾下,拳腳擦過之處,均被那個男人輕易擋了回去。可恨的是,三少也不還手,只是一味地躲閃,而且一邊躲著他的攻擊,一邊抬手看著腕表。
「半小時,」最後三少連大氣也沒喘,嗓音沉穩悅耳,突然一把扣緊明軒揮來的胳膊,一拳擊在明軒的小月復,打著哈欠說︰「不玩了,我累了。」
明軒被他攻擊,跪在地上險些吐了,擦著額頭上的大汗,「我餓了……想吃肉。」
「願意跟我走麼?」
「好。」
就這樣,三少供他讀大學,給他洗白,安排到夜帝,前後六年,不準他加入十二堂口,令其隱藏身手,表面說是夜帝少爺頭兒,誰不知道,皇爵夜帝是黑龍組在全國的總部,在夜帝就是三少的貼身保鏢,受到如此重用,明軒對他更是忠心耿耿——即便如此,白家三少向來冷情,何時像兄弟這樣拍過他的肩膀,而且對自己說拜托?
明軒對繆繆心中有特別的感情,不禁覺得難受,但嘴上卻嘿嘿一笑,「三少,我懂的,繆……繆小姐,交給我了。」
「請隨時向我匯報情況。」
肩上的手指用力捏了緊,明軒的表情嚴肅下來,「我明白!」
說完明軒往電梯的方向追了去。
明軒離開五分鐘後,朔夜高燒不退,心神不寧,隨後也追出了夜帝,黑龍和炎翼規勸無力只好跟其左右。而,新年夜里,繆繆去了哪里,是否安然無恙,他一概不知,無處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