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冷笑，「不管是誰麼，咳咳……」紅巾掩面，「你並不欠她。」
「不，要不是我…….如果我不逃那個人渣就不會抓箏兒，她就不會被……」搖頭，不敢相信。
「你還是知道了。」他眉間的褶皺像墨一般化開，竟是松了一口氣，「若你不逃，被糟蹋的就會是你。」
「你永遠都不會知道貞操對一個女人來說多重要，何況是被那麼多人…」咬牙，雙手握拳。
「你把他們都殺了？你可知道……」
「對就算黃練是你的朋友，侮辱了箏兒都要死。」赤血的雙目，容不得多余的解釋,「你和黃家勾結，害死大將軍蕭洛，滅了他滿門，南方倭奴蠢蠢欲動，蕭家一滅，百姓處于水生火熱之中，你的心里一直以來，有的都只是你自己。」她像個帶刺的薔薇，攻擊所有傷害她妹妹的人。
白夜的嘴角勾出一道輕蔑的，不屑的淺笑，「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好人，琉璃，你還是太單純了。」他頓了頓，容如皎月，鴉翅般的睫毛在如玉般的臉上落下落寞的蕭索的兩道剪影，「我沒有朋友，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
琉璃醉一怔，那一刻她可會有心疼的感覺？
「看著我做什麼？」白夜攢出一個笑，像個孩子。
琉璃醉眸子里暈染了一種不一樣的情緒，像是回憶，像是震驚，「蕭夜。」手中帕子一震，白夜失色的水唇微微顫抖。
僵硬的表情很快被笑意取代，「蕭夜是誰？」試探的問道，目光融著明明滅滅希冀。
「一個死人。」她兀自站立，衣不帶水，神色悠遠虛悵，閉唇，良久不發一聲。
如果她繼續說下去，會不會就不一樣了，如果白夜不是那麼脆弱，那麼怕受傷，也許真的不一樣了。
有些人，因為害怕失去而放棄了追求幸福的機會，這樣心里就會永遠存著希望，似月華般清輝照人的通天頭領也有軟弱的一面。
靜靜的，仿佛隔了好幾個千年，風蕭肅，影斑駁，他如白蓮般孤傲清絕，眼中的光影蒙上陰翳，近乎淒楚的神色，微微刺痛琉璃夜的眼楮。
忽而琉璃醉收斂憂傷，「你想利用箏兒拉攏趙家麼？」
鳳目輕眯，眼尾狹長，他沒有猶豫的回答︰「是。」
嘴角噙笑，那是古廊望月，白堤觀雪的清然蕭索，壯士斷臂，醉死沙場的慘烈決然，他向來都是不善于解釋的。
「除了利用別人，你還會干什麼？難道你就從來沒有對一個人用過真心麼？」怕是白夜再也沒有听過比這更為凌厲的詰問了。
「真心？從前我有過，但是當我被家人送進古墓陪葬的那一刻，也隨之埋葬了。」他回答淒絕索然，卻偏偏有一種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氣度。
「古墓？」
「姐姐，我願意嫁。」門背後走出一個曼妙的女人，她眼角帶笑，一臉和善，「姐姐，首領說得對，趙公子我也見過，人不錯的。」
她眼風始終掃向白夜，那是脈脈情深不得的哀傷，唇邊的笑，凝定，頭微抬，「多謝首領替箏兒找了個好夫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