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丫鬟答應了,沒過多久,屋里子出現了一個輪椅,華麗的金漆,雕鏤的大片同色花紋,「我扶你。」
小丫鬟伸出手,琉璃醉沒有讓她幫助,「我一個人可以的。」
小丫鬟把輪椅推近了些,琉璃醉雙手扶著座位,身體內側緊貼輪椅,依靠摩擦的力量,帶動身體的伸直,臉很紅,憋著一口氣,咬牙,手腕一用力,突然整個人都癱在了輪椅上,呼呼的喘著粗氣。
四肢崩裂的傷口泛著紅色的液體。
「姑娘要去哪,奴婢推你去。」小丫鬟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走到了輪椅後頭,伸手扶住了靠背上的桿子。
「不用,我可以的。」森森冷意,她在拒絕。
手腕的移動,帶動血液的快速流失,她手上的動作僵硬,憑借意志,她在操控感官。
眼前景象一變,琉璃醉坐著輪椅,突然看見從留連居里出來了一個不停搖頭的白胡子老頭,她匆忙躲到樹後頭。
「哎,寒毒,落霞散,飛崖的水毒,首領實在是太不把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了。」
心頭血微亮,一閃即逝。
琉璃醉推著輪椅,到了門前,伸手推開.房門。
「咳咳……白大夫可是還有別的什麼方子救治麼?」他的聲音低低啞啞,像是隨時都會斷氣。
「那麼多毒,都是怎麼中的?」琉璃醉眸光深邃的瞅著層層紗幔後的那位通天首領白夜。
「是你?」有些錯愕,「箏兒在……咳咳……翠荷院。」
「怎麼中的毒?」對之前白夜所說的恍若未聞,又一遍重復道。
「你是問哪個?」輕輕悠悠的,就像是在討論今天要吃什麼飯。
「所有的。」輪椅推進去了幾層,停留在最後一層紗幔面前,床上的人影,單薄蕭索,如霧似風。
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得清清淡淡的嗓音,「與你無關。」就這四個字,讓氛圍陷入了死寂。
突然,琉璃醉猛地拉開簾子,簾後額間的一方冷玉,森森寒寒,他神色懨懨,趴在床上,卻有一種不容折辱的氣質,就算是中了劇毒,都不能讓他產生一絲的狼狽。
兩個人兩兩相望,風繾綣,人彷徨,歲月感傷,相顧無言。
「有法子治麼?」琉璃醉開口道。
「也許吧,不過藥材太難找著了,東海的魚龍血,北冥的鯤鵬鰭,這兩樣東西,更是難上加難,我已經無藥可救了。」他慘烈一笑,如同殘月灑寒夜,月桂舞清影,蕭條的,哀默的。
忽然他的眸子里掠過一絲神采,「箏兒在翠荷院,你可以去找她。」
「謝謝。」
琉璃醉推著輪椅轉身,突然停下了,她听見從背後傳來的虛弱聲音。
「下次我該給你下藥。」白夜的語調有些小孩子氣。
琉璃醉呆愣一會,遲疑了半晌,說道︰「那你下次就長點記性。」
琉璃醉離開了,心頭血漫出不一樣的色彩,她在想,「我一定能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