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飄飄的北方。又是北方,似乎她的情緣都在北方。
北方的冬天,很冷。習慣了南方溫暖的氣候,那個冬天,金穗子從頭到腳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很多年沒有見過下雪了,金穗子突然覺得這七年來,與大朱這樣糾糾纏纏總讓人心里不痛快。好友肖月叫她來看雪,她便獨自一人從溫暖的南方來到了寒冷的北方。
很幸運,她遇到了當地的第一場雪。
那日清晨,當她從睡夢中睜開眼楮,便听到一陣細細碎碎「沙沙」的聲音,她抬頭望向窗外,雪白一片,紛紛揚揚的大雪從天而降。她興奮得來不及套件厚外套,奔跑著出去,在雪地里先踩出幾個腳印,仰頭在飄揚的雪花里轉了好幾個圈才進到屋里。大自然的神奇所賦予的浪漫給她心里帶來無限的快樂,那一刻,她忘了所有的憂愁。只有快樂,只有從內心感受的美妙……多年後,她仍舊記得那場雪,記得在那場雪里所得到的心靈的快樂。
下雪了,肖月拉著她一起去踏雪。踏雪,听過嗎?據說,第一場雪落下來,在雪中走一圈回來,會給人帶來好運。金穗子當然不信這些,但她不拒絕在雪中走走。她們出門的時候,雪已經飄得沒有清晨那麼大了,但依然有雪落下來。落在衣服上,落在可愛的毛線帽子上,落在粉色的圍巾上,落在向空中展開的手心上,落在笑聲里,落在好心情中。一夜之間,整個世界都變白了,多麼潔白呀,白得看不見一絲污跡。
人們為什麼會喜歡雪呢?可能誰也不喜歡污濁吧。純淨的世界,誰不向往呢?可世間卻偏偏有那樣多的黑暗,七年來,我不也一直生活在黑暗之中嗎?不想了,傷感的事情,不想了,這雪,多美。金穗子的思緒總是飄著,一不留神就會飛越千山萬水……
「何勁。」身邊的肖月高興的叫著,顯然她踫到了朋友。
「肖月,你們也出來了?」不遠處的一個廣場,幾個年輕人在雪里開心的打打笑笑,一個男孩子笑著跟肖月打招呼。
肖月拉著金穗子走過去。
「這個美女是誰?」叫何勁的男孩看著金穗子問道。
「這是我的朋友,從南方來的金穗子,過來玩的。」
「跑這邊來玩,不冷嗎?」
「冷。但就因為冷才來的。」金穗子大方的回答。
「這是誰呀?」肖月看著何勁身邊的一個大個子男孩子也問道。
「這是我表哥,也是前幾天才來我家的。」何勁介紹說。
大家相互打過招呼,年輕人很容易就認識了。
金穗子知道了那個大個子男孩叫東子。
東子確實是個大個子,身高足有一米八,不胖不瘦的身體,雖然裹著厚厚的棉衣,還是感覺出他強鍵的體魄。
聊天中,金穗子知道他原也呆在廣州的,只是後來去了其他城市,當然,他的工作屬于到處跑的,以後還有可能去廣州。有過在同一個城市的共同經歷,金穗子與東子不免聊多了幾句,並且很容易留下了聯系方式。
認識的過程未免太簡單。雖然有那場浪漫的大雪配合,但初識的平淡並沒有感受那份浪漫和美妙,甚至連心跳加速的感覺都沒有。
短暫相識,分手道別。各自回走的時候,雪還沒有停,零星的雪花還在不斷的往下飄。金穗子的心情早已如雪般平靜了,與大朱糾纏的憂傷在這個時光里也已然被潔白的雪花覆蓋。
東子的問候總是很及時的送來。在金穗子早晨睜開眼楮的時候,在晚上要躺在溫暖的床上睡覺的時候,寥寥數語的問候,簡單溫暖,早已慢慢浸入金穗子的心間。
「你戀愛了。」有一天肖月悄悄跟金穗子說。
「嗯?戀愛了?」金穗子傻傻的反問。
「是呀,看你那個傻樣。」
「沒有呀。」金穗子還是傻傻的認真回答。
肖月不再出聲,只是意味深長的笑著看了一眼這個多年好友,她太了解她了。
真的愛了?金穗子心里既興奮又惶恐。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麼復雜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