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丹是個蟲害比較嚴重的國家,只要有人居住的地方,就少不了被侵擾和攻擊的可能。
在我們項目部駐地的帕洛伊奇,屬上尼羅河省管轄。這里緊靠尼羅河岸邊,水草茂盛,雜木成林,蟲害更為嚴重。白天由于酷熱難耐,可惡的蟲兒們很少活動,全都躲了起來,每當夜幕降臨,隨著氣溫的下降,鋪天蓋地的蚊蟲全都從地縫里鑽了出來,肆意胡為,讓人無處藏身。在這時候洗澡和上廁所就成了奢望,如果有誰敢大膽一試,保準落得遍體鱗傷。
尤其有燈光的地方,蚊蟲之多令人嘆為觀止。這不,在我和另外兩名同事居住的阿聯酋輕板房外,由于表層的風吹日曬已經班駁不已,刷上一層漆後更顯得凸凹不平,加之在房後裝了一盞照明燈,完全成了蟲兒們的樂園。它們前赴後繼,砸得板房劈啪作響,死的死,傷的傷,可就是樂此不疲,這種獻身精神也真是了得,只是害苦了我們,夜里久久無法安睡。清晨到牆外一看,蟲兒們的尸體堆積了厚厚一層。自然界生態鏈的神奇,就在于一種動植物的滅亡,伴隨著另一種新生事物的誕生。蟲兒們的尸體很快成了各類鳥兒們的美餐,根本無須我們去打掃和清理。
為了和蟲兒們斗爭,項目部想了很多辦法,包括發電蚊香、蚊帳、全無敵殺蟲劑、一滴靈等等,收效甚微。蟲兒們無縫不鑽,廚房、宿舍內比比皆是,每晚打飯都得躲避「槍林彈雨」的襲擊,但都免不了要在飯菜里加些「佐料」。蟲兒們還很會尋找地方休息,那就是人的身上,只要稍不留神,一只螞蚱、蟑螂、臭蟲抑或甲殼蟲、毒蜂就會順著領口或褲腿鑽進來,渾身奇癢無比。這時如果是其它的蟲兒倒還好些,如果是毒蜂就麻煩了,如不立刻采取措施,後果不堪設想。
也不知有多少個夜晚,在我的一畝三分地旁,每當入睡前我都要仔細檢查好幾遍,將惡意入侵者趕出我的領地,將蚊帳掖個嚴嚴實實,和衣而睡。即使這樣也不行。有天晚上,我剛趟下不久,就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背上爬,而且越來越快,我打開電筒一骨碌坐起來,順著爬行軌跡隨手一模,逮住一只臭蟲,狠狠地將其扔出床外,繼續入睡。可沒過多久,腿上又感覺酥麻無比,我又迅速打開電筒坐起來,再次逮住一只蟑螂。這次我對它毫不客氣,采取了極刑,以解心頭之恨。原以為這下總該睡個安穩覺了,可我打錯了如意算盤。朦朦朧朧中,耳畔嗡嗡作響,聲音忽大忽小,是天上的飛機?不像!是發電機的動靜?不對!是可惡的蚊子?不會!是……毒蜂??我一下睡意全無,小心翼翼地爬出床外,打開手電筒往里一看,乖乖,一只拇指般大小的毒蜂正煽動翅膀到處亂撞,找尋可能的出口。這時同事也被驚醒了,幫著我用厚厚的工服逮住了它,照例宣判「死刑」。
就是在這樣的惡劣條件下,管道二公司的隊伍為了祖國的榮譽,為了中石油的戰略利益,為了管道局的國際形象和品牌,義無返顧地參與3/7區外輸管線的建設,與天爭、與地斗,向一切艱難困苦宣戰,譜寫了一曲曲動人的詩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