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澗,本王要去一趟祗岩。」季瑾拿起一杯桌上剛沏好的茶遞給卓澗。
卓澗鎖眉,接過茶杯卻沒有喝。的確,這般坐以待斃決不是辦法,只會讓暗中盯著他們的那雙眼楮更加得意。與其等著他們的下一步棋,不如自己先走一步,只是這一步定會萬分凶險。
「王爺,讓臣去吧。」
明顯感覺到卓澗眼中透出的憂慮,季瑾眼中的一片請明卻又深邃了幾分,「你不能去。你要好好守著皇上和大臣們,還有這城中五萬兵馬和幾千禁軍你都要牢牢握在手里。若論帶兵和對這宮中的了解,本王不如你,況且這幾日並未有人對我起殺心,說明他們現在的目標並不在本王,也許他們是在等待著什麼,所本王我必須采取行動。」
一杯茶飲盡,卓澗深思,倏爾一抬頭對上了季瑾,「政事讓秦相暫代,說本王病了,在府上養病。」她清淺而平和的語調中隱隱透出不容拒絕的意味和不曾有過的從容。
秦相是太傅走前指給季瑾的可以信任的大臣,從她父皇繼位起就一直位于宰相之位,鞠躬盡瘁,輔佐政事,只不過年歲已高。這些日子的政事季瑾很多都是與秦相商討的,所以把政事托于秦相也不會出什麼亂子。
季瑾平靜無波的臉上沉靜的眼神,讓卓澗覺得這樣的季瑾似是與他初見時不太一樣了,似是多了幾分鎮靜和果斷。卓澗展眉一笑,點頭道,「王爺路上一定小心,宮中便放心交給卓澗吧。」
季瑾放慢了步伐,輕輕拍了拍馬鬃,卓澗給她挑的馬果然是匹好馬,不過幾日跋涉,現在她視線中已經可以看到前方紅藍相間的彩旗和高高拱起的帳篷。听著越來越近的叫賣聲和馬蹄聲,季瑾已到了祗岩。
面前並非想象之中一望無際的草地和帳篷,向北望去,這里竟也和中原一樣建起了城修了房屋街道,而南面則是一片紅黃相間的帳篷和在草地上游戲的駿馬。看來祗岩已經和中原文化相當的融合了,怪不得中原人都來祗岩做生意。這樣的相容互市不是比執戈相向要好得多,既然百姓安得其樂又何必挑起戰端呢。
季瑾翻身下馬,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理了理早已被風掀亂的頭發,回頭看了看身後兩人,秦汐和蕭宸。這二人雖都是卓澗手下的高手,這連日奔波也難掩疲憊之色。
進了祗岩城里季瑾才發現這里的熱鬧繁華是遠不在宣城之下的。街頭舞刀弄槍的賣藝人,街邊掛著各種糖人和面人的貨攤,擺滿做工精巧而閃著寒光的短刀長劍的地攤,酒廬旁扯著嗓子吆喝著的買酒童。
街上不乏騎馬執鞭的壯漢,悉是短衣長褲,袖口緊束,辮發編起而高束,當然還有標志性的碧藍色眼眸,顯得格外干練而精悍,穿行在祗岩人當中的也有身著長衫的中原人,錦衣繡袍者居多,看來大多數是來做生意的。當然,現在季瑾也是一個做香料生意的商人。
三人一人一碗酒下肚,便消了困意,長了干勁。季瑾頂著滿面倦容找了幾家香料鋪子都沒有找到那種迷香和陌檀說的那種荼蕪香,而困意又滾滾襲來,看來還是找家客棧先好好睡一覺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