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一聲巨響,亦弦頭頂石道驟然炸開,他忙向後躍去,同時不得不承認他又一次失算了。
早知道就不該留那麼多火藥在那袋子里。雖然他早就料到點火藥這種事一定會由齊瑾來做,卻沒有料到她的常識真是少得可以,炸一道門竟然用了炸五道門的量。當初他沒敢用那麼多量來炸那道旋轉門就是怕炸壞了整個山洞,這下估計整個洞差不多已經讓她炸塌了四分之一了。
亦弦面前已經堆滿了巨大的石塊,根本已無路可走了。他運起掌力,卻仍是推不動身前的石塊,堆得太實了,便只得挑挑眉反身向回走去。
宣城。
疏風伴著初陽,不時吹落漫放薔薇。花雨中,劍光旋著落英,不時翩起悠然青衫。
然而零落花雨中正舞劍舞得愜意的卓澗卻被楚雲帶來的這個消息掃了大好的興致,眉心一收,提劍入鞘,三分喜七分憂混雜于心中,開始在院中踱起步來。
這幾日涼王稱病不見任何人,暗中由秦相和他暗中代理政務,倒是並沒有出什麼亂子,宮中也不見有任何異動。而就在前幾日,傳來殷喬大勝幾日便領大軍歸來的消息倒是讓他捏了一把汗。這樣的大事涼王即便是病了也應該露面的,封賞兵將,部署大軍都不是他和秦相能決定的事情。可這回楚雲帶來的消息說的卻是殷喬推後了歸來日期。
這樣也許能等到涼王回來。卓澗的第一個反應本應是松了一口氣,可實則不然。
因為殷喬推遲回來的原因有點問題。大軍在回來的路上與顏國交境處的駐軍起了摩擦,導致大軍滯留。
雖然傳回來的消息說只是因季軍夜間行軍驚擾了顏國邊境的百姓,而並未與顏軍起大的沖突,目前正在和談。可卓澗心中仍是騰起了隱隱的不安。
顏國雖新易其主,可這新主顏宇的野心和氣魄應該不會在他父王之下。單憑其弒父殺兄奪位,足見其狠辣。這短短幾月,顏宇接踏其父的步伐,親率大軍繼續向北征討,將東邊的許國收入囊中,使顏國領土進一步擴大,目前已遠遠超過虛有天子之名的季國。季國雖處顏國西南,暫時應該不會在顏國的考慮範圍之內,可以顏宇這勢如破竹的殺伐之勢,顯然是季國最大的隱憂,而顏國這顆炸藥若是被引爆,將會給季國難以預計的災難。
看來,他要快去找秦相,以涼王之名傳召殷喬一定要沉住氣切勿動武。
祗岩。一隊正在邊山巡邏的士兵听聞禁地之處一聲巨響,迅速變隊圍至了已被炸裂的石洞出口,刀槍破鞘。
季瑾一從洞口鑽出便看見一人為首執刀立于面前,而他身後圍上的祗岩士兵很快便將她和陌檀團團圍住。
季瑾見勢不妙,忙將陌檀掩至身後,提劍上手。那祗岩將領皺眉向身旁士兵說道︰「快去稟報呼蘭葉護,有人擅闖禁地。」
季瑾心中一凜,腦海中浮現出那雙野性而嗜血的眸子。若說這幾個人,她護著陌檀還可以對付,可若是那人來了……
想到這里,季瑾帶著陌檀從包圍中一躍而出,短劍直取已跑出幾步的傳信士兵,直指士兵胸口的劍鋒一猶豫,向左偏了一寸,從左肩穿出。不是沒見過殺人,只是醫者仁心,能讓則讓。利落抽劍,劍下之人倒地,季瑾再度攜陌檀躍向樹林,卻被那將領飛來的彎刀擋住了去路。
季瑾單腳一勾,彎刀挾力彈回,劃破那人衣袖,而她們周身卻已被數支揮舞逼近的長槍所困。
她提腳一勾一帶,揚起地下幾塊碎石,以劍鏟地,揚沙而起。劍光過處,碎石應擊而破,于沙曼迷陣之中挾劍氣襲向周圍人的眼楮,同時季瑾一劍後指直劈向攻身而入的將領的肩頭。
趁他吃痛之際,她抖出腰間藥瓶,一劍劈碎,如卷風力之雹直鑽其面門,隨即揚身而起,帶陌檀向樹林躍去。
月兌離了身後人的緊逼,松氣之際,季瑾卻忽感身後一股強大氣流壓迫,腳下竟再不能前進,整個人被生生向後吸了回去。
從身後圍上來幾個身著黑衣的中原裝扮的人。
明兒預告︰(PS︰明兒有新人物登場了,而且不止一個哦)
「不過,擅闖禁地總是要接受些教訓的。」
那人手掌微揚,掀起飛旋氣流,強大的氣勁裹挾著幾片落葉旋向陌檀胸口,而陌檀卻沒有避閃之意,臉上表情依然平淡從容,似乎隱隱還有幾分順從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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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隨即轉身,牽起白馬離去。在他轉過身的一瞬,她看見了他背後的弓箭,在陽光的照射下,它們好像一個個身披戰甲的威武將軍,閃著粼粼銀光。這人走得很快,可是路的樣子卻很好看,風吹起他的衣角,面前一片雪白,讓她想起落雪時節隨風紛飛的雪花。這人就像是落在了一幅畫中,卻把畫漸漸地帶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