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王公子急著要趕回顏國,所以當晚大汗便安排了馬車送走了王公子。
前幾日在護送公主出嫁的途中遭到偷襲,大汗失去了他最得力的愛將呼蘭印,同時呼蘭印身上的墜子也一同不翼而飛,為了不掀起不必要的波瀾,大汗對外瞞下了墜子丟失的消息。其實他已猜到偷襲者非季即白,心中本已積了一團怒火,這次顏國攻季倒是給了祗岩一個好機會,到時他一定全力進攻白國,好好清算呼蘭印的這筆賬,以泄他心頭之火。
大汗回到寢宮之時,夜色已深。
腳剛一踏入門口,大汗就從一片安靜中捕捉到了從屋內傳來的細微衣料摩擦聲,立刻警覺起來的同時,他右手輕聲拔出長槍,屏息斂聲走向屋內。
不出他所料,沒有點燭火的昏暗房間內,一抹黑影正俯身立于他床邊,一手拿著從枕下翻出的長生拓片,另一手仍在枕下翻找著什麼。
靜立在門外的大汗眼中閃過一抹鋒利如刃的神色。那黑影尋找的應該是那顆已經丟了的墜子。難道又有人想打這墜子和尸蠱的主意?
大汗思索之際,疾身上前,長刀直從背後向那黑影肩頭斜劈而下。他要留個活口問個明白。
黑影覺察到身後動靜,向左一旋身,錯開一步。刀在黑衣人右背帶出一道口子。
黑衣人雙腳輕點床沿向右後一個斜空翻,欲從窗口躍出,卻被大汗反手回旋來的一刀橫欄在腿間。
這一刀刀式剛猛,剛好擊中黑衣人膝蓋。黑衣人乍時腿一失力,從半空中跪落到地上,在膝蓋著地的一瞬一個前滾翻躲開了大汗橫欄向胸口的刀。
黑衣人從地上撐身而起之時,大汗長刀駐力月兌手直釘向黑衣人右腿。黑衣人躲閃不及右腿再次被重創,跪坐于地。與此同時大汗一個凌躍躍至黑衣人背後,雙指一擊,點住了他的穴道。
燭火點燃。大汗扯下黑衣人的蒙面。
一個一只眼楮被白絹纏住的獨眼男人。
「你是什麼人,誰派你來的,偷拓片有何目的?」大汗手中的刀架在了黑衣人脖子上,眼神如刀鋒般從頭到腳打量著他,似乎要把他身上的每個細節都剖開看個仔細。
跪坐在地上的人只是鳳眼微挑,抬眼瞥了大汗一眼,眉頭鎖緊,嘴角抿成了削利冷硬的直線,不發一言。
大汗的眼神停在了眼前之人腰間,定住,眉角一挑,伸手撩開黑色衣擺。衣擺下的一塊銀灰色鐵牌映入眼中。他扯下鐵牌,拿到眼前端詳。
貼牌上印著一個朱紅大字——顏。這腰牌他並不是第一次見,上次來祗岩求親的洛將軍身上便帶著一塊這樣的鐵牌。大汗心中閃過一抹疑慮,隨即臉色森寒了下來。眼前這人既是顏國將領,那麼必然是顏王派來的。看來顏王並不如他想象中一般是個忠實的盟友。只是不知顏王這又是用的哪一計。
「這墜子和拓片本是顏王送給祗岩的聘禮,如今又派人來偷,不知顏王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大汗把視線釘在黑衣人臉上,眉宇間陰沉之色漸濃,「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可以饒你一命。不過本汗手里的刀可只認實話。」大汗的刀又向黑衣人頸間深了幾分,刀刃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