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精靈 會說話的皮球

作者 ︰ 羅植茵

太陽出來了,把雪融化了,體育課的預備鈴聲又拉響了。體育委員徐亮走出教室,在走廊的欄桿邊往下看了看,回頭沖著教室里喊了一聲︰「雪水被太陽曬干了,今天的體育課不會讓我們悶在教室里啦!」

「太好啦!」男生們歡呼著沖出了教室,幾個女生也跟著向操場跑去。他們邊跑還邊興奮地討論著︰

「老師說這節體育課要舉行拍皮球比賽呢!」

「是啊。為了這次比賽,我媽媽還專門給我買了個新皮球來練習了好幾天呢!」

「我爸爸也給我買了一個新皮球。我一定能得到第一名的!」

和同學們的興奮不相同的是,櫻桃卻悶悶不樂地走在大家後面。橘子精靈躺在她的荷包里感覺到她走得比較慢,就輕輕地從荷包里探出頭來,看見她悶悶不樂的樣子,心想︰「一定是我堆的雪姑娘被太陽烤化了,姐姐才這麼難過的。」于是,他便安慰櫻桃說︰「姐姐,等明年的雪節到了,我再去找些雪花來,再多堆幾個雪姑娘陪你玩兒,好不好?你別悶悶不樂的了,快笑啊!快笑一個啊!」

櫻桃點了點頭,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然後來到操場上,和同學們站在了一起。

同學們剛集合完畢,上課鈴聲也拉響了。徐亮走到前面,大聲地對老師報告說︰「報告老師,四年級一班應到17人,實到17人。報告完畢,請只是!」說完,他向老師行了個李。

「先跑步,然後我們來舉行拍皮球比賽。」老師的話音剛落,同學們就立刻分成了6組,每組都有一個低視同學和一個全盲同學,低視同學站在全盲同學側前方一步的位置,全盲同學握住低視同學的手臂,然後兩人一塊兒擺臂,一塊兒邁步,一塊兒跑了起來。櫻桃卻一個人悄悄地走到操場邊去了。

同學們一組接一組地從她面前跑過,還不停地豎著︰「第一圈,第二圈……」櫻桃听了,心里羨慕極了!她多想到奔跑的隊伍當中去和同學們一塊兒享受運動的快樂啊!可是,自從她入學以後,身體狀況似乎就突然變得很弱了,總是不能和大家一塊兒做運動。四年來,出現在體育課上的這種異常狀況一直困擾著她和老師。總上不去的體育成績曾經讓老師誤以為她是個偷懶的孩子,也讓學習優異的她一次又一次地與三好生的稱號擦肩而過。為了弄清楚她不能做運動的原因,媽媽帶她去醫院做了很多檢察,但所有的檢察結果都是無運動障礙。慢慢的,她只覺得每當上體育課、開運動會等時候都是她最難過的時候,老師和同學們仿佛也都對有她站在操場邊上的體育課感到習以為常了。

櫻桃站在操場邊,,無聊地敲擊了一會兒欄桿,突然想起了荷包里的橘子精靈。她听到同學們的腳步聲離自己已經有了一段距離,就悄悄地拿出橘子精靈,向他訴說了自己心中的孤獨。橘子精靈看著她獨自站在操場邊的樣子,不由得又想起了過去那個妖精學校里孤獨的自己,忽然覺得櫻桃和自己不是也挺相像的嗎?他記得,當時的自己因為有了跳棋和圍棋的陪伴才度過了孤獨的時光,而現在的櫻桃呢?不是也和當時的自己一樣渴望有伙伴兒和她一塊兒玩嗎?想到這兒,橘子精靈決定一定要想辦法讓櫻桃開心起來。

橘子精靈看了看櫻桃,又看了看正在操場中間拍皮球的同學們,想了想,對櫻桃說︰「姐姐,你別難過!在這兒等一等,我去給你找個皮球來玩兒。」橘子精靈說完,往前跑了幾步,回過頭來目測了一下自己和櫻桃之間的距離,對櫻桃喊了聲︰「姐姐,快接著,我把皮球滾過來了!」喊完,他默念了一遍咒語︰「橘子紅,橘子甜,橘子小精靈最愛變!」就把自己變成了一個皮球,咕嚕一滾,滾到了櫻桃面前,還在她的小腿上輕輕地踫了一下。

櫻桃抱起皮球,輕輕地拍了起來。她拍著拍著,一不小心,讓它滾掉了。她著急地向皮球滾掉的方向追了上去,很快又停下來,慢慢地挪動著腳尋找皮球。橘子精靈想滾到櫻桃面前去,但皮球沒有眼楮,他也看不見櫻桃現在走到了哪里,只好使勁地喊︰「櫻桃姐姐,你的皮球在這兒呢!快過來!快過來呀!」可是,無論他怎麼喊,聲音還是小得連自己也听不見。「這是怎麼回事呢?」他想了很久,也想不出讓聲音變大的辦法。忽然,他想起了早操時那一聲聲響亮的口號和櫻桃的同學們咧著嘴笑的樣子。他猛然醒悟,自己現在是皮球了,圓圓的身子上面應該有一張臉,臉上還應該有一雙眼楮和一個嘴巴。于是,他又默念了一遍咒語︰「橘子紅,橘子甜,橘子小精靈最愛變!」給自己變了一張只有眼楮和嘴巴的小臉,長在他認為最不顯眼的地方。他看看正在找皮球的櫻桃,張開嘴巴喊了起來︰「櫻桃快過來,你的皮球在這兒呢!」櫻桃隨著橘子精靈的喊聲走過去,抱起他,快樂地拍了起來。

為了不讓櫻桃著急的四處找球,橘子精靈就在原地跳,可不大一會兒,就覺得無聊了。他試著往前跳了一步,同時,喊著櫻桃的名字,櫻桃也往前走了一步,繼續拍著皮球。「很好!只要你能听著聲音準確地找到皮球,咱們就好玩兒多啦!」橘子精靈看到櫻桃的舉動,開心地笑了,便又繼續慢慢地往前跳著,櫻桃跟著他慢慢地往前走著、拍著。橘子精靈越跳越快,櫻桃也跟著他的聲音越走越快,漸漸地圍著操場跑了起來。橘子精靈越跳越快,櫻桃在後面喊著︰「慢點兒呀!慢點兒呀!」可粗心的橘子精靈忘了給自己變耳朵,哪兒听得見櫻桃的話呢?仍就在前面不停地跳著,喊著︰「櫻桃快來呀!快來呀!」櫻桃見皮球根本不會減速,怕它跳到自己找不到的地方去,只好追著他越跑越快。有了這個會說話、會引路的皮球,櫻桃既能盡情地奔跑,又能順利地避開障礙物。她跟著橘子精靈跑啊跑啊,玩得可開心啦!「哎呀!大家快看啊,櫻桃也在拍皮球呢!」徐亮剛參加完拍皮球比賽,忽然看見了正在追著皮球跑的櫻桃,旌旗地大喊起來。

「哎呀!可不是嗎?今天的櫻桃好厲害呀!跑得這麼快,還腿不軟、氣不喘的!」另一個低視同學也喊了起來。

听他倆這麼一喊,老師也看見了正追著皮球跑的櫻桃。他跑到櫻桃身邊,由中地為她鼓掌、給她加油,同時也不忘關切地對她說︰「櫻桃,別著急地跑得這樣快,鍛煉身體不能急于求成,要慢慢來。今天,咱也跑累了,歇會兒吧!」

櫻桃听了老師的話,手腳不停,轉過頭去對老師微微一笑,說︰「老師,您放心吧!今天我很快樂,一點兒也不累!」

老師看著櫻桃快樂的樣子,雖然擔心她的身體無法承受這樣劇烈的運動,但是也實在不忍心要求她停下來,只好拿來一個皮球,陪著她一塊兒玩兒。幾個低視同學看見老師和櫻桃一塊兒拍皮球,都抱著皮球跑了過來,也爭著要和櫻桃一塊兒玩球。

櫻桃拍著皮球跑啊跑啊,額頭上的汗水把頭發都打濕了。但她的身心都已經被運動的快樂佔據得滿滿的,仿佛根本感覺不到熱似的……橘子精靈看著她臉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也情不自禁地裂開了小嘴開心地笑了,心里還快樂地說︰「太好啦!我真會想辦法,終于讓姐姐和大家一塊兒做運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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