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不到璃淼和璃焱就查對完畢,只是躬身立在一旁不說話,婉樺也不說話,還是懶散的樣子,一屋子的丫頭婆子大氣都不敢出。那是老夫人和眾夫人在小潔居院子里就感覺的到的壓抑氣氛。
「老太太來了」。打簾的是除夕,是三等丫頭,是個很好的,隱隱約約的成為了三等丫頭的第一人。
「還是十姑娘會教人,看看這丫頭伶俐的」。婉樺非常無語,和人家說了一兩句話就說人家伶俐什麼的,心里月復誹面上卻落落大方的笑著。
「能得五嬸的夸獎是她的福氣」婉樺上前兩步從秦氏手里接過老夫人的手「祖母,快來坐,孫女這兒亂的很,您磕到踫到的就是孫女的罪過了」。
「祖母雖然老了可還中用」老夫人隨這婉樺坐在榻上,早有丫頭搬了小杌子給眾夫人,眾人按順序落座。
「十姑娘這是怎麼了?這奴才們怎麼都臉色發青啊」蔣氏裝模做樣的看了一圈,好像發現了什麼新鮮事一般。
「也沒什麼大事」婉樺不在意的看了地上的東西一眼「璃淼,都拿下去」。
老夫人一看這架頭哪還能讓拿走「等等,十丫頭,是少了什麼東西嗎」。
「也沒什麼,祖母也知道孫女的東西多雜的是,一事查不到也是有的」婉樺也沒強要璃淼下去,掃過臉色大變的秦氏和謝氏,自覺好笑。
「說,少了什麼」老夫人語氣強硬的對璃淼說,眼神也凶狠的盯著她,「敢瞞一句,馬上打賣了你」。
璃淼仿佛受到了大驚嚇,跪在地上渾身發抖,璃焱跪在璃淼旁邊,低著頭顫巍巍的說道︰「奴婢……們剛,剛查對了,單子,發現少了一對青花五福紋蓋罐,一對雨過天晴魚躍龍門雙耳尊和兩盒參女圭女圭」。
只听「啪」的一聲,老夫人將榻幾上的東西全掃到地上,璃淼和璃焱被掃了一身的東西,一動不敢動,一屋子的丫頭婆子都跪在地上,屏住呼吸,屋子里出現了一片的死寂,只听見老夫人的粗喘聲。
「祖母不要生氣,孫女都不當事兒的,原也不想說的」婉樺話里有話的勸著老夫人「孫女只當是積德行善,想來也是迫不得已才做這種骯髒事,孫女不會要祖母賠的,還是快些挪院子吧,免的誤了吉時」。
老夫人狠狠的瞪著丫頭婆子們「今兒是十姑娘的好時候,你們把皮都給我繃緊了,一個都不許少,給我狠狠的查,昭國公府不養三只手的下九流」。
「是」秦氏等眾人忙應是「媳婦一定盡心竭力」。
婉樺拉著老夫人的手「祖母,不要氣了,要是氣壞了身子就是孫女的罪過了,您和孫女去焦芳園看著去,咱找個輕省的活計,這又髒又累的活計就給母親、伯母和嬸娘們忙吧」。
老夫人神奇的怒氣全消,笑呵呵的拍著婉樺的手「好好,咱娘們去找那輕省的活計,讓你母親她們折騰去吧」。
「那是娘看得起媳婦」秦氏忙笑著湊趣「十姑娘放心,大伯母連根針都不剩下,保證完完整整的都送過去」。
「那婉樺就謝謝大伯母了」婉樺扶起老夫人,看著徐氏一笑,徐氏忙上前一步扶著老夫人另一邊。
「娘去輕省,媳婦去伺候您,反正媳婦也是好吃懶做的,就讓大嫂去操心勞累吧」徐氏慢悠悠的扶著老夫人向外走去,蔣氏恨恨的一咬牙,忙跟上去,謝氏和郡主面面相覷,這幫還是不幫啊。
「你們也去松散松散吧,好不易有一天清閑,過會兒子使人去知會你們也就是了」秦氏巴不得這兩個別在這添亂,這可是和十姑娘拉近關系的好機會啊。
郡主是樂的不管,反正也沒她什麼事,謝氏才不想看著婉樺有多少東西,也不想出一點力氣,三人想法各異卻出奇的目的一致,郡主和謝氏當時告辭各自回家,秦氏是管理昭國公府中饋的人,這搬院子還不是小事,再說婉樺早就安排好了,她只是動動嘴的功夫,一切順利的搬過院子,再收拾過終于落定。
婉樺許諾做到好有賞,請全府的人吃酒,所以剛收拾過就過了知微堂,正趕上老夫人覺醒,老夫人年紀大了,精神頭也弱,折騰了一會兒就回了知微堂歇息,老夫人正梳妝,婉樺上前幫老夫人系了一條秀孔雀瓖藍寶石的抹額,尾扣用的是大珍珠五彩五福編扣,扣在發髻的一側,遠遠看去仿佛一個新式的花樣,深紫色的大絨布不里面襯上黑色的松江布,即使秀樣再復雜也不會和額頭發生摩擦,使額頭受傷。
「老太太戴著真好看」老夫人膚色偏黃,這樣的抹額襯的老夫人的臉色很好,人也精神的多了。
「這是十丫頭做的?祖母太喜歡了」。老夫人模這那抹額歡喜的很,她最近總覺得頭疼的,正想使針線上做一個呢「十丫頭有心了,真是合適啊」。
「婉樺前個兒見祖母總是皺眉,也問了木槿姐姐,祖母身體並無異樣,在雲南是常听父親說母親的頭曾遭過輕微的撞擊,想是祖母的頭疾犯了,所以就給祖母做了幾個抹額,多少也能幫祖母減輕些疼痛」,婉樺在離柟手中接過錦盒,打開,只見里面有四條抹額,秀樣各不相同,或花蝶,或蟲鳥,或魚藻,或植草,再加上老太太戴著的孔雀共五條,同樣的大珍珠,不同的盤扣,不同的顏色,顯然是用了心的。
老夫人喜不自勝,拉著婉樺的手直叫心肝兒,肉兒的,婉樺也適時的撒嬌賣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