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教教她又何妨？」龍樂顏略有沖動的橫眉冷向︰「總歸你也教不了幾天，真的答應下來難道還會少你一塊肉不是麼？」
「我們妖族之人商討說話呢，你一個小龍人插什麼嘴？」月醉玉輕哼一聲，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溫柔，一番冷言冷語。
龍樂顏卻是一點都沒有將此放在心上，獨立依舊依依不饒︰「我不過是說一句公道話。不管怎麼樣，剛才你總是答應她的，而且她確實沒有要求過分的事情，並未違背江湖道義、也不殺人放火，于情于理，你總應該答應她的。」
「是啊是啊，求求你了，小狐皇子。」水洛瓔也跟著點頭，一臉獻媚樣。
輕勾蘭花指，嫵媚的繞弄著自己的秀發，月醉玉一點都不將他放在眼里︰「妖族本來就是以欺騙為榮的，我就說話不算話，你又奈我如何。」挑眉冷笑，依舊不為所動。
水洛瓔在一旁惘然若失，其實她不笨，或許也可以說，就算笨如她也是知道的。她很明白，估計是因為自己十年都學不會飛行，所以他才找了個借口不肯教自己。
其實她剛才雖然說的好似她學不會都是因為師傅教不好，而在鳳棲山那麼幾年，就算師傅隱瞞她不說，但是她偶爾也有听人提起過，言語之間之意無不說她師傅是六界奇人，修為甚高，只道當初年輕氣盛、英姿勃發的時候，連那幾位創世上神都有所顧忌，大鬧天界、擅闖魔宮搞得大家疲于奔命，幫他善後。而他自己卻衣抉飄飄，一番天地任我逍遙的感覺，閑來無事還在六界到處采花風流自娛自樂，也惹了不少桃花故事。所以他們有些忌諱很少談到師傅，但是說起來卻是滔滔不絕，三天三夜都講不完他的夸張故事。只是據說，後來他年歲漸長，日趨成熟，也漸漸收斂了那盛氣凌人、桀驁不馴，反而變成了一個孤僻少言、安閑自得的老頭，極少和別人搭訕，卻尤為喜愛山河大川、萬江流水，于是就莫名其妙的在鳳棲山落了腳跟，與這美麗山境天地同樂，山川共娛。
而她一屆小妖，在師傅門下學了十年，也就會一點基本術數，其余的皆學不會，她也非常痛苦。雖然鳳棲山上的人都是極好的，沒有人嘲笑她，大家都很善意而真誠的鼓勵她、幫助她，但是她還是學不會。而且師傅也不是不認真之人，幾次三番她都看到師傅一個人在石頭上沉思或者在房中閉目養神，許久之後忽然跳起來，好似想到了什麼似的，便立馬笑眯眯的找上她，無論師傅變著法的怎麼教她，怎麼抽她，甚至有的時候為了激發她的潛能，還會把她從懸崖上推下去，半夜三更驚嚇她，還差點讓她死了幾回，一番苦心造詣，卻還是無功而返，她就是學不會。驚嚇也好，生命危險也好，她就是激發不出來潛能來，無論怎麼樣，她還是什麼都學不會。多次之後，師傅也對她絕望了，憤而喊她是笨蛋，是白痴，而她也只能默不作聲，低聲下氣，心中卻有著那麼一絲無奈和不甘。所以，只要她看到了希望，她就想去嘗試，逮著機會就不放棄。因為她想，自己也不是很笨，背誦東西也可以算是過目不忘，學習醫術倒也小有成就，怎麼就學不會妖術呢，肯定是有什麼地方有問題，所以一定要向別人請教請教，而這個月狐皇子，不就是一個非常好的老師麼？所以她才會如此的小設一個陷阱，卻是低聲下氣向他討饒。
看到她如此的黯然神傷，龍樂顏心里就是一堵。聰明如斯又怎會猜想不到個八－九不離十呢？只是可憐她確實飛不起來也不會什麼法術，真的是非常的羸弱，說不定還真沒什麼修為，幫了也是白幫。正當他也愁眉不展不知道該如何接口的時候，突然，他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小麻雀是一屆飛禽，照理說生來就應該會飛，除非受過什麼傷害、折斷了翅膀之流，只是怎麼看她都不像是這樣的妖。她全身完好、飄逸如仙，而且神情之中也並未有這方跡象，那她應該本體沒有任何問題。只是一個妖能化身成人需要的不僅僅是靈氣，還有能抵御天劫的靈力，倘若她沒有靈力，又怎麼化形成人呢？難道是化形之時傷到了翅膀所以導致她不會飛行？但是看她言語間，不似是有經歷過這些事情。
于是他便月兌口而出︰「小石頭，我有一個問題，不知道是否可以問你。」
小麻雀早就絕望了，正打算放棄的時候听到那麼一句話，倒也有些疑惑、有些不確定的回答︰「龍公子請講。」
「你連飛都不會，卻怎麼能化形成人？」
「這個我也不知道，師傅只道我是出生的時候就是凡胎**的人身，自懂事以後不用人教就可以順利變身成雀，所以應該是雀妖吧。」小麻雀不是很確定的回答，眼神中透露著迷茫，漸漸望向遠方，好似在極力回想著什麼。
只是一剎那間，兩個人皆被她這句話給怔住了，一番非常吃驚的樣子，瞬間不會了言語。眼波流轉，兩人互相審視了一番，眉頭擰緊，微微沉思，轉而不確定的看向她，好似想從她身上看出一些不正常來，只是目力所及之處什麼都沒有。
「那你知道你父母是誰麼？」龍樂顏緊追不舍。
「不知道誒。我是孤兒啊。」水洛瓔很奇怪他為什麼會那麼問，抬眉認真地看著他，道︰「我和龍公子你說過的，我名取洛水沉瓔，就是因為我是躺在一抹蓮葉上漂流在天界和人界交匯處的洛水河邊然後被師傅撿來的呢。」
天界和人界……的洛水河邊……龍樂顏和月醉玉忍不住一番對視，心中卻各懷鬼胎。
他剛才怎麼沒發現這個問題呢，只以為她是一屆小妖，卻忘記了那麼大一個破綻，龍樂顏一番懊悔。
其實天地之間，冥冥之中各有定數，萬物也皆有自己的法則。而其中關于人形肉胎，也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則，就是除了人類本身出身就是凡身**，其余五屆妖魔鬼怪出身之時都是本體胎行。只是還有一個例外，就是遠古的幾位創世上神是由天地之氣直接凝結而成，天賦神魂，故而出生雖然是凡胎**，但是卻直接擁有極大的天地靈氣，法力無邊。只是後人們大多是依靠遠古上神的法力所創造出來，故而再天賦異稟也從未有人出生就是凡胎**，連他一屆龍子皇孫也是由龍蛋破出，然後轉而修煉成人，只是他聰明絕頂，不需點撥，就能直接從雛鳥化身成人而已。
而她？就那麼自然而然的化形了？如果是修為極高，那應該不至于學不會法術，但是如果是其他原因……他定定的看向小石頭，心中不免疑惑。
她？真的是出生就是凡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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