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沉思往事立殘陽。
被酒莫驚春睡重,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
此後,澹台凌軒夜夜留宿永寧宮。
而韓貴妃也與我結下了梁子,每次見到我總是趾高氣揚,冷言冷語的。她的肚子也越來越大了,天鷹帝每天都去看她,但很少夜宿鳳含宮。我的平靜日子真的到頭了。看到我偶爾愁眉苦臉,他撫著我的臉說,「你這樣,朕很心疼。」冷峻如他,實在難有溫情的時候,但听到他說話我依然感覺很安心。
我依舊呆在永寧宮里,他下朝或改完奏折,就過來。有時一個下午我們就在相對無言中度過。我性喜靜,他清冷。早起時,他有時興起,給我畫眉,那時我們彼此離得很近。他的眼中可以倒映出我平靜如水的臉。他很認真,那種認真讓我冷峻不禁。愛,或許很簡單。我喜歡他給我畫遠山眉,淡如遠山,就像生活,淡淡的卻很真實。
我們最喜歡相擁在花叢中,看日出,看落日,賞月光。歲月靜好。我曾經以為這就是我想擁有的,願得一良人。白首不相離。
後來他也偶爾會去其他宮中。我雖渴望一份獨一無二,但帝王之家,有三分真情已不容易,知足才能常樂。何況後宮之中,集萬千寵愛于一身,是一件太危險的事。
那日我正在煮茶,他走進來,冷峻的眉眼帶著笑,一只手放在身後。「你猜我身後有什麼?」
我沉思了一會,想不到答案,便去搶,「給本宮看看!」
他最後才拿出,是一個精致的盒子,里面放著一根玉簪,由三朵蘭花組成,清新月兌俗。我愛不釋手。「過幾天,就是你的生辰。見你喜歡蘭花,便找了造了這枝玉簪。你可喜歡?」我點點頭,「快幫我戴上!」他小心地把它插進我發中,然後擁我入懷,「很美!」夸人都很生硬,但我那時已經心滿意足。
九月,韓貴妃誕下一名公主,賜號永泰。我也曾見過,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女孩,十分可愛。只是未滿一月,就夭折了。我趕到時,已經斷了氣。天鷹帝那一段時間有些消沉,國事也十分緊張。安國王已不經常來宮中。我一直不問國事,一來是我的身份,二來我本是閑淡之人。
但我一直暗中調查永泰公主一事,發現永泰公主的衣服有問題,再追查下去,也知道一些。一晚上跟天鷹帝談起,他並沒有想繼續追究的意思。「算了,就算抓到,永泰也不會回來了。」然後他望著我,「你為朕生個孩子,可好?」他的眼楮依舊很黑,深邃著閃耀著一抹光。
那一年的冬天來得特別早。一場大雪掩蓋了我的整個世界。我體寒,一到冬天就更少出門了。整天窩在室內,人也更加懶。洛兒和文嬤嬤已經在我為我備藥。天鷹帝每次一進來,就帶進來一股寒氣,一身雪花。有時會給我帶來一枝紅梅。會讓我想起一月份來雪日國的途中,同樣的東西兩種不同的境遇,兩種不同的心情。無論被保護得多麼好,我如期而至的舊疾復發。這是不治之癥,但師父給我留下了配方,可保我平安度過余生,只是每到冬天我就成了藥罐子。
他進來時,聞到一股藥味,便緊皺起眉。我頑皮地笑道,「死不了!頂多就是半死不活。」他斥責,臉色冷然,「別胡說!有朕陪著,一定會長命百歲!」「其實我不求多久,只希望活著的時候開開心心,能夠簡簡單單的。」我把頭挨在他肩膀上,「現在這樣就很滿足。」他贊同地點點頭。「朕也討厭復雜,和你一起自由自在地活著。」我不知道那算不算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