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他們都說你要死了,怎麼會呢!」來得路上,陳之說姬楚牧昏迷了四天,起初兩天還有斷斷續續醒過一兩次,這兩天卻是一次都沒睜開眼,甚至動都未動過,身子不知為何滾燙無比,卻不是發了燒,但神識一直不清,喚也喚不醒。
「所有的人都知道你的狀況,唯獨我不知,阿楚,你知道我有多寒心嗎?難道在你的心中,提都不屑提起我?那為何在崖底,你表現出那般溫柔,甚至願意為我舍了命,我以為你愛莫黎笙,但對我也是有一點情誼的,難道都是我的一廂情願?」
辛伊顫抖的指尖撫過姬楚牧慘白的唇角,小心翼翼將藥汁擦拭干淨,指尖隱隱傳來的灼熱灼疼了她的心,酸澀在心中泛開,一寸一寸攻城略地,直至辛伊全身打起哆嗦,眼淚終于不爭氣的落下,落在姬楚牧沾滿污漬的里衣上,氤氳升華。
「阿楚,他們都怨我,怨我牽動你的傷口,怨我讓你置于死境,你也是如此想嗎?」辛伊將臉頰依偎在姬楚牧寬大的手掌中,輕輕蹭著,「他們口上即使不說,我也能看得出來他們的怨恨,我也怨自己,若那天不與你起爭執該多好,莫黎笙說的沒錯,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若不是我,你不會墜下山崖,也不會受傷,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為了一個夢與你爭吵,可是阿楚,你知道嗎?我在害怕,我害怕受傷害,更害怕我多看你一眼便會失掉自己的心,所以我討要休書,因為我想逃避,可是好像已經來不及了呢,不過幾天不見你,我便想你想的打緊。」
「阿楚,你不是不喜我嗎?」辛伊頓了頓,似下了什麼決心堅定的說道,「那好,若你醒來,我便躲得遠遠,你怨我佔了王妃之位,只要你醒來,我們便和離。若是我提出的,王兄也沒理由責怪你,你們之間的合作便還是在的,不會損了你的利益。」
辛伊指尖繞過姬楚牧的唇,滑上他的鼻翼,理順他濃密的眉毛,最後停留在眼角處,細細描摹著,「阿楚,我最愛你這雙眉眼,笑起時勝過十里桃花。」
辛伊想她永遠都忘不掉,崖底燦爛的陽光下,姬楚牧那勾起的嘴角,還有噙著淡淡笑意的眼中,泛著她從未見過的溫暖,那一刻,她多麼希望時光一直靜止。
「阿楚,你笑一笑好不好?」辛伊晃著姬楚牧的手,猶如一個討糖吃的孩子一般,可是床上的人眼眸緊闔著,依舊保持那個姿勢一動不動。
「阿楚,你果然是厭惡我,所以不願理我!」辛伊苦笑道,將姬楚牧的手從臉上拿下,掖在被子中,身子往前挪了挪。
辛伊怔怔盯著姬楚牧近在咫尺的臉龐,忽的發起狂來,雙手搖晃著姬楚牧的雙肩,「姬楚牧,你醒來,你不是說要挫去我的驕傲,你不是說要折磨我,那你這副模樣又算什麼?」
「你看看這里。」辛伊指著自己的額頭道,「它已經好了,不痛了,一點都不痛了,這就是你所謂的折磨嗎,兩三天便好透了,姬楚牧,你太菜了!」
「哦?」辛伊輕蔑的笑道,「你不知菜為何意,那我告訴你,菜就是沒用、無能,姬楚牧,我在罵你無能、沒用,你听見了,你男人的尊嚴那里去了,你起來,起來狠狠折磨我啊!」
辛伊的自言自語一字不漏地落入外室人的耳中,無能,沒用,一行人眼中掩飾不住震驚,堂堂月落國的王爺,多麼尊貴的身份,如今卻被一介女子罵無能,這是何等的屈辱!可話語伴著辛伊帶略沙啞的哭腔頓時添了幾分淒涼,他們心中憤怒的感覺頓時全被沖消了,只覺得鼻頭一酸,不知不覺濕了眼眶。
「阿楚,原來你都不會生氣了!真笨!」辛伊含著眼淚痴痴笑了,湊近姬楚牧的耳畔,輕輕吹著氣,「那我不惹你生氣了,我告訴你一件喜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