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李準得知展雲龍要把夏風送至靜月庵,心中大急,「雲,你不能這樣做,這明顯就是那梁瑾兒在挑撥離間,你這樣做,不正好讓她的奸計得逞了!」
現在的李準也是相當的厭惡那梁瑾兒,自從听探子說了她和劉勇之間的齷蹉事後,原本的一絲念想便都煙消雲散了。
展雲龍端坐于案前,兩手支在膝上,俊美的容顏似乎覆上了一層黑氣。他痛苦地說︰「她都承認了,為什麼她就這麼直統統地承認了,……可見她的心中根本就沒有我,我為她所做的一切,她都不放在心上,她是個沒有心的人……」
李準無法,只得奉命帶人趕著馬車去往將軍府。
夏風一夜未睡,胸口的劇痛趕不上心痛。那處于萌芽之中的愛情就這樣被扼殺了,她的眼淚一晚上都未干過。
晨曦的第一縷陽光穿過窗欞,照在了她沾滿血跡的身上。
抬起狼狽的臉兒,夏風輕笑一聲,忍痛站起身來,找了件素色衣裳換上,坐在鏡前,看著自己可怕的烏青一片的臉蛋,木然地取出梳子理順發髻。
听到通報,她順從地坐上了李準的馬車,在那車門簾垂下的一剎那,夏風扭頭看了看這曾經的家,本已干澀的眼楮又濕潤了。
李準長嘆一聲,命馬夫揮鞭啟程。
展雲龍從街角走了出來,眼睜睜地看著馬車越走越遠了,那本是裝得滿滿的心從此變得空落落的了。
靜月庵位于臨縣的山上,行程大約要一天的光陰,臨到中午,李準邀請夏風下車用膳,可被她婉拒了。李準想她的臉上也不太好看,便請她在車上休息片刻,自個去館子給她帶吃的回來。
夏風感激地答應了。
李準和車夫走後,夏風一人坐在車上閉目養神。片刻之後,她拎起自己的小包袱,掀開簾子下了車。
她左右看了看,找到一塊黑炭,拿起來在車廂上寫道︰「我走了,勿找,後會無期!」
仰頭看了看萬里無雲的碧空,夏風一吐胸中濁氣,「展雲龍,我是不會去當姑子的,你我緣盡于此了,從此海闊天空任我行,永別了!」
她沿著大道走了數步,遇上了一個大車隊,一打听是前往江南的馬戲班子,在她的苦苦哀求下,班主捎上了這個據說是家中遭劫的姑娘。
展雲龍陰沉著臉回到小院,推開院門,景物依舊,卻不見了那時常坐在窗下發呆的女子,房內珠簾靜垂,已無小女人的倩影來映襯。
吳嬸屏聲靜氣,她實在是不明白將軍的決定,心中為了夫人而抱屈。
展雲龍撥開珠簾走進房內,坐在了夏風常坐的梳妝台前。台上放著一個描金的盒子,他順手拿在手里,挑開盒蓋,一支金簪赫然躺在里面。他認得這支簪子,為了買這個,花去了整整三個月的俸銀。
他拿起簪子,不留神帶起了襯在盒底的一張紙條,彎下腰拾起紙條,舉在眼前,頓了頓,還是慢慢地展開了這屬于夏風的私人信件。
一看之下,他驚得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