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雲龍驚見紙箋上面字跡娟秀,寫的居然是一份長遠的教育規劃。
原來是夏風根據自己後世的經歷,為這里的孩子制定了一個義務教育計劃,根據孩子們的年齡設置六個年級,每個年級開設國文、數理、武術、音律等課程。
計劃里還列出了任課教師的名字,展雲龍見自己被列為武術教頭,李準被聘為音律教員,鳳儀自己是數理教員……
展雲龍的手有些顫抖,鳳儀是什麼時候學會寫字的?她什麼時候學會數理了?……
吳嬸在他身後逡巡半晌,終是忍不住開口道︰「將軍大人,夫人給您做了件袍子,您試試吧!」
展雲龍猛一轉身,不可置信地看著吳嬸手上托著的袍子。他放下手中的紙箋,接過袍子,輕輕地展開來看,墨綠的底子上浮著片片手繡的銀白色羽毛,制衣人的心意宛如那碧潭般的深厚。
解下外衣,展雲龍穿上這件新袍子,不大不小,異常合身。吳嬸滿意地看著將軍,在這身衣裳的襯托下將軍俊得好似仙人一般。
展雲龍後悔了,是誰說鳳儀的心不在自己身上的?一個沒有心的人會這樣用心的給自己繡一件袍子嗎?會這樣處心積慮地為了這里的孩子做一份長遠的打算嗎?……會由著自己對她……?
一時間,鳳儀的全部好處如同江水般奔流至展雲龍的心田。他懊悔萬分,當時為何不听听鳳儀的解釋,也許有什麼誤會也不一定呢?為什麼……居然動手打了她?
一想起她口吐鮮血的樣子,那種痛入骨髓的感覺折磨得他恨不能給自己插上一劍才好。
吳嬸看著將軍狂奔出門的身影,高興地點點頭,自言自語道︰「這就對了,趕緊去把夫人追回來吧!」
半道上,展雲龍遇上了打道回府的李準。他飛身從馬上躍下,奔至車旁,扯開簾子,里面空無一人,心中十分失望。
李準見他如此舉動,心中忐忑不安,惶惶地開口道︰「雲,她走了。」
展雲龍一時沒明白他的話,反問道︰「什麼走了?你把她送到靜月庵了?」
李準無奈地下馬,走至車廂跟前,指著那句話給他看。
展雲龍目不轉楮地看著那用碳條寫在車廂上的話︰我走了,勿找,後會無期。娟秀的字跡和紙箋上的如出一轍。
突然,展雲龍扯住李準的衣領暴怒道︰「你為什麼不看好她,你去找了沒有!」
李準也生氣了︰「你為什麼打人家,我可是見她鼻青臉腫的,在路上還吐了一回血!你這個打女人的家伙誰想要你啊!」
展雲龍頓時蔫了,滿臉痛苦地一拳捶在車廂之上。
李準瞥見他那滲血的手指,心中又有些不忍,在旁勸道︰「如今咱們不能大動干戈地去找她,否則被聖上的探子知道了她一樣小命不保,還是通知璃洛他們幫咱們尋找吧?」
展雲龍卻是無知無覺,渾渾噩噩,踉踉蹌蹌地爬上馬一揚鞭子,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