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們把洛落和殷秀兒綁在一起準備進行火焚的時候,碧卿才火急火燎的帶著一個大夫趕了過來。當他看著那燃燒的烈火和那群看好戲的村民,頓時氣的雙目泛紅,怒不可遏的飛身上前,一手一個
的將洛落和殷秀兒解救了下來。
村民們都被碧卿震驚到了,碧卿竟然身懷這樣的武功,他們這些普通村民哪里見到這樣上乘的輕功,都有些呆滯了起來。碧卿不再理會那些群民異樣的眼光,直接帶著二人回到了竹屋,讓大夫給她們治傷。他獨坐在門檻之上,滿臉的愁容,這下,他是真的不能再在這里呆下去了。他不怪今日的沖動,不怪那些村民的無知,只怪自己若是晚回來一步,後果就不堪設想了丫。
半晌,那大夫才抹著頭上的汗珠和殷秀兒一起走了出來,兩人都是一臉的菜色。看著碧卿接連嘆氣,「另請高明吧,那傷口太嚴重,老夫無能為力了。」
碧卿臉色微沉,「她的眼楮和耳朵有辦法根治嗎?」
大夫無力的搖頭,輕嘆了口氣,「恕老夫無能,實在看不出那姑娘的眼楮和耳朵問題出在哪里,說到底也是老夫學藝不精啊!」
碧卿卻一言便了然了,看不出問題嗎?其實她恐怕本就沒有什麼問題,看那丫頭的舉止行為就看得出來,那丫頭是死心了吧。取下荷包來遞向大夫,那大夫收了錢,臉色才緩和了一些,走的時候還說了一句,「依老夫看,那姑娘的傷勢恐怕只有一個人可以治得好了。」
「雲神醫?」碧卿雖然在這偏遠的地方隱居般的生活,對外面轟動的事情還是知曉一些的。
「正是雲神醫,只是此人生性怪癖,行蹤更是神秘漂浮,要找到此人,恐怕得費一番功夫。可是這姑娘的傷,唉,恐怕是拖不得啊媲」
殷秀兒眼眶紅紅的坐在床邊拉著洛落的手,看著送走大夫走進來的碧卿,聲音帶著哭腔的說著,「碧卿老師,我們帶她去找雲神醫好不好?她好可憐」
碧卿微微蹙眉,疑惑的問,「秀兒,你為什麼這麼關心她一個陌生人的死活?」這正是他自己的疑惑,他為什麼要那麼關心那丫頭的死活呢?
殷秀兒一愣,伸手模了一把淚,淚眼朦朧的看著碧卿,奇怪的反問,「碧卿老師不是也關心姐姐的死活嗎?」一起經歷了一場生死,她更加的把洛落當作了姐姐般看待,所以自發的就喚她姐姐了。
碧卿有些無語,卻听殷秀兒繼續說,「姐姐那麼可憐,被那些人那麼逼迫都沒想過還手,那些人還叫姐姐為妖怪。既然姐姐是好人,我們怎麼可以見死不救呢?你說是吧碧卿老師?」
碧卿唇角抽了抽,偏頭看向門外,那些村民涌來的腳步聲緩緩逼近,默然無語,看來是該離開了。
別看碧卿這些年過得風輕雲淡,其實對這地形什麼的卻是了如指掌,三人悄無聲息的就離開了那村莊,但是由于那村莊不叫偏遠,到鎮上少說也得在外露宿一晚。再加上帶上個什麼都不方便的洛落,緊趕慢趕的,終于在夜晚之前找到一片棲身的樹林子。
殷秀兒對什麼都驚奇得很,一路上也顯得很興奮,其實她很高興可以離開那個村子,而且還是和對自己最好的碧卿老師一起離開的,竟然有種私奔的感覺。看到那正在堆柴火,刮野兔的儒雅男子,她就止不住的臉紅心跳。可是,當她把目光掃到戴著紗帽,倚著樹干的洛落之時,又覺得悲哀起來。姐姐仿佛很不開心啊,她從來看到她都是面無表情的,為什麼她會那麼不開心呢?自己死了爹娘,被全村人欺負,也沒有姐姐這樣仿若天即將塌下來的表情啊。
碧卿挽了袖子生火烤兔子,許多年未曾做過這些事情,今日倒是生疏了不少,弄得一向縴塵不染的他臉上也沾上了柴灰。殷秀兒呵呵的貼近他,伸出袖子就替他擦去灰塵,「碧卿老師幸苦你了,秀兒能幫你做點什麼?」
碧卿險些被秀兒那動作驚得兔子掉在地上,險險的拿穩,看著她那單純的笑容,碧卿心中直罵自己思想不純潔,跟個小丫頭計較那麼多。于是他笑了笑,柔聲說,「秀兒去陪洛姑娘吧,這些事情我一個人做得過來。」
殷秀兒被碧卿那一迷人的笑容激得差點流鼻血了,他不單是她見過最好看的男子,還是最好最體貼的男子,這樣好的男子,他會喜歡她嗎?
碧卿見殷秀兒不動,伸手拍了拍她的頭,又是慈愛又是調笑的打趣著,「就算再想吃,也要等烤熟了,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這一刻,殷秀兒更加臉紅了,小心肝撲通撲通的跳,更是逃避般飛撲到洛落的身邊。碧卿輕笑了一下,此刻的他並不知道,他這一刻的柔情,會對那個單純的小丫頭今後的人生道路造成什麼樣的巨大轉折。
正當三人啃兔子啃得正歡的時候,林中飛跑出一匹駿馬,那匹墨黑的高頭大馬停留在火堆邊上,馬上是一位華貴黑袍的絕美男子,更為驚艷的是他有一雙湛藍的眸子,如同深海一般的藍,純淨得沒有一絲的雜質。只不過他的表情很陰冷,眼神若一把利箭一般掃視著三人,目光在帶著紗帽,靜靜的咬著兔子腿的洛落身上徘徊。
「這位公子可是認識舍妹?」碧卿表情淡然,一邊悠然的用帕子擦著手上的油污,一邊不咸不淡的睨向那馬上那位面色不善的俊美男子。心中卻是暗暗一驚,此人竟是司蘭家族的少主,那雙藍色眼眸他絕不會認錯,跟那個人如出一轍。
司蘭宣終于將眼楮從洛落身上移開,看向那個淡然的碧卿,冷笑了一聲,「你妹妹?小爺我看她面善得很,不知道是否相識?」
殷秀兒早就被司蘭宣那張臉晃得七葷八素了,只覺得驚艷得緊。洛落卻絲毫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身子僵直,連手指頭都僵硬了,甚至是連呼吸都紊亂了起來。碧卿是練武之人,他自然感覺到了洛落的不安,更何況是馬上的那位司蘭宣了。
司蘭宣藍色眸子一陣緊縮,粉色的唇瓣微微一顫,立馬飛身下馬,一個閃身就到了洛落的身邊。可是在手即將觸踫到洛落面紗的時候,碧卿飛快的攔下,一臉不悅的說著,「舍妹面貌丑陋,還請公子不要一再相逼,使得舍妹難堪。」
「相貌丑陋?」司蘭宣嘲諷的一笑,雖然戴了面紗,雖然她穿著最下等的粗布衣衫,但是那種讓他魂牽夢縈數個日頭的傲人身材,如水又如火,那是他終生也無法忘懷的。生生的忍住了撕碎她面紗的沖動,抱著雙臂似笑非笑的睨向眼前的男子,「你是何人?」覬覦落兒的男人太多,這個男人雖然一身布衣,但氣質出塵,絕非等閑之輩。
碧卿沉靜的面對他,絲毫不被他的嘲諷輕視給激怒,「公子來意不善,請恕在下無可奉告!」
「無可奉告嗎?那就讓你家妹妹親口告訴我吧!」司蘭宣邪笑一聲,手快的就一把掀開了洛落的面紗,在看到那章血紅都讓人惡寒的下半張臉的時候,司蘭宣愣住了,甚至是忘了將她的紗帽完全揭開。他的動作硬生生的停頓住,手也有些顫抖,握緊再握緊。
碧卿飛快的將她的面紗拂下,冷眼看著司蘭宣,「公子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你憑什麼隨意掀開我姐姐的面紗啊!」殷秀兒也從他的驚艷中徹底清醒過來,這個男人,看著是那麼的美麗,行為卻是如此的卑劣。
「姐姐?」司蘭宣又是一愣,看向洛落,不過這次他卻沒有再去掀開她的面紗,而是輕聲的問,「我只是覺得姑娘似曾相識,很像我丟失的娘子,落兒,是你嗎?宣來找你了,對不起,宣來晚了,害你受苦了」
碧卿和殷秀兒都是一愣,不過碧卿愣得是因為司蘭家族的少主竟然會對花昔家族的人稱為娘子。而秀兒愣的卻是這麼俊美的男子,還真是來找姐姐的?還是姐姐的相公?而且看他似乎滿臉痛苦傷心與自責,一定是很愛很愛姐姐的才對啊,不對,姐姐听不見了,她怕是要錯過她的相公了。這樣想著,殷秀兒就想上前幫助兩位有情人,卻被碧卿飛快的隔空點住了啞穴,張著嘴卻發不出半個聲音,只有看著碧卿和司蘭宣干著急。
碧卿明白殷秀兒的性子,所以以前做了防備,雖然他看出了這司蘭少主跟洛落的關系好像非比尋常,可是洛落那反應明顯就是抗拒的。還有,一個是司蘭家族的,一個是花昔家族的,有著宿仇的兩大家族怎麼可能會有好結果?說不定洛落這一身的傷,都是拜他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