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的戰事由于秋如楓加入的關系,已經平緩了下來,而且還在短短兩天之內收回了大半被佔領的城池。夏國縱然有司蘭家族的幫助,但秋如楓的睿智和謀略還是讓他們討不了半分的便宜。夏國收到秋如楓親自帶兵出戰的消息,夏冰皓也在第二日也帶兵趕了過去。他深知秋如楓的手段,恐怕也只有他親自去會會他才行。
夜里燈光朦朧的營帳里,秋如楓站在燭光邊上查看著攤在桌上的牛皮地圖。這幾日來的勞累在他如玉的面容上絲毫不顯疲憊,手中依舊輕輕搖晃著綠雲扇,仿若他風輕雲淡的優雅氣質。四大將領身穿盔甲抱著頭盔圍在桌子邊上,幾日的勝利來的輕松愉快,四人面上也褪去了前幾日的焦慮和戾氣,倒被秋如楓那淡然的樣子所感染,也不再心浮氣躁丫。
這五皇子本是成日混在風月中的人物,以前從來沒有得到過這些戰場邊上的將軍一分好臉色。這幾日下來,四大將領無不對秋如楓佩服得五體投地,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秋如楓為人和善,非但不計較,反而與幾位將軍稱兄道弟,配合起來也更加的默契起來。
手中綠雲扇合攏,在牛皮地圖上比劃著,那雙墨黑如星子般的雙眸褶褶生輝,耀得人睜不開眼楮。夏冰皓已經趕來,他深知夏冰皓的狡詐,還有那隱藏的妖魔鬼怪。雖然戰場上從來還沒有听說過妖魔幫助凡人作戰的經歷,但是對方變成夏冰皓他就必須得提防了,那小子可是無所不用其極,沒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
正在幾人研究得火熱的時候,一個士兵匆忙在帳外稟告,「報,發現奇怪的鳥群!」
四大將領都只是覺得疑惑,發現鳥有什麼可奇怪的呢?可是秋如楓面上卻是難得的陰沉下來,還好早就安排了多一倍的士兵巡邏。他一甩衣擺,握緊折扇就腳步飛快的就往營帳外走去。四大將領雖然不知道秋如楓為什麼會那麼著急,但是也都知道定是棘手的事情。
溢出營帳就看到夜空里黑壓壓的一片烏鴉似的鳥,不仔細看還真是看不到。秋如楓眉頭微皺,旁邊的將領卻開口詢問,「五殿下,屬下吩咐弓箭手將那群鳥一只不漏的射下來!」
秋如楓伸出扇子擺了擺,「不要輕舉妄動,這恐怕不是一般的鳥。」他朝旁邊的準備好的弓箭手招了招手,那弓箭手恭敬將弓箭遞到他手里,在遞上一支箭矢。秋如楓挽開長弓,搭上箭矢,瞄準那群黑暗里的最後面的一只鳥,箭矢劃過夜空,那只鳥兒從空中直直墜落。秋如楓身邊的將領身子一躍,已經飛身上去將那鳥兒接在手中,一個飛躍回到秋如楓身邊恭敬的呈上。
將領們都知道秋如楓不會武功,但是挽弓射箭是皇子的必須課程,狩獵之時從未見到五皇子奪過頭籌,剛才那一箭射到最後面的一只,大家也只當他是蒙混瞎踫到了一只。秋如楓將弓箭遞給身邊那士兵,正準備伸手接過那只鳥兒。卻發現有一只箭矢劃破夜空,正中那鳥群的第一只鳥兒。秋如楓雙眼銳利的盯著那拉弓的將軍,那將軍卻還面含得意,像是立了一件大功似的。
隨著鳥兒淒涼的慘叫,那群鳥都發出一聲接著一聲的悲鳴,響徹整個營帳,眾人都有些詫異,卻未見恐慌。秋如楓卻冷聲命令道,「全體弓箭手準備!用火攻!媲」
眾人哪里見過如此凌厲的秋如楓,一慣溫潤如玉的公子哥發起火來還是讓眾人心驚得很,哪里敢有半分的耽擱,紛紛準備起火箭來。而那射箭的將軍卻有些不爽了,「五殿下,不就是一群鳥嗎?啊,那是什麼?!」話還沒說完,就發現那黑壓壓的鳥群越來越多,在夜空中形成一片寬大的黑幕,將營地完全的籠罩了起來,而且黑壓壓的往下盤旋。
弓箭手紛紛揚起弓箭朝著空中的鳥群放出帶火的箭矢,一根根火箭劃破夜空,所到之處那怪異的黑鳥竟然一踫到火就化成了灰燼。這樣的場景讓那將軍也似乎有些傻眼,「這,這是怎麼回事?」
另一位將軍也知道這些鳥的怪異,若是不射下那帶頭的那只鳥,這些鳥也不會引來大批量的怪鳥襲擊他們的營帳。憤憤不平的朝著那闖禍的將軍冷哼一聲,「怎麼回事?還不是你做的好事!」
秋如楓眉頭微皺,這鳥群當真有古怪,夏冰皓以鳥群來襲營,一定不止這樣簡單。這樣想著,他身影快速的從眾人堆里穿梭而去,眾人都傻了眼,剛才那如鬼魅般飄逸的天青色身影是誰?
西南方向營地的士兵都趕到東邊主營地去圍攻怪鳥,這里的守衛果然松懈了。正在他暗自慶幸之時,卻見數道黑影竄過,守衛大半都倒在了血泊里。秋如楓雙目一寒,伸手打了個響指,緊接著,他的身後竟然飛奔出兩道高大的人影,身影飛快的奔向那數道黑影。
那些黑衣蒙面人本來以為達成目的,哪里知道忽然冒出兩個身手極好的黑衣男子來。那兩人正是龍騰虎躍,武功極高,一干黑影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就給擺平了下去。兩人完成任務又飛快的融入夜色,恰好這時有兩位將軍趕來,看到眼前黑衣人和守衛的尸首,都驚出一身的冷汗來,「五殿下,這些是」
秋如楓擺了擺手,只是吩咐兩位將軍去查看糧倉里的糧草,並不多言。心里卻是一陣唏噓,還好來得及時,這夏冰皓果然陰險狡詐得很啊。
秋國皇宮,幽靜偏遠的紅牆綠瓦。一身淡藍宮裝的花昔純月站在皇家佛堂的黃金大佛下面,卻是微垂著眼眸看著那在蒲團上跪著念經祈佛的素衣女子。那女子長發披肩,素衣輕紗,素面朝天。唯一扎眼的便是她那高高隆起的肚子,證明著這位禮佛的女子正是一位孕婦。那女子微閉著眼眸,手上的佛珠不停的轉動,根本不理會旁邊站著那人的凌厲目光。
花昔純月面目清冷,輕嘆了口氣,望向那高大的金色大佛像,「姐姐,與其念經祈佛,不如走出佛堂去盡自己的一份力,保住自己的相公,才能保住你肚子里孩子的地位。」
李煙洳身子微微一僵,手中的佛珠一頓,繼而苦笑了一下,「二皇子妃真是會說笑,妾身一介女流,還只是個不受寵的侍妾,我又能做什麼呢?」
花昔純月冷笑一聲,踱步到她的身後,「姐姐,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進這佛堂是什麼意思?不就是想要文翔以為我善妒嗎?其實」她繞過她身後走到她的面前,垂頭看她,「其實我並不想與你爭,不管是正妃的位置,還是文翔的感情。」
李煙洳身子一顫,不可思議的望著她,「你說什麼?你現在已經得到了所有想要得到的東西,不想爭?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相信你嗎?」
花昔純月淡淡的搖頭,眼神飄渺的看向佛堂殿外,「其實我早已心有所屬,留在這里只是為了幫助文翔登上皇位而已。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文翔一登上皇位,我就會離開。」
「你心有所屬?」李煙洳真正是嚇了一跳,扶著肚子緩緩的站起身來,「你喜愛的人不是殿下?」
花昔純月冷冷的看她一眼,「文翔是個好人,若是你覺得你還是愛著他的,就該為他付出,而不是躲在這里念經祈佛,做這些無用的事情。」
李煙洳渾身一震,不可否認這花昔純月的確氣勢強悍,要問爭斗,她李煙洳卻是無論如何都斗不過這個花昔純月的。不止是因為她是花昔四小姐,更是因為文翔對花昔純月是有感情的,而她呢?跟了秋文翔這麼些年,文翔始終沒有將她放在心上。本想在這里待到孩子出世,那文翔說不定就已經厭倦了花昔純月,而倦鳥歸巢,知道誰在為他生兒育女,知道到底誰才是真的對他好。
花昔純月輕輕嘆息,「扶起她的手彎,「走吧,皇上病入膏肓,即將辭世,文翔目前面臨秋奕情,我們應該團結起來幫助他奪回皇位才是。」
李煙洳雖然還是很反感花昔純月的觸踫,但是她說的話也不無道理。若是她一直呆在這里,秋奕情一旦登基定然不會饒了秋文翔,到時候她也必定會受到牽連,她不能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她慎重的看向花昔純月,「我修書給娘家人,爹爹和哥哥一定會幫助殿下。」
花昔純月淡淡的點頭,要不是因為李煙洳的父親和哥哥都是朝廷重臣,她也犯不著到這里來跟李煙洳廢這麼多的唇舌。她本就是個清冷的人物,只要她心里自己知道是怎麼想的,哪里在乎過別人的想法。可是現在她只想快些助秋文翔登基皇位,那麼她就算是完成了任務,那麼她就可以和承風永遠在一起了。想要承風,她又輕嘆了口氣,承風現在在哪里?現在這樣的時刻,她多想他能在她的身邊陪著她,她現在真的很需要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