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冰皓微瞌著雙目,紫紅的唇瓣微微的勾起,雖然注意力全在他杯中酒之上,可是他那天然的秀美和自帶的邪魅還是讓一干舞姬臉紅心跳,仿佛他看著的不是酒,而是她們中的每一個人。
正在這時,一個粉衣小宮女垂著頭端著茶盤緩緩而來,她小心的繞過那些風***露骨的美人,聞著那些芳香刺鼻的味道不由皺了皺眉。最終她成功的蹲坐在夏冰皓的身邊,將茶盤放下之後才長長的舒了口氣。還好在夏冰皓的強自要求下,那些舞姬不得靠近他十步之內,才留給了他那一方的安全淨地丫。
「嘁,自己做下的好事,現在才知道後悔嗎?」耳邊傳來夏冰皓似笑非笑的聲音,清雅的酒香加上清苦的藥香,這種味道,很不好。
洛落斜斜的抬眸瞄了他一眼,他蒼白的容顏上由于酒精的功效帶上兩抹淺淺的緋紅,他長得本就比女子還秀美,這樣一看,還真像是看到一個嬌弱羞澀的美人兒一般。這一看,她不由呆了呆,而夏冰皓卻是厭惡的一把推開她,「閉上你的狗眼!」
洛落甩了甩發懵的腦袋瓜子,最近不知道怎麼的,老是容易看著這個越見憂郁的男人出神,大概是跟變態呆在一起久了,自己也快精神分裂了吧。她惡狠狠的橫了他一眼,毫不客氣的將他桌上的酒壺撤下,換上她端來的茶壺,動作青雲流水,熟練得很。夏冰皓也只是冷眼看著,並不加以阻擾,依舊實在喝著,不過已經由酒水變成了清香四溢的茶水。
洛落看他沒有如以往一般將她的茶壺茶杯一起摔了,心情不由大好,湊上前去撞了撞他的肩,曖昧的問,「喂,病號,今日這批美人兒如何?有沒有什麼異樣的感覺?有沒有看中哪個,想要將她摟在懷里親一口的感覺?」
夏冰皓身子猛的一抖,不由身子往後一仰,避開她一些距離。面色上也滿含了厭惡,「賤人,你還是不是女人了?說話惡不惡心?」
洛落朝他不置可否的冷嗤一聲,「那你還是不是男人了?我說那些是正常男人的正常反應,你卻覺得惡心。這都第三批美人兒了,簡直比皇帝選秀有過之而無不及了,你的眼光也太高了吧!」
至從她下定主意要幫助夏冰皓恢復正常男人之後,她就軟磨硬泡的硬是讓他答應了每日看這些美人兒的歌舞,雖然到目前來說效果不是那麼的明顯。而夏冰皓至從那夜吐血暈倒醒來之後,就仿佛心事重重的,行為舉止更是讓人琢磨不透,就是小維也不清楚他是怎麼回事。就拿這次戰事來說吧,他既然已經霸佔了秋國,可是現在對春國的戰爭對置之不理,一派對江山毫無興趣的樣子。不過她卻更加敏感的覺得自己回事這場戰爭的關鍵,這變態絕對會好好利用她,一定會的!
夏冰皓冷冷的掃了她一眼,重重的將茶杯擱在桌上,洛落被震得身子一抖,下面的舞姬更是嚇得都停止了歌舞,彷徨不安的站在原地,個個都手足無措起來。看著夏冰皓面色越來越冷,隱隱有爆發的趨勢,洛落趕緊站起來朝下面舞姬揮手,「你們都先散了吧,晚上再過來。媲」
舞姬們紛紛點頭退下,對面那穿著宮女服侍的美貌宮女,她們由心而起的都是一種濃濃的自卑。那樣美貌的女子都只能做太子的侍婢,她們的希望或許更加的渺茫,不過卻更有挑戰性,讓她們更加的興奮。幻想著要是那天自己成為那美貌宮女的女主人,必然先就是毀了她那張狐狸媚子般的容貌,女人善妒,特別是美人與美人之間的比拼。
洛落哪里知道那些毒蠍美人的心里想法,只是一臉警惕的退後兩步看向夏冰皓,夏冰皓依舊帶著冷冷的笑容,半響才打破這詭秘的氣氛,「本太子的眼光還不是你一手造成的嗎?花昔寒星,你功勞可不小呢!」
洛落滿頭黑線的訕笑,擺著手道,「都那麼熟了,就不要客氣了,我這不是在盡力彌補嗎?再說當時唉,算了,我再去幫你挑選一批美人兒來。」
她轉身就欲走,一只冰涼的手卻扣上了她的手腕,將她狠力一拉,就拽的撲到在地上。而夏冰皓則坐在椅上居高臨下的看她,紫紅的唇瓣微微勾起,邪氣的笑道,「花昔寒星,何必花那麼大的力氣,那些個女人哪一個有你長得好看?你費盡心機去替我挑選,還不如自己想點辦法來勾.引我,說不定效果還來得快一些。」
這句話的挑.逗含量極高,一時弄得洛落有些找不著北,她呆愣的盯了他好久,直到他眼里的戲謔盡褪,換成以往的厭惡,她才大大的松了口氣,拍了拍玲瓏的胸脯站起身來,「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被鬼附身了呢,還是色鬼!」
「你!」夏冰皓臉色漲成豬肝紅,憤憤然的瞪著她,一把將桌上的茶壺拂到地上,「滾出去!」
洛落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實在對他這分裂的性格有些無語。嘆息了一聲搖頭就走,他卻忽然叫住她,「今晚本太子要設宴,你去準備一下。」
「要設宴?」洛落一愣,也知道他的喜怒無常,陰晴不定,只好疑惑的問,「需要我準備什麼?」
夏冰皓上下的看了她一眼,洛落被他那漆黑的雙目看得心里毛毛的,總覺得他是在打什麼鬼主意,他卻邪氣一笑,「花昔六小姐該不會不會跳舞吧?」
洛落猛的轉身,詫異的指著自己的鼻子,「你叫我跳舞?」
「有問題?」夏冰皓微微皺眉,手指在椅子扶手上輕輕敲打著,「唔,也不知道那秋文翔」
「要我跳舞也可以。」洛落揉著跳動的眉角,心力交瘁的嘆道,「我不管你想玩什麼把戲,只要我跳舞之後,你就放了秋文翔,永遠不可再追殺他。」
夏冰皓輕嗤一聲,「那是不是太便宜你了?」
「你可以不答應。」洛落也傲然的轉頭就走,但雙手卻是緊緊的握在一起,這難得的機會,秋文翔在他這里多一天,花昔純月就難以安心。想到花昔純月在牢里那淒苦怨毒的模樣,她就覺得難過。
「好。」身後終于傳來夏冰皓漫不經心的聲音,「只要你好好的跳,跳得我滿意了,我就答應你的要求。」
洛落氣得恨不得朝他飛去一腳踢飛他那欠扁的臉,夏冰皓看她面色鐵青,繼而笑著繼續道,「放心吧,本太子不會刻意刁難你。這樣吧,只要你能一曲名動整個皇宮,為本太子爭得幾分面子就可以了,如何?花昔六小姐可是天生凰女,別告訴本太子你只是略懂而已啊。」
洛落眯了眯寶石紅的眸子睨了他一眼,終是咬牙道,「一言為定!」
夜晚來的很快,明晚就是除夕夜了,雖然四處戰亂,但秋國皇宮卻張燈結彩,慢慢的添置著喜慶的物件。宴會就設在太子殿外的梅園,美艷艷的梅花簇擁枝頭,在蕭索的寒風中顫巍巍的抖落一地的寒霜,一瓣瓣細小的花瓣隨著夜風飄落而下,在滿園的燈籠光暈下,加上一副副淡紅色的鮫紗綾帳,更平添一分唯美的感覺。
夏冰皓這次宴請的不過是兩國的朝臣,雖然秋國現在已經歸于夏國名下,但官員什麼的替換得甚少,只是將掌權的和反對的處于斬刑,以儆效尤。夏冰皓坐在左手邊首座上悠然自得的搖著扇子,一襲明黃色的四爪蟠龍朝服將他病態得過分蒼白的容顏襯出幾分威儀,頭頂金冠,兩條金色垂著透明東珠的錦繩垂在胸前,襯得他越發的秀麗清美,邪魅無雙。
兩排的案桌坐滿了身穿朝服的朝臣們,大家臉上掛著虛假的笑容,但怎麼也掩飾不住心里的恐慌和哀怨。這生死存亡的時候,誰還有閑情逸致喝酒吃肉看歌舞呢?但是偏生這謀略過人的夏太子卻悠然自得的模樣,好像全天下都在他的掌控中一樣,讓這些朝臣們不知道是該幸還是不幸。
台上歌舞升平,台下朝臣卻不敢說半個關于戰事的字眼來,因為夏冰皓早就說了,今夜只談風月,不談國事。而且夏冰皓是以除夕提前聚會的名義邀請的眾人,眾人只好虛假客套的說著無用的閑聊話題,半分不敢涉及國事。
台上歌舞翩翩,香風陣陣,宴席過半,各位朝臣都有些醉意微醺,玩樂的興致也被提了起來。夏冰皓唇角噙著邪邪的笑容,意味深長的看著那群溜須拍馬,阿諛奉承的無用朝臣。任由身邊的內侍為他斟上清酒,放到唇邊淺淺的輕綴著。
輕慢繾倦的樂聲忽然戛然而止,換成一聲一聲極重的鼓聲,伴著飄渺低鳴琴聲的回弦之音,如深谷里的鳳凰啼鳴。眾人不由渾身一震皆往台上望去,夏冰皓也撫著下巴饒有興趣的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