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台上淡粉紗裙的舞姬紛紛快速退下,一道如火焰般艷麗的火浪一***的從黑暗里往光暈處襲來,紅梅飄落,火浪翻滾,眾人只覺得像是身在炙熱的火熱之中,連血液都全都沸騰了起來。伴著那高亢威揚的樂聲,火浪猛的分開,分開的兩邊火浪中,露出一張魅惑傾城的絕美容顏來。
她紅唇艷麗,眉眼狹長,眸色如火,眉心繪著一朵栩栩如生的紅梅今鈿。發絲全都高高的盤起,只在插著碧綠發簪的發髻上只扎了一條紅色稠紗,一襲春國上等的料子織成的柔軟輕紗,貼身柔和,襯得她更是膚色如雪,嬌女敕得如同紅梅花蕊。她唇角微勾,魅惑淺笑,長長艷麗水袖的雙臂不斷的揮舞,仿佛全身的各個部位都在靈活的舞動。
在眾人驚艷震撼的同時,眾人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剛才那如火浪般翻滾燃燒的竟然是那女子的雙袖。她伴著樂聲的高低不同變幻著或大或小的不同動作,縴細妖嬈的身影旋轉,艷麗的裙擺如置身火海,越來越炙熱,越來越讓人不敢眨眼,生怕台上那一抹火紅那漸漸的融化在熊熊燃燒的火焰里,消失不見。
隨著樂聲的緩慢平息,那火焰終于漸漸的熄滅,待眾人長長的吁一口氣想要看清台上那驚鴻一瞥的美人之時,那抹倩麗的紅影卻早已悄然退下,只留下紛飛的紅梅花瓣,在台上的光暈下打著旋飄然落下,像是在眷戀剛才火熱激情的美麗,久久才不甘的落在地上。
「好美啊!」不知是誰由心而起的發出一聲贊嘆出來。
「呵,趙大人你說的是舞美還是人美啊?」有人揶揄打趣著。
「舞美人更美,雖然只是那麼驚鴻一瞥。」趙大人畢竟年輕,只知道那是他心底的想法。
「可惜啊,那美人兒來去匆匆,真是遺憾啊。」
「正是,不知道太子殿下何時還能讓臣等再開一次眼界,那微臣可就真是死而無憾了。」
听著眾人贊美驚嘆,又遺憾非常的話語,那夏冰皓正垂眸看著飄落在自己蒼白手背之上的紅梅花瓣,不知道在想著什麼。這時听到朝臣的問話,卻也裝作沒听見,朝臣見狀都很怪異,但也都識趣的閉了嘴。夏冰皓垂著的漆黑眸子里越發的幽深,他紫紅的唇瓣緩緩的勾起,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捏起那抹細小的花瓣,置于杯中清酒,一飲而下。
宴席散去,回到殿內沐浴之後,夏冰皓隨意的披了一件白色的袍子就躺在軟塌之上看起書來,只是他雖然一直盯著書卷,卻始終沒有翻動一頁,仿佛那一頁上面蘊含了很大的秘密,很值得研究一般。殿內很靜,跟他平日的生活環境是那麼的相似,可是此刻他卻無端的感到煩躁難安,甚至憤怒。
「殿下,你該服藥了。」正在這時,小維卻如鬼魅一般的出現在他身邊,恭敬的遞上小瓷瓶。
夏冰皓厭惡的瞥了一眼那瓷瓶,但馬上又換成一副平日邪魅慵懶的樣子,隨意的拿起那瓷瓶就往唇邊湊去。刺鼻的味道讓他不爽的皺了皺眉,以清水漱口之後,他終是忍不住問,「她呢?媲」
小維默不作聲的將瓷瓶收入袖中,面上無絲毫表情,在夏冰皓越來越陰沉的目光下,才緩緩的道,「小維不知。」
夏冰皓忽的將書卷狠狠的扔在地上,面上卻是掛了隱怒的冷笑,「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本太子還留在在身邊做什麼?滾回你的幽冥宮去吧!」
小維默默的垂首跪在地上,卻並不答話,夏冰皓氣極,狠狠的一巴掌抽向她臉上,「給我滾下去!」
小維默不作聲的站起身來,木然的往門邊而去,唇角的鮮血順著身上淡紫色的衣衫滴落在地。在踏出門口的時候,就被一只手拉住,小維機械性的看向從長廊而來,穿著一身粉色宮女服飾的洛落,又越過她看向她身後一個裹著青色披風,戴著大大風帽掩去面容的窈窕女子。
「你不怨他嗎?」洛落幽幽的看著她唇角的血跡,她本就瘦的只剩下一張暗黃的臉皮,現在看起來更是覺得驚悚恐怖。
小維從身後那人的視線移向她,卻是答非所問的道,「你的好心,只會壞事。」她失望的看了洛落一眼,轉身隱入黑暗。
洛落眉頭皺了皺,招呼著身後的人跟上,然後深吸了一口氣才走了進去。看到夏冰皓正手撐著軟塌艱難的咳嗽著,她急忙上前拍著他的後背,順手將袖里的月白色絹帕塞到他手里,「你怎麼樣?服藥了沒有?」
夏冰皓虛弱的咳嗽著,握著她塞給他絲帕的那只手手指緊緊收攏,好半天才止住了咳嗽。洛落將他扶著躺倒軟塌上,才擦了一把額頭的汗珠,看著他唇角的血跡,又看向他手里已經捏皺的絲帕。看他雙眸虛弱的瞌著,終是握住自己的袖子去替他擦去血跡。忽的手腕被他猛地捏住,猛然就對上他倏然睜開的黑眸。
「你去哪里了?」他冷冷的看著她,握緊她想要掙開的手腕。
「我能去哪里?反正是沒有走出太子殿的,你放心。」她淡淡的看著陰沉著臉的他,「可以松手了吧?」
夏冰皓懊惱的甩開她的手,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從來不喜形于色的他竟然總是在她面前失控,有時候真恨不得一把掐死她。這幾天帶她在身邊真真是錯誤至極的做法,不但沒能引來那個人,倒每天把他氣的吐血數次。
洛落被他一甩又猛的跌坐在地上,憤怒的站起身來,抬腳就踢了一腳軟塌,「你怎麼這麼不識好歹啊?虧的我一下台就去為你辦事,我,我真是吃錯藥了!」
一看到她又變成小野貓的樣子,夏冰皓不自覺的就心情大好的笑了起來,「辦事?你能為我辦什麼事?」
「我辦的當然是跟你性福有關的大事。」洛落朝他得意的橫了一眼,轉身去將那站在五步遠垂著頭還有些顫抖的女子獻寶似的推了上來。她從那女子身後伸出腦袋朝夏冰皓道,「這位是我根據你這幾天的詳細觀察精挑細選出來的,絕對包你滿意。」
夏冰皓微微勾著唇,上下打量著那被披風包裹得連眼楮都看不到的人,只能從窈窕的身段看出她是個豐滿的女子。他伸手打開扇子搖了搖,慢悠悠的開口,「如果本太子不滿意,那又當如何?」
洛落朝他冷嗤了一聲,「那就當我是多事了,以後再也不管你這檔子的閑事了!」
夏冰皓的笑意僵了僵,眼眸有些微黯,但眨眼間他又恢復了正常,「你可以不管,但是秋文翔」
「死變態,我們說好的!」洛落一听就忍耐不住了,飛快的上前一步就將他的衣襟拽了起來,「告訴你,要是敢糊弄我,我,我」
「你想如何?打我?還是殺我?」夏冰皓冷笑,不急不慢的捏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扯開。
洛落一時神情暗淡了下來,她能怎麼樣?她不但不能殺他,還要保護他。而且,他也是個將死的人了,不是嗎?
夏冰皓見她暗淡下去,厭惡的躺倒軟塌之上,作勢拿起書卷隨意的翻了一頁,漫不經心的道,「明早我就叫人放了他,你下去吧。」
洛落這才雙眼發亮的抬起頭來,欣喜的將那披風包裹的人往夏冰皓身邊一推,「說話算話,我就下去休息了,這人,太子殿下好好享用吧。」
夏冰皓正欲拒絕,忽的一個重物像他撲了過去,他一個閃身側坐了起來,那倒在軟塌之上的人頓時「哎喲」一聲,披風下面露出一只寬大的手掌。那怪異的聲音和她的大手掌讓夏冰皓眼角一跳,這時才發現洛落已經去出去了。他深深的閉了閉眼,慢悠悠的坐好,朝害羞不已的那位道,「滾下去!」
那人一听身子一抖,急忙從軟塌爬了起來,匆匆忙忙的就用披風將自己斂好,才跪了下去,埋著腦袋尖聲尖氣的道,「殿下饒命,殿下饒命!」
「誰說要你的命了?」夏冰皓一手撐著自己的下巴饒有興趣的看向他,「你是哪個宮的公公,她是怎麼找到你的?」
那人身子猛地一抖,一把揭開自己的風帽,露出一張普通平凡的男人臉來。那只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太監,皮膚有些暗黃,很像營養不良似的。他瞪大黃豆大小的雙眼看他,「奴才是以前御膳房幫忙打雜的,殿下,您是怎麼看出奴才的身份的?」
夏冰皓看著他披風包裹的上半身,倒還真是玲瓏有致,豐滿誘惑。他用扇柄指了指那太監沉甸甸的兩坨,「你自己看吧。」
小太監急忙低頭去看,這一看才發現,原來塞得兩個隻果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一個掉了下去,看起來就是一上一下的,難怪會穿幫。他尷尬的打開披風,將兩隻果都掏出來,小心翼翼的遞給夏冰皓,「殿下,請用。」
夏冰皓唇角猛抽,急忙去端起一邊的茶來喝了一口,這才緩緩的問,「她怎麼會去找你的?跟你都說了什麼?如實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