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碧卿還未說出話就暈倒了下去,洛落頂著個大肚子去下意識的伸手去扶住他,卻發現殷秀兒正咬著牙扶著碧卿的一邊胳膊,還急急的道,「姐姐你放手,小心你的身體啊。」
這時,洛落的那些震驚不已的夫君們也終于反應過來,紛紛上前來幫忙,雲蒼穹探出銀針為碧卿治療,花昔沐陽站在一邊眼眸陰沉的看著天邊,月光傾斜到他銀白面具的臉上,顯得更加陰寒,那雙銀色眼眸毫無焦距。洛落見過他的沉痛落寞與委屈,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失魂落魄的他,心里忽的升起很不好的感覺。她扶著肚子走到他身邊,秋風吹過,一陣濃烈的血腥之味浸入鼻尖。她深深的吸了口氣,才壓下心里的異樣平靜的開口,「那怨念之魔可是對大哥說了什麼嗎?丫」
花昔沐陽沒有看她,只是淡淡的道,「不要亂想,主母不會有事,你也不會有事」他最後一句話聲音極小,化成一陣風消散開去。
洛落一怔,抬頭看他,只見他正抬頭看著天上那明月,「丫頭,我有事離開一下,你們就在這里住下來,哪里都不要去。」
听他語氣嚴肅,御風而起騰空就欲走,洛落不由急急的問道,「大哥要去哪里?」
花昔沐陽的身子在月夜里高高的矗立,衣袍在烈風下吹得嘩嘩作響。他回過頭來定定的看向她,良久才朝她輕輕的勾了勾唇,「等我回來。」話音完畢,他的身影一閃而逝,尋不到一絲的蹤跡。
洛落瞳孔驀的一縮,心里的不安越來越強烈,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太過激動,肚子也不合時宜的疼了起來。她緊緊的咬著唇瓣,蒼白的面上冷汗涔涔,雙手扶著肚子緩緩的彎下腰去。
「落兒,你怎麼了?」一直手臂伸過來扶住她的臂膀,可在下一刻看到洛落蒼白著臉,滿臉汗水的時候,猛地一驚,正準備叫人的時候,洛落一把抓住他的手,她勉力一笑,「承風,我沒事,幫我把秀兒叫過來。」
花昔承風冷峻的面上滿是怒色,可是看到她柔弱祈求的表情,不知道怎麼的,他的怒火一下子就熄了個干干淨淨。只好扶著她讓她靠在懷里,才將那正焦急的守在碧卿身邊哭泣的殷秀兒叫了過來。
殷秀兒抹了通紅的雙眼踉蹌著跑過來半跪在地上拉住洛落的手,「姐姐你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不好?媲」
「沒事秀兒。」洛落深吸了幾口氣之後感覺肚子已經沒有那麼疼了,她伸手抹了抹她眼角的淚珠,眉宇間滿是憐惜,「秀兒,你告訴我,娘是怎麼被蜻蛉抓走的?」
「主母,主母」殷秀兒眼神有些逃避的低下頭去,「主母」
「我知道秀兒是個善良的好女孩,是不會騙姐姐的是不是?」殷秀兒太過淳樸善良,听著她那吞吞吐吐的話,洛落立即就打斷了她。
殷秀兒臉色一紅一白,張大滿是淚水的眼楮看著洛落,眼里帶著很是復雜和痛苦的糾結,「姐姐我不能說」
洛落臉色越加慘白,激動的就撐著花昔承風的胸膛站直身來,「你不說是嗎?好,你都就瞞著我吧,你們把我當什麼了,嗯?!」她一步步的靠近殷秀兒,殷秀兒一步步的後退,卻是緊咬著唇低下頭不住的哭泣,還是不願意說。
「你那麼逼她做什麼?她不說自然是為了你好!」正在洛落心急如焚又無可奈何的時候,身後響起一個涼涼的聲音,洛落猛地回頭看向他,只見花昔澤雨一手拄著重劍,另一只手正按住那只手臂上汨汨留著鮮血的傷口。他面色也很是不好,卻是板著一副面孔一臉很厭惡她的樣子,就跟當初初見他時一模一樣。
洛落艱難的吞了口唾沫,轉身走向他,邊走邊說,「那好,她不說,那你說。」
花昔澤雨冷嗤了一聲,別開頭去不看她。洛落冷笑,伸手拽著花昔承風的手指,「承風,我想要知道,你幫我問問好不好?」
花昔澤雨的臉一下子就黑了,花昔承風皺了皺眉,「落兒,他們不說自然有他們的理由,不然也不會費盡心機的來瞞著你。再說有幽冥王在,他那麼強大,你也不要那麼憂心。」
洛落深深的閉了閉眼,冷冷的笑著,「是啊,你們都費盡心機的瞞著我。可你們知道欲神又有多強大嗎?***越大,她的神力就越大,你們又知道慕大哥會面臨什麼危險嗎?你們什麼都瞞著我,把什麼都丟給慕大哥一個人,好,你們真是好的很!」
洛落緊握著手指,雙目赤紅的站在山崖邊,寬大的碧色衣衫徐徐的吹起,像要振翅欲飛的蝴蝶。眾人都是一陣驚怒,花昔承風已經先怒道,「落兒,你想要做什麼?快回來!」
洛落垂眸看了看幾十米高的山崖,冷笑著搖了搖頭,「你們不要想太多,生生死死了那麼多次,我比誰都珍惜生命。」她赤紅的眸子掃視了眾人一圈,無奈的笑笑,「但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慕大哥身處危險而置之不理,既然你們都不告訴我,我自己去找!」
她伸手一揮,小麟兒化成一條金龍出現在她面前,她斜坐上去之後,袖中的血凝珠也飛躍而出,圍繞著她的身側旋轉著,帶出一道道血霧般的色彩,朦朧了她的面目表情。
「落兒,不要胡鬧!」司蘭宣黑著一張臉厲聲喝道。
「落兒你先冷靜一下,就算王會遇到什麼危險,我們先慢慢商議,你這樣去了也于事無補啊!」雲蒼穹也有些不鎮定了。
听著那些七嘴八舌的勸慰話語,洛落沒有絲毫猶豫,嗖的一下金龍就騰空而起,根本不給他們任何人再次說話的機會。茫茫夜色里那輪明月漸漸被烏雲所掩埋,只有一絲淡淡的微光。她撫了撫那又開始疼痛的肚子,低聲道,「孩子,你也在怪娘親的魯莽嗎?她的目的是想要對付大哥和龍神,可是她手上到底有什麼東西,會是連大哥都忌憚的呢?」
「落姐姐!落姐姐等等我!」正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一個青稚的聲音,一道紅光飛躍而來,穩穩當當的落在她的手心,竟是一支鮮艷欲滴的紅梅發簪。舜天羽並沒有變出人身,而是急急的道,「落姐姐,秀兒姐讓我給你帶句話。」
大地一片黑暗,不止是人界,就連仙界也是一樣。高高的南天門外,一身紅衣的蜻蛉披散著滿頭的青絲站在雲層之上,一張本秀氣的面容上此刻竟是猖狂和猙獰。雙眸和唇瓣都紅如赤血,眉心是一朵由黑色魔氣形成的黑色蓮花,散發著強大的魔氣。
她面前是重重疊疊的天兵天將,無歡手持銀色長槍首當其沖,而蜻蛉的身邊則是兩個被定了身型的女子,一個白衣白發女子的癱坐在雲上,正是面色冷清的花昔純月。另一個淡綠色長紗裙,卻顯得有些不安的便是淳于鶯歌了。
「哈哈,無歡將軍,本神今日就要成為六界之主,識相的就快繳械投降!日後為本神效力!」蜻蛉雙手負于身後狂傲的笑著,紅唇如鮮血般艷麗,嬌弱的身子在強大魔氣的縈繞下越發顯得陰柔詭異。
無歡俊朗的面上黑了一黑,握緊長槍的手指緊了一緊,才冷嗤了一聲,「好猖狂的口氣,有本事先打贏本將軍再說!」
蜻蛉捂著唇吃吃地笑,「當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麼?」她縴細的手指一揮,一道極強的陰風肆意的吹向無歡的方向,那黑色的陰風帶著魔氣,無歡奮身一躍,一下子翻上南天門之上才穩住身型,而他身後的那些天兵天將些在這一陣陰風之下竟然就統統的倒在地上申吟翻滾。
無歡面上冷汗滴落,長槍指向蜻蛉,「好你個怨念之魔,竟敢襲擊天兵!」他飛身而起,長槍筆直的往蜻蛉飛去。
蜻蛉面上含著似有似無的冷笑,伸出兩根手指來夾住長槍的利刃,她輕啟紅唇,「將軍莫要再叫錯了,本神是欲神大人,不叫怨念之魔。」隨著她話語的結尾,無歡只覺得手腕一陣發麻,手中長槍一寸寸的在她的手里化成一道魔氣襲來。無歡不得已棄了長槍,飛身而起,凌空向蜻蛉踢去連環數腳。
蜻蛉低笑一聲,「簡直是找死!」她看都沒有看無歡一眼,反手一揮,魔氣便從她寬大的袖子里噴涌而出。
無歡好歹也是仙界帶兵征戰的大將軍,那道魔氣卻是讓他防不勝防,那魔氣覆上他的腿部,眼看就要蔓延而上,忽然遠遠的傳來一道曼妙的琴音,生生的劃破了那道魔氣。魔氣一裂開便讓蜻蛉收回袖中,將手負于身後,冷笑著看著那黑暗里抱著耀眼七色琴弦駕雲而來的藍衣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