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兒……」流痕見鳳嫣自殘便沖過去阻止,但是晚了一步,抓著鳳嫣滿血的手心疼不已,馬上從袖中抓出一個小藥瓶倒在傷口上,一下子便止住了血。
「為什麼要這麼傷害自己呢,嫣兒,嫣兒……」鳳嫣眼神渙散,無力地倒在流痕的懷里,流痕一見鳳嫣通紅的臉頰心知她中了媚藥,此時已經有些神志不清了,當即一把將人抱起跑過浴室去。
當鳳嫣意識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置身于浴池里,周圍滿是冰水,體內的火熱被冰冷壓下去,藥性暫時遏制住了,逐漸記起來是流痕將她帶來這里的。
「嫣兒……嫣兒……」
流痕拿著藥回來,卻突然發現浴池里沒有了鳳嫣的影子,當下便心急了,她體內有霸道的媚藥未能祛除,如果貿然離開萬一藥性發作該怎麼辦,流痕突然懊惱自己丟下她一個人在這里而去尋解藥了。
心急責怪之余,後面一股殺氣襲來,流痕回過頭來才發現一把劍直指他的眉心,如花似玉的冷顏殺氣騰騰,好似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一般。但是看到安然無恙的鳳嫣,流痕卻是很高興,只要她沒事就好。
他笑得很和煦,如沐清風,將手里的要伸過去,溫柔俊逸,絲毫不介意她此時的怒氣,「把藥吃了,要殺要剮任你」。
鳳嫣盯著眼前的一顆藥丸,白如雪,香如蓮,拿在手里還感覺到絲絲清涼,她冷笑了一下,瞪著流痕期待的眼光冷哼道,「你明明會武功卻偽裝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明明是男子卻要扮成女子跟隨我到鳳華國來,你從一開始便對我有企圖的吧,堂堂青玉國的軍師給我當奴婢使,鳳嫣還真是榮幸啊,我早該想到你就是流痕了,如此傾國傾城的容顏除了他還有誰呢,呵呵」,鳳嫣說得咬牙切齒,晃了晃手中的藥丸,作勢要丟到浴池里。
流痕知道鳳嫣已經不會相信他了,見鳳嫣要棄藥的舉動不禁急了,「不要丟,那是解藥」,鳳嫣一瞪眼,一將利劍橫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便立刻閉嘴,乖乖地不敢出聲。
「你以為我會信你這麼好?」
鳳嫣一甩手快速地將藥丸丟到池子里,流痕見她手動時沖過去,一身迅速撲進冰冷的浴池里,但還是沒能接住藥丸,藥丸遇水瞬間融化了,流痕拼命往水底撈什麼都沒撈到,氣得他沖著頭上的鳳嫣罵道,「你這笨女人,你知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那是天香蓮寇,能解百毒,天下僅此一顆,我拼了命好不容易從碧雲宮偷來的,你這麼丟了萬一你體內的媚藥發作了怎麼辦,那藥性極其霸道,無藥可解你懂不懂」。
流痕臉紅脖子粗地罵著,鳳嫣听著懵了,那是天香蓮寇,天下第一奇藥?據說能解百毒的天香蓮寇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碧雲宮的鎮宮之寶,听說藏藥之地機關重重無人敢闖,碧雲宮教眾在鳳都橫行無忌,他竟然為了她以身涉險?看他心急的樣子應該不會有假,況且平時他就尤為關心她,雖然帶著欺騙和隱瞞,但是卻從未害過她。
「你說什麼,那真是天香蓮寇?」鳳嫣弱弱的問了一句,看著流痕緊張的神情,對他欺騙她的事突然生不起氣來了,原本還有的一絲怨恨也沒有了,盡管他佔了她不少的便宜。
「那還有假」,流痕氣呼呼地走上來,「現在可好,解藥沒了,萬一藥性發作該如何是好」?
她盯著他走路的姿勢,皺眉。
「你是吹簫的白衣人。」鳳嫣突然發現流痕的身影很像為她吹簫的白衣人,他們身上的清香是一樣的,這就可以解釋從璃月國一直到鳳華國,救她的白衣人為什麼一直跟著她了。
流痕神情停滯了一下,微微驚訝,「你怎麼知道的」?
剛想說什麼,突然全身抽搐起來,一股強烈霸道的熱氣猛竄上來,全身如同螞蟻般啃咬的感覺又來了,一陣頭暈目眩,鳳嫣丟掉手中的劍癱軟在地上。
「嫣兒……」流痕跑過去扶住鳳嫣的肩膀,「是不是藥性又發作了,來,趕緊進池里泡著,我去找解藥」。
流痕作勢將人抱進浴池里,卻被鳳嫣拉住,「沒有用的,這藥性太強了,我很難受,我怕我等不到你回來了」。
望進流痕緊張的墨色瞳孔里,鳳嫣一臉認真問道,「你喜歡我,對嗎」?如果不喜歡,怎會待她如此之好,如果不喜歡,怎會她生病時他比她還痛苦,如果不喜歡,怎會在她惡夢纏繞的時候給吹簫安眠呢,如果不喜歡,怎會以身犯險只為求一顆藥丸呢,如果不喜歡……
「別說話,乖乖進去,我立刻給你找來解藥。」
鳳嫣不理會他的緊張,抓住流痕的手再次問道,「喜不喜歡我」?
面對她一臉的執拗和固執,他只能點點頭,他怎會不喜歡呢,他愛她已經勝過愛他自己了,看著她痛苦的表情,他簡直心如刀絞。
鳳嫣笑了笑,她得到了滿意的答案,笑著親吻上了他的唇,手上攀上他的脖子,流痕嚇得連忙拉開她,一臉認真看著她,「你可想清楚了,你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嗎」?
「我很清楚在做什麼,與其別人,還不如是你,我不會後悔的。」
「我給不了你要的幸福。」
「我不在乎。」
「我明天就要走了,回青玉國。」
「那又怎樣!」
「嫣兒……」
「閉嘴,再廢話就直接把你敲暈了。」
鳳嫣不理會流痕要說什麼,直接伸手去扯開他的衣服,扯了半天解不開,她突然發現自己不會寬衣,恨不得直接撕了流痕的衣服。
流痕一臉的窘態,他可沒想到鳳嫣會如此強悍,看她怎麼撕也撕不爛衣服時一臉的憋屈,流痕無奈,只得自己動手解開衣服。
青玉國。
白花如雪,開落了滿城,恰如白色的惆悵在寒風中開出了憂郁的花兒,淒美。
白色的緞帶在西風中幽幽飄蕩,似乎在像過路的人訴說著一個風華絕代的淒美故事。平日一貫熱鬧的青都,此時愁雲密布慘淡萬里,來來往往的路人皆是沉重哀痛的心情。
城門口,站著兩列文武百官,恭謹地等候著,他們應該吹鑼打鼓歡欣雀躍的,但是他們沒有,他們有的只是一陣陣的悲涼,青玉王的死訊今天早上已經公布了,世子已經剿匪榮歸了,今天就回到青都了。
玉無殤一身威武鎧甲,騎著馬威風凜凜地走在前頭,一回到青都城門口遍地看到的不是黑就是白,整座城籠罩著死氣沉沉的悲涼,玉無殤見此,一顆心便提了起來,看這陣勢應該是有人去世了,那個人肯定是個舉足輕重的人,他或許已經猜到那個人是誰了。
門口迎接他的文武百官紛紛行禮恭賀,玉無殤放眼望去,卻沒有看到他日思夜想的人的身影,心底開始泛起陣陣涼意。
轉頭看向身邊的踏雲,目光微微泛紅,帶著一貫冰冷的威嚴,「說,怎麼回事,別說你們不知道」!而後目光一連掃向臨風‘冥雪。
在他不在的時候青都肯定出了很多大事情,不單單只是宮變那麼簡單,而且他身邊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除非有意要瞞著他。
踏雲也是一副沉痛的表情,眼中的悲涼顯而易見,到了此時也不用再瞞著了,「昭華郡主勾結亂黨程峰,大王……」
後面的話沒有說出口,但是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果真如玉無殤心里所想的那樣,自己父王肯定出事了。
「還有呢?」
玉無殤盯著踏雲,盯得踏雲頭皮發麻,不知該如何開口,玉無殤猜得出來,瞞著他的肯定是踏雲的主意,見踏雲遲遲不說,眼光橫掃過其他兩個人,目光所經之處,臨風、冥雪皆低著頭,玉無殤此時正盛怒著呢,誰敢觸踫他的麟角。
「為了救王後和公主,世子妃與昭華郡主同歸于盡葬身大火了。」
踏雲沉重地說完,果真看到玉無殤身子明顯僵硬了一下,三人同時慌忙喊道,「爺……」
玉無殤舉手示意他們不必擔心,然後一言不發地抽一下馬臀快速地飛奔進城去,不理會在場的官員和軍隊,經行處,遠遠看到銀白色的鎧甲及白色的駿馬,還有那挺拔俊逸的身影,百姓紛紛讓道,因為銀色的鎧甲和白色的千里駒是玉無殤的象征。
一路飛奔至王宮,棄馬步入歷代君王的靈堂,跪了一地的披麻戴孝的百官,個個沉郁悲痛地哀悼著。
王後站在門口靜靜看著走進來的玉無殤,平靜的面容,不喜不悲,她身旁的無心一見玉無殤狼狽飛奔回來時,眼淚一下子便流出來了。
「哥哥……」無心輕輕呼喚,聲音哽咽了起來,一句話都不知該怎麼說。
「爺……」落霜走過來跪在玉無殤面前,是她的錯,沒有保護好大王和世子妃,她寧願玉無殤打她一頓刺她一劍也不要玉無殤看也不看她們一眼,直接越過她們,這樣平靜的主子讓人很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