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這就是一個鬧劇。周怡堅定地認為,自己可以陪著凌空城慢慢忘記北小夏。
不想讓大家用另類的眼神看周怡,必然要有人做出犧牲,必然要有她的觀眾。北小夏,便甘心成為了北川的笑話。
夏梓萍罵北小夏,最後莫名其妙地慟哭了一場,人也變得蒼悴了。蕭雨當然也罵。
「靠,北小夏!你她媽的就是那麼沒用,把自己弄得一團糟你不嫌丟人嗎?我都嫌!」
北小夏淡定地抹著噴在臉上的唾沫星子,淚珠卻在眼眶里打轉,「蕭蕭,有種就沖周怡說去啊!干嘛指桑罵槐!」
是啊,大家都知道,每句話也是在罵周怡啊,但能當她面說嗎?夏梓萍不敢,蕭雨也沒膽,這不得了,把北小夏當她罵一頓唄!
「操,去他媽的愛情!去他媽的友情!去他媽的男人!去他媽的凌空城!!」
每個人都可以放肆地罵著髒話,吐糟,唯獨北小夏不可以。該死的善良,該死的性格!可不是北小夏才最有資格的嗎?
不罵,不吐髒。小夏啊,她們都是朋友,千萬不要出現那種為了一個男人朋友反目的骯髒情節!北小夏在心中吶喊,極力阻止自己的委屈,還有淋灕暢快的酣罵。
這不,元旦來了嗎?多麼喜慶的日子啊!每當這天,北小夏就會無比懷念孫中山。自從學了歷史,北小夏就自然地把元旦和孫中山聯系在一起。孫中山是北小夏的偶像啊!
除了他的婚姻和伴侶。北小夏是無比文學的,是近乎死的夢幻,容不得一絲的背叛和不忠,容不得半點愛情的玷污和褻瀆。
「人無完人,金無足赤。」此言非虛啊!
此時的北小夏,對愛情保留著最原始古老而純潔的幻想。還來不及體味,來不及感想。
經歷是最能練人的磨刀石,當**和精神上開始受痛,北小夏已經開始成長。既然決定了遠方,便不顧風雨兼程,留給人們的只有背影,無謂的、坦然的、開心的。
遺忘和周怡的不快,忘卻凌空城的傷害,無怨無恨,畢竟他們都是自己很在乎很在乎的人。不想多年的感情因為一點破浪而翻了,那就得忍著疼痛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她們還是好朋友,那種最好最好的朋友。
那就一起狂歡吧!
不要想著逃走,回到溫暖的家中躲在港灣里,小夏,你該大方地站出來像好朋友一樣祝福她呀!不然就顯得你小氣了,不然以為你不想他們在一起呢!
祝福,祝福。
元旦晚會還是照例要開幕了,不管北小夏有多麼不想。就算北小夏和夏梓萍連一個窗花也沒剪,一個氣球也沒幫忙吹,它還是如期而至了。
其實北小夏是有想幫忙的,人都是寂寞著又害怕孤單的群居動物,誰想把自己隔離開來月兌離群眾呢?中央還宣傳向黨組織靠攏呢你說不是?所以北小夏和夏梓萍有抽時間去教室幫忙,可是有人不歡迎啊!
世界充滿潛規則,班級也是啊。學習不努力、不冒尖,平時不積極的人是要被蔑視的啊!沒威望,沒地位啊!北小夏、夏梓萍,人家都不理睬你呢!幫忙?不需要啊,沒看見她們搶著做,都不讓你踫嗎?你們就是外人,活月兌月兌不受尊敬的外人。
好啊,梓萍,閑死我們啦!不用當回事啦!咱們就當游魂野鬼吧。
一心歡喜的北小夏和夏梓萍滿腔的熱情就被冬日的冷水撲滅,為了維護手心的溫度,只好雙手插袋,釋放帶刺的偽裝,以冷制冷。
人間最不缺的就是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北小夏一直都懂。以前,你是老師的寵兒,大家都巴結你,虛偽下的溫暖讓你誤認為世界一片美好。學習好的、有點地位的都聚在一起,給比自己差的同學永遠是輕視、看不起的眼神,還有隱晦而殺傷力極強的羞辱。
所以你們有沒有發現同學不喜歡問同學問題?是啊,怕他用輕蔑的眼神斜著你一頓難受,怕他一心的不樂意。運氣好,他不告訴你,這是輕的,你走開即好;怕就怕,他飛快地講解著,在你羨慕感謝的眼神里扔給你一句「這麼簡單的都不懂」。是吧!
其實,他們也好不到哪去,真的,大家不必羨慕。即使他們始終高人一等一起討論,一起和老師攀談,一起玩笑,可那才是看不見硝煙的戰場呢!爭寵,勾心斗角,可不只是出現在宮斗劇中啊!誰要是單獨被老師待見或是背著他人獨自找老師,就要被隔絕的啊!「她肯定是偷偷說了我們的壞話!」「老師好像單獨找了她,是不是更看重她啊?」「……」
各種各樣狗血無理取鬧的爭斗,北小夏受不了啊!但這是自古以來就有的爭斗啊!是規律、是聯系,不為人的意志所轉移,不能被改變。那就繞開。所以才有和成績吊車尾的同學做朋友的北小夏啊!
誰規定成績不一樣就不能做朋友啊?北小夏從不承認自己是個大公無私的好學生,相反,她喜歡和那些人在一起。期末考試,北小夏從不吝嗇地蒙住自己的試卷,反而極盡可能地讓別人抄到,最好大家都考的很好,一起開心地回家過年。才不會像莫欣穎呢,害怕別人比她考的好,甚至給人家錯誤答案。她就是想大家都考差,只有自己考好了才開心呢!
也許每個人都會遇到一個莫欣穎和一個北小夏,兩種極差,卻一樣受寵。只是,北小夏不可能遇到北小夏了,現在,自己也是差生中的一員,卻沒有誰會天使般地眷顧和巴結了。其實,北小夏就從未把自己和別人區分開來,從未覺得在自己有什麼更高尚的,都只是萬千眾生的一粒沙。
渺小,卻無可替代。北小夏固執地認為。
退出那些私人感嘆,北小夏和夏梓萍毫無留戀地走了,去煨湯店喝杯瓦罐湯驅驅寒、潤潤肺。去他的什麼集體榮譽感,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臨走時,瞥見眾星拱月的北向寒。玉指輕劃,痕過飄逸瀟灑的筆灰,字跡映貼在烏柒的黑板上,相得益彰,一如他,黑眸朱唇,白膚墨發,質感分明。堅毅的輪廓刀削般剛硬,又不失魅惑的柔美,或冷峻邪魅,或公子如玉。是仙,亦是邪。難怪,成為了萬花叢中一點綠了呢!其實,想說,還行,因為看多了凌空城,便不覺得誰有多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