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北川高中只能用人聲鼎沸、燈紅酒綠來形容了。日光燈已用五顏六色的薄紙包裹著,一開燈,遍灑射出七彩的光芒。暗淡,又有些糜魅。廉價的浪漫下少男少女們進行著廉價的狂歡,各種嘈雜的聲響匯成一支雜亂無章的搖滾樂。
北小夏自是比較喜靜,對這些熱鬧毫無留戀,可有些人,偏生天生就愛喧鬧。是誰說熱愛喧鬧的人都是害怕孤單的?北小夏只知道越是在人群喧囂的時刻,自己越發覺得孤單。
蕭雨的男朋友呢?北小夏偷偷地觀望了一下。如此不似人間的男子,又怎能陷在世俗的濁流中呢?可他不可能月兌離世俗。不過,就算是站在躁動的泥流中,他亦是如此明晃動人。
氣質出眾,對自己體貼,在人群中不過分表現對人的佔有欲,卻又時刻關注著你的一舉一動,蕭雨,真是幸福。
自古英雄美人來相配,蕭雨這個名副其實的公主有如此優雅的王子愛著,也是必然的吧!北小夏和夏梓萍只會祝福,暗暗替蕭雨高興。
帥哥美女總是引人注目的。北小夏和夏梓萍帶著蕭雨兩人四處走串著,各處看人家的表演,很快都會成為大家的焦點,這可大大滿足了她倆的虛榮心,相視一笑,都為自己有那麼優秀的朋友而驕傲,走路都昂首挺胸的。
「哎呦,那人跳的真挫!」北小夏和夏梓萍看到一群人的舞跳的不夠好,便直言點出。
「還好啦。」當詢問蕭雨和她男友時,得到的是平靜的回答。
「哇,表演真棒呢!」看到令自己滿意的表演,夏梓萍和北小夏又興奮地跳起來大叫。
「嗯嗯,真不錯呢!」他倆卻還是溫溫地回道……
漸漸,北小夏和夏梓萍才發現自己和蕭雨的修養真可謂相差十萬八千里啊!默默地約束自己,不要那麼幼稚。
本著由遠及近的原則,這下便輪到去凌空城教室參觀了。
見到周怡挽著凌空城臂彎出現的時候,大家都默不可抑地停下手中的活動,轉過來凝視著。時間仿佛在此刻停止,北小夏強裝著鎮定卻還是打了個冷顫。「你個……」蕭雨想要月兌口而出的怒罵被北小夏暗示停止。剛剛還心靜如水的蕭雨一臉怒氣地盯著周怡挎著凌空城的手,要不是北小夏死命阻止,也許真的給她一巴掌也未可知。
「蕭蕭,還不介紹你的男朋友?」夏梓萍想不到說什麼,只有拉出蕭雨的男朋友提醒大家不要鬧下去了。只是這個圓場似乎打的不夠,蕭雨氣鼓著腮幫扭開頭,沒有接話的打算。
捏了捏蕭雨的鼻子,寵溺地笑了笑,風度偏偏地伸出右手,「你好,我是蕭雨的男朋友。」
「你好!」凌空城借機掙開被周怡挽著的右手,不失禮貌地握了過去。
仿佛被人拋棄一般的周怡傻站在原地,覺得面子上掛不住復又上前重新挽住凌空城。本想再次掙月兌,卻在瞥到北小夏擔憂的眼神放棄了動作,凌空城只得任憑周怡去了。
不想在這樣的夜晚讓她為難。
「凌空城,唱首歌吧!」一位苗條可人的女生沖凌空城喊道。
北小夏本以為他會拒絕,畢竟以他高傲的性格,是根本不屑于在觀眾面前表演的,而且,他似乎很少唱歌。北小夏還暗自猜測凌空城會不會唱歌,沒想到那抹頎長的身影赫然出現在教室中央,拿起了麥克風。
這無法令北小夏不驚訝,同時也禁不住仔細地打量著剛剛那位女生。剛好她自然地走到北小夏她們身邊,仿佛和自己是熟悉的朋友一般。北小夏更是盯著她打量了。
身高似乎和蕭雨一般,卻十分縴細苗條,雙腿修長,比例完美,按北小夏的審美標準,她的身材反而還比蕭雨的要好。而且她的皮膚如嬰兒般吹彈可破,干淨光滑,巴掌大的小臉,五官很是精致,櫻桃小嘴鮮紅欲滴,十分誘人,圓圓的大眼楮一眨一眨,燦若星辰,水汪汪地透著純真的眸光。好似從未經過風霜的嬌女敕的花朵,清新又不失嫵媚,少了蕭雨的成熟和風霜,卻正是她的過人之處。
北小夏和夏梓萍不約而同地瞪著眼楮,絲毫不掩驚訝之情,心里暗嘆著︰怎麼以前沒發現凌空城班上有如此撩人心弦的美少女啊?是了,好像文理分班後都沒有和凌空城走的很近,不是沒發現,而是缺少發現。
難怪,如此人間絕色的邀請,縱使高傲如斯的凌空城,也不忍拒絕呢!
還沉浸在自己的凝思中的北小夏,被一聲清亮低沉的歌聲驚醒,下意識地望去,燈光下一個俊美的天神在淺淺低唱著一首不知名的曲子︰
「烏雲在我們心里擱下一塊陰影
我聆听沉寂已久的心情清晰透明
就像美麗的風景總在回憶里才看得清」
原來,凌空城不僅會唱歌,而且,唱的很好听。也許是傾注了自身的感情,有種攝人心魂的感覺。只是,凌空城,你為何如此悲傷?
北小夏突然有種不敢抬頭看他的畏懼感,閉著眼楮傾心傾听他的歌聲,她怕看到滿眼悲思的凌空城。
而演唱的的某人,一瞥到那低聳著的腦袋,頓了頓,眼神復雜。俄頃,咽下喉中的苦澀,繼續唱到︰
「被傷透的心能不能愛我
我用力牽起沒溫度的雙手
過往溫柔已經被時間上鎖只剩下揮散不去的難過
緩緩飄落的楓葉像思念
我點燃燭火溫暖歲末的秋天
極光掠過天邊北風掠過你的容顏
我把愛燒成了落葉卻換不回熟悉的那張臉
緩緩飄過的楓葉像思念
為何挽回要趕在冬天來臨之前
愛你穿透時間」
聲音突然戛然而止,大家都不明所以,只有北小夏知道那是情難自抑。緩緩,聲音再次想起︰
「兩行來自秋末的眼淚
讓愛滲透了地面
我要的只是你在我身邊
被傷透的心能不能繼續愛我
我用力牽起沒溫度的雙手
過往溫柔已被時間上鎖
只剩揮散不去難過
在山腰間飄逸的夏雨
隨著北風凋零
我輕輕搖曳風鈴
想喚醒被遺忘的愛情
雪花已鋪滿了一地
深怕窗外楓葉已結成冰
緩緩掉落的楓葉像思念
我點燃燭火溫暖歲末的秋天
極光掠過天邊
北風掠過想你的容顏
我把愛燒成了落葉……」
沒有伴奏,這是一首不知名的歌曲。一曲完畢,大家沉浸在震撼中沒有回過神來,直到凌空城慢慢走出中央,朝北小夏的方向走去,接著是一陣雷鳴般的掌聲還有歡呼聲。
「好!」
「凌空城!凌空城!……」
北小夏只知道耳朵嗡嗡作響,雙手跟著想鼓掌,卻看到凌空城一步一步地逼近自己,他眼中熱切的眼神,好想遁逃!
「小夏,求你不要走!只要你不逃走,我便拋下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