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安全的,薇兒拼命地安慰著自己,良久才毅然決然的向出口走去,她必須抓緊時間在秦澤趕到之前找到她的叔叔和哥哥。
多年後,薇兒仍後悔著,如果她那天沒有決絕的離開,再見時他也不會用千年暮雪鐵遮住了自己的大半張臉。
碎落的橫木掉落著,秦灕的目光始終停留在薇兒離開的那個方向。他的手握的緊緊地。憶繞,我是永遠不會原諒你的。他呢喃道,任憑碎落的橫木掉落在他的周圍。那一天他覺得自己親手建立的信任被那個小丫頭無情的踐踏了。本以為自己此生不會再相信別人。秦灕看了看那條蜿蜒在手腕間的傷口。他五歲的時候,玉鸞很喜歡他的玩具,他將他的玩具盡數送給了玉鸞,可是第二天他的那些玩具就全都不見了,玉鸞一次都沒有玩過。後來,母妃為她做了個木雕。玉鸞看到後很喜歡,他就把它送給了她。那一天母後又給他雕了好幾個,當他抱著新雕的木雕再次去找玉鸞的時候他驚呆了。「玉鸞根本就不喜歡那些木雕,她將木雕削成一片一片的,那樣子就像是在刺殺自己最恨得敵人。秦灕頭突然些明白過來,他給她的玩具只怕都成了埋葬在泥土里的尸骨。由于驚訝,他手中的木雕盡數掉落了下來。清脆的響聲驚動了玉鸞。玉鸞很是慌張將木雕和刀藏在了身後。他走上前問她為什麼,她沒有作聲,只是狠狠地看向秦灕那模樣就像想要撕裂面前的敵人。秦澤很吃驚,一個小孩怎麼會有如此大的怨恨。秦澤將地上的木雕拾了起來遞到玉鸞的手邊,玉鸞看都沒看便將木雕打落在了地上。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不需要你的同情」玉鸞狠狠對秦灕吼道。為什麼同樣是父皇的孩子,為什麼你有好多好多漂亮的玩具,而我卻只能撿你不要的玩具。更甚者父皇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存在。秦澤驚呆了,他原本以為玉鸞只是普通的小宮女。那時候,他只覺得她很可憐每天都要做苦工,那時候他幫了她,他以為她們會成為要好的朋友,他把自己最好的東西給了她,而她把那些東西視為草芥。沒想到這樣一個女孩居然會是他的妹妹,秦灕伸出手想要將玉鸞扶起。「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玉鸞嘶吼道,下一刻一道亮光閃過,要不是秦灕避的急,恐怕到時候不知是傷的是手臂。殷紅的鮮血染紅了秦灕的整個衣袖,而那對嗜血眸子始終未曾改變。它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進了秦灕的心里再難拔得出來。秦灕醒來的時候,玉鸞已經死了。所有的人都說玉鸞是畏罪自殺,可是只有他清楚,玉鸞的死相恐怖,根本不像是自己跳入湖中的。那時候,他問他十四叔叔。「為什麼玉鸞會這麼恨自己,」十四叔良久才開口道,「不是所有的人都滿足于現狀。也不是所有的人在面對別人的施舍時留在心里的就只有感激」向玉鸞這樣的孩子以後可能會更多。十四叔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里有那麼一絲淡淡的悲傷,像是在說自己一樣。秦灕很不明白。他只覺得那個女孩親手葬送了他對她的信任。她本來可以幸福的,只要他願意給,而她也會很感激的接受。為什麼這份好她不會把它轉化為感激。後來他才知道只有站在最高點的時候才有資格去同情別人。而施舍本來就是兩個地位不同的人,一個人願意給,另一個人接,卻不一定要把它放在心底,即使放在了心里面也難保它不會演化為仇恨。可他打心底不願意相信。
秦灕的眼神有些迷離,憶繞叫他哥哥的時候,他以為一切都會改變,因為那個女孩是那麼的不同。而那個不同卻沒有卻沒有在自己的意願之內定位永恆。他的愛不過是一廂情願,在她的眼里始終付諸于東流水。就在她轉身的那一剎那一切都已改變。他鼓足了勇氣沖進了火海,卻在她看來始終是那麼微不足道。
掉落的橫木砸傷了他的臉,就像那條蜿蜒在手臂上的傷疤一樣不是猙獰就是恐怖。原來一切都沒有改變,信任或許是他此生最不需要的東西。